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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催吐,我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燕伯一個擡臉震住了林昌明,倒也沒有別的動作,只垂着眼睛道:“林大人想進去,那就只管進去好了。只是王爺王妃卻受不得那等污穢。”

    林昌明不明白燕伯所說的污穢是什麼意思,臉色一沉大步走了進去,可剛進去幾步就被一股味道給薰得又狼狽跑了出來。

    原來,沈成大雖然中了毒,但所幸中毒不深,因此大夫給他緊急用了催吐的藥,現在吐得一身一地都是,那味道,別提有多難聞。

    林昌明鐵青着臉,胸口不住起伏。

    太難聞了,他都快要吐了!

    燕伯舉那個老東西,說話也不說清楚。攔住了蕭驚瀾和鳳無憂,卻讓他去受那等罪。

    此時,他不想想是他自己一定要進去,反而又怨起了別人。

    片刻之後,裏面的人來稟報,說沈成大救治及時,已經清醒了。

    林昌明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又狐疑地看了蕭驚瀾和鳳無憂一眼。

    他本以爲沈成大的毒是蕭驚瀾和鳳無憂下的,畢竟皇帝要提走李德敏和沈成大,這二人必定心有不甘,提前下手十分有可能。

    可現在沈成大明明中毒卻又沒死,這可就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難道,真的不是蕭驚瀾和鳳無憂?

    但不管怎麼說,沈成大沒死,這就是最好的事情。

    林昌明思忖的時候,蕭驚瀾開口道:“既已清醒,就帶出來吧。”

    他中毒中的蹊蹺,總是要問一問的。

    這一次林昌明沒有反對,大牢裏那味道,他也是實在不想再進去。

    “帶沈犯出來的時候,記得把他弄乾淨。”鳳無憂交代了一句,她可還記得蕭驚瀾的潔癖,下面的人自然也知道,連忙應了。

    在大牢邊上尋了個房間,不一會兒沈成大就被帶了過來,一同過來的還有李德敏。

    沈成大渾身上下溼淋淋的,鳳無憂說了要把他弄乾淨,可他畢竟是囚犯,那些軍士們哪裏會對他溫柔,不過是幾桶冷水潑上去罷了。

    可憐沈成大剛中了毒,吐了個七葷八素,又在這大冷的天裏,連着被潑了十幾桶涼水。

    林昌明看着雖怒,可現在沈成大畢竟是囚犯,他也不好說什麼。

    等到人員都到齊,慕容毅也到了廳中,他是聽到消息趕來的,沈成大差點被毒死這麼重大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不過問。

    蕭驚瀾和鳳無憂對此早有預料,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奇怪的樣子,只是道:“來人,給毅王加一把椅子。”

    “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毅沉聲發問。

    鳳無憂笑道:“毅王來的正好,我們也不清楚,正要審問。毅王就一起聽一聽好了。”

    說着,沒有理會下面跪着的二人,而是對看守的人道:“說說吧,怎麼回事?”

    負責看守的蕭家軍上前道:“回王爺,今日錦州府的僕役來給沈犯和李犯二人送飯,屬下照常驗過飯菜之後就將人放了進去,可不知爲何,沈犯剛喫下兩口就雙眼翻白渾身抽搐,屬下連忙去請了大夫過來,又派人通稟王爺和王妃。”

    鳳無憂幾人來的時候大夫正在給沈成大治療,言下之意,他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鳳無憂目光一轉,看向一邊的大夫,問道:“這位先生,你剛剛爲沈成大看過診,不知他身體如何?是否真的中了毒?若是中了,不知是什麼毒,怎麼中的?”

    大夫上前道:“王爺,王妃娘娘,草民已經查驗了這位沈大人喫過的飯食,確定這道蒸魚裏有劇毒之物蠍子血,此毒無色無味,銀針難辯,哪怕只服下指甲蓋那般大小,也會立刻斃命神仙無救。但沈大人運氣好,他以前負傷曾服過蛇草花,此物和蠍子血正好相剋,一經接觸就令人抽搐嘔吐,使沈大人不及喫下過多魚肉,反而救了沈大人一命。”

    聞言,鳳無憂似想起什麼,向蕭驚瀾求證道:“王爺,若是臣妾沒有記錯,這蠍子血似乎是朝廷管制之物,不許私下販售!”

    蕭驚瀾點頭道:“不錯,這味藥物太過歹毒,的確是朝廷明令禁止之物。”

    鳳無憂得到確定的答案,立刻向看守負責人沉聲喝道:“朝廷明禁藥物居然出現在犯人的飲食之中,你這看守是怎麼當的!”

    那名看守立刻下跪,連聲道:“王妃恕罪,是屬下失察。”

    鳳無憂斥責了幾句,便話風一轉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查出這是什麼人做的。本王妃問你,是何人來送飯,你可還記得?”

    那看守露出爲難之色,道:“這……牢中黑暗,委實沒有看清,但屬下可以肯定,她定然是這錦州府衙中的人。”

    若非衙中的僕役,也不可能進出大牢。

    可他連面目都沒有看清,就算知道是這府衙中的人,又有什麼用?

    “我記得!”一道嘶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居然是一身水溼,虛弱不堪的沈成大。

    他陰狠地抽動着面頰,再次說道:“我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那些飯菜裏,只有魚中放了毒,李德敏恰好不喫魚,所以這事明顯是衝着他來的。

    何方宵小,竟想要他的性命!他的命是那麼好要的嗎?他非要把這個混帳抓出來纔行!

    “沈成大,你當真看清了?”鳳無憂問道。

    對於沈成大,她可不會有什麼好臉。

    “那賤人一直幫我們把飯菜擺好了才離開,牢中有火把,本將看得一清二楚!只要把府衙中的女子僕役都找來,本將定能認出!”

    他和李德敏二人雖然已經下獄,可在他們看來,只要皇帝一日沒有下旨,他們就還是官員,所以一直以官職自稱。

    鳳無憂冷笑一聲,不過也沒有計較,只是道:“既然你這麼信心,那就認一認吧。來人,把府衙中的女子都帶過來!”

    片刻之後,府衙中所有的女子僕役都被召到廳前,錦州畢竟是個大州,僕役不在少數,人員站得密密麻麻,足有一百多人,把院子都站滿了。

    等到人都到齊,鳳無憂便揚了揚下巴道:“沈成大,去認認吧。”

    沈成大的身體剛剛中過毒又淋了冷水,渾身下下沉重的要命,卻還是咬着牙走到院子裏。

    一出廳門,他就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這冷風吹在身上,簡直是要人命。

    可不得不說,他還是極能喫苦的,哪怕渾身上下冷得打哆嗦,也咬着牙忍住,走到那些僕役的面前,一個個地辨認着。

    那些女子有年輕的也有年老的,有負責精細伺候的也有負責粗使灑掃的,沈成大一路走過去,但始終沒有指認出任何一個人。

    很快,院子中的人差不多都被他看過了,只剩下最後一排。

    他走到最後一排,一個一個盯着看過去,到最後四五個人的時候,他忽然眼睛一瞪,大步走到一箇中年的僕婦面前,一把將她揪了出來,厲聲道:“賤人!竟敢對本將下毒,好大的狗膽!”

    一邊說,一邊將那個撲婦拉了出來,狠狠摜在地上。

    那個撲婦只不過是個女子,哪裏經得住沈成大的手勁,當場就撲在地上,雙手和額頭都被撞得鮮血直流。

    站在前排的一個年輕侍女腳步一動,似是想要上前,可又被邊上的人用力拉住。

    那年輕侍女看着地上的僕婦,狠狠咬住了嘴脣,卻終究一動未動。

    若是林昌明也在跟前,定能認出,這個侍女就是昨夜在門外打翻了茶盤的那個。

    那僕婦摔在地上也沒有分豪示弱之色,只是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厲聲道:“只恨沒毒死你這隻惡狗!”

    “還敢辱罵本將!”沈成大提起一隻腳就要跺下去,卻忽然聽到廳內一聲厲喝:

    “放肆!沈成大,王爺和本王妃在此,豈容你隨意毆打他人?身爲階下之囚還如此猖狂,也難怪你竟敢帶兵圍攻皇室子弟。本王妃看,就是造反,恐怕你也敢!”

    鳳無憂這話可真是誅心了。

    對於鳳無憂給他安上的圍攻皇室子弟的罪名,沈成大並不懼怕,可爲人臣者最怕君心,他如今的小命都在皇帝手裏捏着,皇帝保他,他就活,皇帝棄他,他就死。

    若是這敢於造反的名聲傳出去,那皇帝還會保他嗎?

    因此,雖然對這敢暗害自己的賤婦滿心氣惱,他還是隻能退到一邊,道:“毅王爺,林大人,方纔就是這個賤婦送飯給本將,本將也正是吃了她送的東西,才中了毒。”

    他指認的十分肯定,林昌明當即道:“秦王爺,秦王妃,這犯婦膽大包天,竟敢謀害朝廷命官,還請王爺和王妃下令,將她當場處斬,處置了此事,下官也好帶李大人和沈將軍回京,皇上可還在等着下官覆命!”

    他本想今天一早就走的,可一來聖旨被鳳無憂拿走,二來又遇到這麼一件奇怪的事情,這件事情從發生到結束都莫名其妙,讓人完全摸不到頭腦。但不論如何,只要儘快將李德敏和沈成大帶走,那無論鳳無憂有什麼把戲,都無法再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