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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刑罰,有這個本事纔行

    朱金良的父親身爲典史,自然也在府衙之內,可是方纔吳錦生被打的時候,就連吳梓都沒有辦法,他就更無法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兒子被打。

    鞭子雖然看似比杖刑輕,可真的打起來的時候,疼痛感卻遠比杖刑要強烈。

    朱金良屁股上的疼痛還沒緩口氣,緊接着背上又被打得血肉模糊,眼淚鼻涕齊下,口中也拼命地嘶喊着:“王妃娘娘,草民知錯了,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

    這種時候知道疼,那先前拿着鞭子打別人的時候,怎麼就不想一想別人也會疼?

    鳳無憂對他的慘叫聲充耳不聞,直到五十鞭打完,才揮揮手道:“扶朱公子下去……”

    “良兒……”朱典史衝上去扶住自己的兒子,朱金良只來得及慘兮兮地叫了一聲:“爹……”就直接昏了過去。

    朱典史簡直是滿腔怒火,但偏偏,鳳無憂做的一切都有理有據,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鳳無憂向千心看了一眼,千心立刻道:“本案審結,可還有其他人有狀要告?”

    一個吳錦生,一個朱金良,這兩人的父親一個是州府,一個是典史,而且就在堂上站着,可秦王妃都照打不誤,一點也不給他們面子。

    這要是換了其他人,秦王妃豈不是更不放在眼中?

    看來,這威遠的天是真的要變了呀。

    瞬間,外面一下沸騰起來。

    “王妃娘娘,小人狀告銀莊王家,侵吞小人錢款,至今不還……”

    “王妃娘娘,小人狀告布莊成家,爲擴店面霸佔我家院子,害我們一家無處安身……”

    “王妃娘娘,宋家搶了我的女兒……”

    “王妃娘娘,雷家打傷了我的兒子……”

    威遠的百姓被富戶欺壓的太久了,鳳無憂處置吳錦生和朱金良的舉動,就像是滾水滴入沸油一樣,把所有人心底的怒氣都激了出來。

    他們拼命地大喊着,唯恐鳳無憂聽不到自己的案子。

    “叫他們排好隊,一個個來。”鳳無憂淡聲說道:“放心,本王妃今日就在這裏,能審多少,就審多少。”

    燕霖把鳳無憂的話用內力喝了出去,衙門外的人像是吃了定心丸,立刻就排好了隊。

    千月領着人在那裏登記着,有人專門記着狀子,而鳳無憂也沒有閒着,登記好一件,就拿過來先審。

    若是犯人就在當場,那麼千心報律,當場處罰,若是犯人沒在當場,就讓燕衛即刻去拿。

    一整個下午,秦王府衆人配合默契,足足審了二十餘樁案子,而人也又拿來了十好幾個。

    如今,幾乎威遠城所有富戶留守的子弟都在堂下,幾乎人人身上都有血跡,有些人還勉強能跪着,而有幾個因爲犯事太多,接連被罰,早已是死狗一樣癱在了地上。

    這些子弟在衙門裏面受罰,而衙門外面,則被那些富戶的家人們圍滿了。

    他們聽着審,看着自己的子弟被打,越看越氣。

    威遠是他們的天下,他們橫行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只是,現在鳳無憂畢竟佔着理,他們實在沒有辦法出頭,只好一個個地都忍着。

    眼看着天色微暗,可是鳳無憂審案拿人用刑的舉動卻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其中一個富戶終於忍不住了,衝進去大聲喝道:“秦王妃,你不就是不想讓我們把女兒送進秦王府選妃嗎?爲了阻止我們,竟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你以公謀私,難道就不覺得羞恥嗎?”

    鳳無憂到了威遠也有兩三天了,一直都沒有做什麼,可是昨日的宴會一結束,她今天就拿他們的子侄們開刀,這些富戶很容易就想到這是鳳無憂對他們要送女兒進秦王府的報復。

    聞言,衙外的百姓也都怔住了。

    他們還以爲秦王妃審案了爲了給他們做主,可原來真相是和富戶們打擂臺?

    那他們豈不是成了鳳無憂利用的工具?

    等他們之間矛盾解決,鳳無憂用不到他們了,這些富戶又會如何對付他們?會不會把現在受到的責罰全都加倍償還給他們?

    剛剛還一派喜色的百姓們,一瞬間像是被扔入了冰窖。

    看着鳳無憂的神色也不善起來。

    有一些案子還沒有登記的,一個個都開始退縮,而登記好了的,則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衝上前道:“我……我不告了,我方纔記錯了,我根本就沒有什麼冤情!”

    百姓們騷動着,富戶們也沒空閒。

    他們本來就憋着一肚子氣,只不過沒有人領頭,所以纔不得不忍着。

    現在有人第一個向鳳無憂發難,其他人自然不會落後,頓時,全都叫嚷起來。

    “秦王妃,秦王登基選妃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如此作爲,恐怕不好吧!”

    “秦王妃,善妒乃七出之條,你就不怕秦王休了你嗎?”

    “女子干政,早就該下堂了,竟還有臉阻礙王爺充實後宮,簡直沒臉沒皮。”

    他們也知道自己子弟犯的罪都是實打實的,因此全都避開今天的事情,而是把事情往鳳無憂不滿他們給蕭驚瀾送女人,所以挾怨報復上說。

    堂裏堂外都亂成一團,鳳無憂一直冷冷地聽着,等到那些富戶們說的差不多,她忽然提起驚棠木,狠狠地拍了一下。

    驚堂木是用一種特殊的木頭做的,拍在桌子上聲音十分響亮,尤其加力拍下去的時候,清脆的響聲幾乎像是砸在人心上一樣。

    那些富戶們正說的得意洋洋,突然響了這麼一聲,驚得心肝脾肺腎都跟着顫了一下,吵嚷的聲音也全都停了下來。

    鳳無憂起身,環視了一圈堂下衆人。

    神色淡淡的,也沒有刻意做出什麼威懾的神情,可,下面的人,無論是百姓,還是那些富戶,一個個的,都縮了縮脖子,連話都不敢說了。

    彷彿,一說話,就會冒犯了天威。

    “秦王妃,我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最終,還是吳梓冷着臉說了一句。

    他的兒子是被打得最慘的,這八十杖下來,沒有三四個月,怕是連牀都下不了。

    而且,他也是這些富戶默認的首領,今天這事,他無論如何也得站出來說句話。

    “誰說本王妃不准你們的女兒進秦王府了?”從頭到尾,說這話的人都是蕭驚瀾,鳳無憂可什麼都沒說過。

    這句一出,那些富戶們臉上的骨肉都是一跳。

    鳳無憂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鬆口了?

    他們精神一振,立刻道:“王妃既無意阻止我等的女兒進府,又爲何故意刑罰我等的子侄?”

    “一事歸一事,他們犯了罪,難道不該罰?還是各位大人覺得,你們的子侄,就該有特權?”

    “可……”

    鳳無憂早不罰晚不罰,偏偏他們設宴說了要讓蕭驚瀾娶他們女兒的事情之後,就來罰,若說和選妃的事情沒有關係,誰會信?當他們是三歲小孩嗎?

    看出下面的富戶在想什麼,鳳無憂淡聲道:“本來,本王妃是要往各位府上送請貼的,但既然諸位都在這裏,那本王妃不妨就提前說了吧。”

    “明日午時,本王妃在煙雨樓設宴,當堂考教諸位大人家的小姐。想進秦王府,本王妃不攔着,可,也要她們有這個本事纔行!”

    聲音鏗鏘,傳到下面所有人的耳中,如今威遠附近所有知名的富戶幾乎都有家人在堂下,百姓也聚集了許多,鳳無憂這句話,幾乎是召告天下。

    她相信,明日的煙雨樓之會,這些人,絕對一個也不會缺席。

    鳳無憂包下煙雨樓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祕密,問題是,這些富戶萬萬想不到居然是爲了這件事情。

    一時間,神色都有些訕訕的。

    難不成,是他們看錯了?鳳無憂並沒有那麼善妒?

    可是也不對啊,從他們的女兒反饋回來的信息,鳳無憂那般刁難她們,分明就是不想讓蕭驚瀾身邊再有旁人。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想用這件事情來潑鳳無憂髒水是不可能了。

    鳳無憂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對千月淡聲道:“繼續收狀子,收了的,本王妃就接下,今日不告,還有那些撤了狀子的,以後再告,一概不理!”

    說完,從堂後繞出來,直接向着門外走去。

    “本王妃乏了,今日便到這裏吧。有枷徒之刑的記得收監,待來日本王妃將所有積案審完,一併處罰。”

    “是!”燕霖大聲應答,率着一衆燕衛,恭送鳳無憂離開。

    ……

    “簡直可惡!”

    鳳無憂走後,這些富戶們聚在一起,咬牙切齒。

    西秦建國五十一年,他們在這裏最短的一個也呆了十幾年,何時受過樣的屈辱?

    鳳無憂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們的子侄現在都被打得慘兮兮,但能擡回家醫治的已經是好的了,還有些人連家都回不了,在大牢裏呆着呢。

    “吳大人,現在是什麼天氣,那大牢裏又溼又冷,是人呆的地方嗎?”

    當即,有就有人訴開苦了。

    他們的子侄都是自幼嬌生慣養長大的,誰能受得了這份苦呀?

    更何況,他們現在身上還有傷,若是在牢裏熬不過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