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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陰謀,大火燒了六年

    這兩字一出,林昌明再一次嗖地站起,指着聶錚對蕭驚瀾低聲怒吼:“秦王,你還說他不是囚犯!他是叛將聶緒之子!”

    “林大人,他雖是聶緒之子,可當年尚未成年,只判了流刑。按我大秦律法,流刑可以罰金代贖,早在六年前,本王就已爲他交清罰金,這人犯二字,還是不要再提了。”

    這番話說的清淡平靜,蕭驚瀾從頭到尾都沒有多看林昌明一眼。

    六年韜光養晦,玩弄時勢,若是連這樣漏洞都補不齊,他也不必再活在這世上了。

    鳳無憂心頭微微一鬆,今日的事情中最大的漏洞就是聶錚的身份,現在連這個漏洞都被補上了,那自然更無問題。

    “這是聶錚的罰金抵流文書,林大人可要過目?”燕伯早已拿着一張紙,雙手遞到林昌明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請他查看。

    可燕伯越是恭敬,林昌明就越是氣怒。

    他猛一揮手,喝道:“不必看了!”

    就算有這個聶錚又如何?他是聶緒之子,只憑這個身份,無論他說什麼話,就都不可相信。

    林昌明坐在椅子上,眼睛卻死死地盯着鳳無憂。

    他倒要看看,鳳無憂到底想做什麼,又能做什麼!

    鳳無憂道:“你有何證據?”

    聶錚跪在地上,雙目中已然含了淚水,道:“當年我爹,也就是聶緒,奉命在落日谷以西六十里查探敵情,從未給元帥送過任何求援信……”

    “胡說八道!此事證據確鑿,書信尚在大理寺封存,豈由你搬弄是非!”林昌明厲聲反駁。

    “林大人,現在是本王妃在問案,是真是假,也要等他說完再定,林大人若是再擾亂公堂,別怪本王妃不客氣!”

    到了此時,鳳無憂也是半點面子也不給林昌明留。

    衙門口早已聚集了無數百姓,此時都是一片靜默,他們都隱隱知道,接下來要揭露的也許是一件天大的案子,而這個案子也如繃緊了的機簧一般,牽動着外面所有人的心。

    當年前鋒將軍背主叛軍,使得蕭家軍八萬大軍一夕喪盡,這件事情在西秦早已無人不知,可難道,這背後還有其他的隱情?

    “聶錚,你繼續說。”鳳無憂冷然道。

    “是!”聶錚在地上磕了一個頭,繼續道:“我們在遊弋途中,突然聽說元帥大軍在落日谷中伏,於是連忙趕去,果然發現蕭家軍正在谷中苦戰。我父親身爲前鋒將領,自然不會坐視,因此立刻帶着人加入戰團。都說北涼人在落日谷埋伏了二十萬人,這不假,但,這二十萬人卻並非是一次到齊的!”

    說到此處,聶錚眼中幾乎能迸出火花,他強咬着牙道:“落日谷最開始只有十二萬人,蕭家軍拼死苦戰,終於將那十二萬人擊敗,可本身也損失慘重,擊退敵人後,元帥下令撤出谷中,待與其他兩路大軍匯合後再做打算,可是在谷口,卻遇到了他!”

    聶錚伸手指向沈成大。

    沈成大渾身都是一哆嗦,可卻硬是撐着。

    聶錚目中幾乎能冒出火來,牙齒也緊緊地咬着,每一個字都似從指縫中擠出:“他帶着一萬大軍,不僅不接應蕭家軍,反而放起大火,又用毒煙封住谷口,硬生生將元帥和蕭家軍又逼回谷中,就在此時,北涼八萬援軍到來,集合殘部人馬又一次殺向蕭家軍,蕭家軍進退無路,危機之時,元帥大喝好男兒生當爲國,激勵將士奮勇殺敵,戮戰四個時辰,才終於將北涼人再次殺退。可此時,九萬蕭家軍十不存一,元帥和驚風驚雲兩位將軍,也先後戰死……”

    當年一段過往由聶錚口中說出,即使已經過了六年,仍是讓驚心動魄。

    鳳無憂忍不住看了一眼蕭驚瀾。

    作爲當年之事最完整的經歷者,蕭驚瀾卻是面如沉水,彷彿根本什麼也沒聽見,又彷彿當年那些事情,他根本不曾經歷過。

    鳳無憂伸手握住了蕭驚瀾的手,這種時候的蕭驚瀾有一種說不出的孤獨感,周圍明明這麼多人,可他給人的感覺卻彷彿只有他一個,而其他所有人,都走不到他身邊。

    蕭驚瀾微微一顫,先是看向鳳無憂,然後便伸開大掌,將她的手密密實實地包裹住。

    “無妨。”他輕輕做了個口型,鳳無憂心頭卻有如被荊棘纏繞,疼得彷彿喘不過氣來。

    這些事情折磨了他多久,才能讓他在聽到的時候,可以如此的波瀾不驚。

    他那句無妨騙得了別人,又怎麼騙得了她?鳳無憂絕不會忘記幫他碎骨治腿時,他那一聲又一聲淒厲的不要,不要死。

    目光猛然轉向堂下。

    蕭驚瀾,這一場冤,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它再繼續下去!

    我要爲蕭家軍,更要爲你,討回這個公道。

    聶錚目中含淚:“王妃娘娘,沈成大封谷逼迫,致使我等父兄慘死,之後還要倒打一耙,冤枉我父親及前鋒軍爲叛徒,使無數前鋒軍及家人揹負罵名,徒流慘死!其所作所爲,罪大惡極,人神共憤!謀殺之罪,我們認,也請王妃娘娘徹查此事,爲我們和我們死去的親人伸冤做主!”

    話落,聶錚再不發一言,只是重重地磕下頭去,一個,又一個,彷彿鳳無憂不發話,他就不會停止。堂上所有人都和聶錚一樣,拼命地磕着頭,額頭砸在堅硬的青石板上,發出沉悶得令人心顫的聲響,那場景,讓所有人都動容。

    “荒唐!荒唐!”林昌明之前幾次想要發話,可都被燕伯按着肩頭,怎麼也叫不出聲,此時燕伯鬆了手,他立刻跳了起來,眼睛血紅地盯着鳳無憂,怒喝道:“鳳無憂,你到底要做什麼?此人乃聶錚之子,爲幫他父親脫罪,什麼胡言亂語也說得出來,只憑他方纔說的那些話,就可以把他處死,你還不把他拉下去!”

    “聶錚的話是胡言亂語,我們的話總不是吧。”隨着一道聲音,衙外又有人走了進來,只是,這羣人的樣貌,實在有些奇形怪狀。

    有的缺了胳膊,有的缺了腿,有的缺一隻耳朵,連着半邊面頰都沒有了,還有一個雖然四肢俱全,眼睛處卻是一條深深的刀痕。

    那些人年紀都不算太大,頂多不過中年,可卻沒有一人是完好的。

    他們在堂上艱難地跪下,爲首之人對着蕭驚瀾重重磕了個頭,道:“蕭家軍無用待死之人,見過小元帥。”

    林昌明目光猛然瞪大,他已經猜到了這些是什麼人,這是當年蕭家軍僥倖活下來的那些人。

    其實這些人,他們在事情發生之後就已經派了人去清掃,也清掃的很順利,可是人數畢竟衆多,不可能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

    更何況在清掃後期,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和他們做對,總是在他們找到這些人之前,就先一步把他們接走。

    林昌明當時也曾擔憂過他們會不會有一天跳出來,可很快就放下了心,就算跳出來又如何,這些人身份低微,而秦王府那時又苟延殘喘,根本不會有人聽他們的。

    可他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們竟會在這種場合出現。

    上有身體痊癒再掌蕭家軍的蕭驚瀾,下有衙門外的數千百姓。

    那些真相,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揭開。

    蕭驚瀾真是好手段,他追查這些人至少追查了三年,邊疆的每一個地方都查過,可他們竟在離京城這麼近的地方生活着。

    “沈大人,好久不見。”爲首的老兵道:“當年沈大人放的那一把火,可是在我的心裏燒了六年啊。”

    沈成大面如土色,強自嘴硬道:“你……你胡說什麼!”

    這些老兵的到來似是最後一劑催化劑,將聶錚方纔說出的事實敲定爲鐵一般的事實。

    到了此時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蕭家軍當年根本不是戰敗,而是生生被這些叛徒給出賣了!而放火封谷的沈成大,無疑就是最可惡的劊子手!

    外面的百姓猛地喊了起來:“殺了沈成大,殺了那個叛徒!”

    “陷害蕭家軍,不得好死!”

    “放了那些人,沈成大該死!”

    羣情激憤,他們今日本來都是被謀殺案吸引來聽審的,卻怎麼也想不到,聽到這麼一個波詭雲譎的陰謀,而且這陰謀,還是針對西秦最爲勇武最爲忠誠的蕭家軍。

    百姓的心是最簡單的,誰對他們好,誰給他們安寧,他們就愛戴誰,支持誰。

    蕭家軍成軍五十多年,打退了多少外侵來敵,帶給了他們多少安居樂業的日子,他們每個人都知道。

    沈成大臉色灰白,不住地往大堂裏面移動着,生怕靠近門口近一點,就會被那羣暴民拉出去。

    林昌明此時的面色早已鐵青,他萬萬想不到,他這麼一個常年玩鷹的人,倒叫鳳無憂這麼一隻小燕啄了眼睛。說什麼審謀殺案,到了最後,竟扯出這麼一樁陳年舊事。

    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下心神,林昌明緊盯着鳳無憂道:“秦王妃,你究竟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