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驚瀾想到鳳無憂會不高興,可萬萬沒想到,鳳無憂居然用了這麼一招。
頓時,他的臉黑了。
自從威遠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和鳳無憂之間就鮮少有親密的時候,泠洲的事情又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幾乎降到冰點。
現在好不容易纔有一點點回轉,結果,又成了這樣。
千月也是鬱悶至極。
王妃幹嗎跑來和她睡呀?這不是明擺着讓她被王爺記仇嗎?
嗚嗚嗚,她現在雖然對王爺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了,可是,也不希望自己被王爺記仇啊!
尤其,和王妃有關的事情,王爺一旦記上仇,那是百分百會給她小鞋穿的。
“王妃……”
她欲哭無淚。
“睡覺。”鳳無憂道,自顧躺下。
蕭驚瀾那個混蛋,遇到危險就把她推開,還自作主張地把他的性命繫到她的身上。
他就沒想過,她也會擔心,也會害怕嗎?
萬一,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就算死的時候還要想着,糟了,她把蕭驚瀾也害死了。
這種壓力,誰能承受?
越想,越氣。
背對着蕭驚瀾,更不想理他了。
千月睡在乾草上,就和睡在針上差不多。
她動了兩下,終於忍不住坐了起來。
“你幹什麼?”鳳無憂問了一句。
“那個……我……我內急!”情急之下,千月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說完,臉上就是一紅。
但這種時候,她什麼也顧不上了,爬起來就往外跑。
“王妃,我先出去一下。”
聲音落下,人也從洞中消失了,跑得那叫一個快。
鳳無憂盯着她的背影,簡直無語。
蕭驚瀾對聶錚使了個眼色。
千月一個姑娘家,就算是雲衛,可是在這黑夜的深山裏,還是要注意一些。
聶錚也根本睡不着,收到蕭驚瀾的指示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王爺,王妃,我們也去看看。”
聶錚都走了,其他四個雲衛哪裏呆得住?
而且,他們現在呆在這裏,豈不是擺明了當燈泡妨礙王爺和王妃?
這種招王爺嫌棄的事情,他們哪裏敢做?
一個個,溜的比兔子都快。
轉眼,山洞裏就只剩下蕭驚瀾和鳳無憂兩個人。
好在,東林軍此時都已經從山上撤走,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危。
鳳無憂面對着牆壁,閉着眼睛,還是不願意理會蕭驚瀾。
她知道蕭驚瀾這種思想不是大男子廣義,只是太在乎她,可這種做法她真的接受不了。
不管她究竟是怎麼長成這副性子,可她已經這樣了,她習慣去保護別人,習慣與親密的人共同承擔一切風險,不能僅僅因爲蕭驚瀾在乎她,就把她排除在外。
蕭驚瀾看着她的背影。
那小小的身子,怎麼就蘊藏了那麼大的氣性?
他有預感,如果他不主動去找鳳無憂,鳳無憂可能一輩子都不打算和他和解。
看了片刻,終究,他無奈地起身。
聲音在鳳無憂背後響了起來。
鳳無憂理也不理他。
蕭驚瀾嘆了一口氣,道:“本王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聞言,鳳無憂立時從起身,轉頭看向蕭驚瀾。
“本王發誓。”蕭驚瀾豎起了一隻手掌:“本王若是再做這樣的事情,就罰本王永遠也不能上你的牀。”
這……叫什麼誓言?
可是,蕭驚瀾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分明,這就是對他最嚴厲的懲罰。
這男人,要不要臉?
“呸!”鳳無憂啐了一口。
真沒見過這麼沒節操的人。
可終究,忍不住笑了。
一見鳳無憂的笑顏,蕭驚瀾立刻長舒一口氣。
他可不要和這隻小鳳凰鬧彆扭,她不他,真比什麼事情都難受。
得寸進尺地在鳳無憂身邊坐下,攬上她的小腰,抱怨道:“本王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鳳無憂白他一眼:“你不胡亂做主張,要什麼尊嚴都有。”
蕭驚瀾想了想了,把身子的重量都放在鳳無憂身上,無賴地道:“算了,尊嚴沒有媳婦重要,本王還是要選擇媳婦。”
越說越不要臉了。
鳳無憂又啐了他幾句,這才道:“蕭驚瀾,我是你的妻子,只要我一日頂着你妻子的名號,那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這話,鳳無憂說過不止一次。
當年在獵宮封臺上的時候,她就說過。
那時候,蕭驚瀾還暗自心苦,因爲鳳無憂說那話,分明就是把和他之間的一切,全都當成了責任。
現在再聽到這句話,他卻忽然間明白了。
對鳳無憂而言,責任本就是婚姻的一部分,她既成爲了他的妻子,就永遠也不會允許自己逃避。
所以,對他不和她分擔的舉動,纔會這麼生氣。
想一想,若是把他和鳳無憂的位置對調,鳳無憂在危險中把他打暈,只怕他醒來,一定會氣死。
這麼想着,心頭就更柔軟了。
他把鳳無憂抱緊一點,嘆息道:“上天當真對本王不薄。”
居然,給他送了個鳳無憂。
兩個人低聲說了一會兒話,想起聶錚千月他們還在外面。
“叫他們進來吧,難得能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結果還被給我們給攪了。”
蕭驚瀾不想這難得的二人時光被打斷,可是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也就點了點頭,用雲衛慣用的手法發出了信號。
千月跑到外面去之後,吹了好一會兒山風,臉上的熱度才降下來。
剛纔她真的丟人死了,那麼多人在那裏,王爺也在,什麼藉口不好,居然用尿遁。
若是被雲衛裏教情報的教頭知道,非得打她幾板。
教的東西她全忘了。
剛緩下來一會兒,聶錚就來找她了。
見到地上被她禍害了一地的花花草草,聶錚忍不住悶笑出聲。
“你笑什麼笑?”千月不爽了。
她已經夠丟人了,他居然還笑。
哪怕聶錚曾經是雲衛的頭領,她現在也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