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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算卦,得饒人處且饒人

    拓跋烈在蕭驚瀾臉上來回看了幾遍,忽然哈哈笑起來:“有意思。不過秦王,你不覺得這樣會讓本王子更有興趣嗎?”

    蕭驚瀾的女人,若是他不在意就罷了,可他越在意,就讓人越想要奪過來。

    奪走大秦之光最重視的女人,這種事情,想想就讓人興奮。

    “烈王子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鳳無憂面色下沉,拓跋烈把她當成什麼?隨意搶來搶去的物件嗎?

    古代什麼都好,就是物化女子的習慣,實在太差勁。

    鳳無憂哼了一聲道:“腦洞太大是病,烈王子還是先去治治的好。”

    鳳無憂這麼說,拓跋烈也沒生氣,反而盯着鳳無憂道:“要治也得你來治,你不是醫術很好嗎?總有一日,本王子會讓你成爲本王子專屬大夫!”

    一邊說,一邊大笑着離開了。

    蕭驚瀾安坐不動,可是渾身上下都散發出絲絲縷縷的寒氣。

    拓跋烈怎麼說他,他並不在意,可是把主意打到鳳無憂頭上來,就絕對不行。

    遇到拓跋烈這麼個厚臉皮的,連鳳無憂也沒什麼辦法,只能乾脆不理。

    拓跋烈剛走,賀蘭玖居然也走了過來。

    鳳無憂想起昨天蕭驚瀾告訴她的事情,她幼時身體不好,紀夫人曾經帶着她到外地調養,一去就是一年。

    所以她其實是出過京城的。

    只是,這事要不要和賀蘭玖說?

    思忖間,賀蘭玖已經走了過來,他正想要開口說什麼,鳳無憂先一步道:“賀蘭太子,我出過京城。”

    賀蘭玖沒想到鳳無憂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面色頓時微變,立刻問道:“何時?去了何地?”

    鳳無憂竟然出過安陵城,又或者說,她其實是從外地回安陵城的,那麼,是不是有可能……

    “我四歲時,泠洲。”

    泠洲?不對,他不是在泠洲遇見小魚的。但,泠洲離那裏並不遠。

    “你在泠洲時,可曾去過別的地方?”

    “不曾。我那時病得很重,我母親帶我去養病,連下牀都困難,不可能去別的地方。”

    這些事情鳳無憂都是聽蕭驚瀾說的,但當年她身體不好的事情不是什麼祕密,很多人都知道她差點病死,紀夫人爲了幫她休養,因此帶她去泠洲住了一年的事情。

    甚至,鳳丞相就是趁着去泠洲接紀夫人的時候,順道接了被養在外面的楊氏一起回京,光明正大的讓楊氏進了門。

    而蕭驚瀾會對這些事情這麼熟悉,原因就更爲可笑。

    他們在入城門的時候,正好和攻打芳洲凱旋歸來的先秦王及蕭驚瀾遇上,馬車裏的鳳馨染也不知怎麼回事,跑過去就抱着蕭驚瀾的腿不撒手,在場足有上千人看到這一幕。正好此時皇帝前來勞軍,楊氏就趁機請求皇上,給蕭驚瀾和鳳馨染賜婚。

    蕭驚瀾和鳳馨染的婚約就是這麼來的,蕭驚瀾那時已有十二歲,早已記事,這次相遇又關係到他的終身大事,自然印象深刻。

    聽過鳳無憂的話,賀蘭玖眼底燃起的一絲亮光漸漸散去。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他真是魔怔了,就算鳳無憂出過京又如何,小魚可是芳洲女帝的女兒,而鳳無憂有父有母,來歷出身皆有據可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小魚。

    他先前一直覺得鳳無憂太像,所以在心底先入爲主,直到此時纔想明白這一點。

    “鳳無憂,雖然你不是本太子要找的人,可是看在你這麼誠實的份上,本太子免費幫你算一卦。”

    賀蘭玖是天文地理無所不通的鬼才,在占卜一事上也頗有盛名,許多人想盡辦法,就只爲求他金口一開。

    而如今鳳無憂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賀蘭玖居然就願意爲她算卦,旁邊的人無不嫉妒地看向鳳無憂。

    這鳳大小姐的運氣也太好了吧,居然連南越太子也對她這麼特殊對待。

    鳳無憂面無表情,什麼算卦,都是封建迷信,她可是新時代堅定的無神論者,根本不相信有什麼鬼神……

    鳳無憂正想用馬克思主義給自己洗洗腦,忽然發現一件十分不對的事情。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鬼神,那她現在是怎麼在這裏的?她早就該隨着那輛軍用越野的爆炸一起炸成碎片了。

    瞬間,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精彩。

    她心頭的變化別人自然看不出來,就算看來出了,也只以爲她是因爲賀蘭玖給她算卦激動的。

    賀蘭玖隨意地看了她一眼,就似真似假地說道:“鳳無憂,你今日氣色不佳,諸事不宜,尤其……忌登高。”

    賀蘭玖來找鳳無憂,本來就只是爲了說這一句話,雖然中間起了些波瀾,但總歸話是說完了。

    他也不理會鳳無憂聽了是什麼感想,自顧轉身離開。

    鳳無憂衝着他的背影瞥瞥嘴,這賀蘭玖的性子,還真是不討喜。

    雖然對鬼神之事有了敬畏,但鳳無憂對算卦這種事情仍然是不相信的。若是一個人的命可以算出來,那天下哪裏還有那麼多悲歡離合因緣際會?

    而且世間有一事長必有一事短,就如算卦強窺天命,於己身必有所害,所以真正的算卦多少有些儀式感,哪裏會這麼隨便?

    將賀蘭玖說的話拋之腦後,一轉眼,正好看到慕容毅。

    慕容毅今日一身騎裝,寬肩窄腰猿臂修長,遠遠的坐在馬上,就讓人覺得姿容朗逸英武非凡。跟着來的官員家眷們早已看呆了,有不少小姐都癡癡地把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只昐着他能看一眼自己。

    可是慕容毅卻一眼都沒看他們,反而望向另一個方向。

    那些人順着目光看過去,頓時,憤怒了。

    鳳無憂,怎麼又是鳳無憂。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北涼王子和南越太子都特意去找她說話,現在連毅王爺也看着她。

    那個女人,到底記不記得她已經成親了,是秦王府的王妃!

    “很好看?”一道涼涼的嗓音忽然從耳邊傳來,居然,是蕭驚瀾說的。

    鳳無憂面色一紅,她是視覺動物,天生喜歡看好看的人,不抱着什麼心思,只是純欣賞。

    當初第一眼看到蕭驚瀾的時候,不就看呆了來着?

    方纔,她看慕容毅也看出神了,卻沒想到,被當場抓包。

    咳了一聲,正想說什麼,就聽燕霖道:“王妃,你也太沒眼光了,我們王爺若是摘了面具,隨隨便便甩他十八條街。”

    燕大統領對自家主子的容貌有百分之二百的信心。相當初,王爺不過是從長街上打馬而過,兩側扔下來的鮮花就足足鋪了三寸厚,把馬腿都淹沒了。

    現在王妃居然會被別人的容貌所迷,真是沒見過世面。

    鳳無憂撇了撇嘴,燕霖也太會吹了吧,蕭驚瀾的容貌的確是極品,可是慕容毅銳利中正不乏俊美,也同樣是上上之選。這兩人若是站在一起,也只能用一句各有千秋來形容。

    當然,若是純論俊美,還是蕭驚瀾更勝一籌。

    她忽略掉蕭驚瀾盯着她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王爺,昨天毅王將獵場的地圖給了我。”

    蕭驚瀾眉梢一挑,沒說話,只是沉沉地盯着鳳無憂。

    不管怎麼說,在他的面前看別的男子看到出神,都讓他極爲不爽。

    鳳無憂嘆了一口氣,把昨天遇到的事情和盤托出:“楊家、李家還有林家,都派了人來圍堵我,多虧有了那份地圖,我才能甩開他們。”

    所以慕容毅對她,算是有恩的。

    蕭驚瀾氣息沉了沉,那三家好大的膽子,先害了紀家之人讓鳳無憂傷心欲絕,竟然還敢挾怨報復,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而此時,在一衆愛慕少女憤恨的目光中,慕容毅終究是向鳳無憂走了過來。

    “毅王爺……”鳳無憂主動打了個招呼。

    慕容毅點了點頭,沉默了一下才道:“沈破軍沈公子昨日不幸遇難,已經基本可以肯定是野獸襲擊所致。”

    也就是說,鳳無憂做的很乾淨,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鳳無憂目光一跳,慕容毅是特意來告訴她這件事情,讓她知道她沒有危險的嗎?

    “秦王妃……”慕容毅心裏很是糾結,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沈破軍就是眼前的女子殺的,卻還要爲她遮掩。

    這與他一貫的原則不符,法與情二者相爭的厲害,但到了鳳無憂這裏,終究是情之一字佔了上風。

    “秦王妃,你的所做所爲已足以寬慰逝者,何妨得饒人處且饒人?”

    再殺下去,就是太子了,難道鳳無憂要把慕容乾殺了才甘心?

    慕容毅可以在楊李林沈四人的事情上對鳳無憂睜一眼閉一眼,但涉及到國家儲君,他卻絕不會再退讓。

    這是他身爲臣子的最後底線,絕不許任何人擾亂西秦的安寧。

    鳳無憂眸色一冷,慕容毅這是在警告她嗎?

    福平居大火,楊李林沈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終究下達了命令的人還是慕容乾,慕容乾不死,紀家人如何能瞑目?

    因爲他是太子,是慕容毅的兄弟,所以慕容毅就要讓她放過他,甚至,不追究前面四人的死,也算是一種恩典是不是?

    一股傲然冷意從身體泛出來,她淡然道:“毅王爺在說什麼?本王妃有些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