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那麼欺負女人?
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他們大多都是跟着長孫雲尉從西北部過來的,一直和北涼人交獨有,向來看不慣北涼人的燒殺搶掠。
在西北,和北涼草原接壤的地方,一次北涼人掠境之後,留下的往往是焦屍遍地,枯骨無存。
而女人們,更是慘遭凌虐。
有時,甚至在死後,還能看出她們生前的慘狀。
現在,雖然蒙金作惡的對象並不是他們西秦人,可他們心頭還是升起了憤慨之心。
只是,礙於鳳無憂和長孫雲尉的命令,才一直沒有動。
可心頭,早已憋了一股火。
此時,鳳無憂下了命令,他們心頭再無顧忌,一個個都咬着牙衝了出去。
同爲天嵐大陸的子民,可居然會有這樣的敗類,簡直讓他們恥於與這些人同爲人類。
西秦兵的速度很快,一下就衝到了兩軍交戰的地方,毫不客氣地開打。
聞英比他們所有人的速度都快,此時已經衝到了蒙金的身前,揮劍就刺。
聞英劍術極高,一劍就刺向蒙金必救的地方。
這種速度,蒙金想要躲是不可能躲開的,除非撒手後撤。
這樣一來,聞英也就可以趁勢把阿木爾救下來。
可蒙金也不是好相與的,他征戰多年,有些習慣早就已經形成了本能。
眼見着那一劍就要刺到自己,他卻不僅不撒手,反而將手臂用力一收,將原本在半步之外的阿木爾拉到了他的身前。
聞英若是再刺下去,這一劍固然可以傷到他,但卻一定會先刺穿阿木爾。
蒙金的無恥,也真是突破下限了。
聞英面罩寒霜,在最後關頭收了劍,從蒙金的頰側刺過。
他爲了避開阿木爾,自己卻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破綻。
這樣的破綻極小,而且他動作又快,若是一般人,就算看到了這個破綻也沒有用,因爲在他們察覺到的時候,聞英早就已經換了下一個劍招。
可是對上最善於把握機會的蒙金,這個破綻就成了致命的。
他毫不猶豫踏前一步,沒有拉着阿木爾的那隻手一翻,就露出了一截尖銳的匕首,而且,匕首尖上還閃着青色的光芒。
有毒!而且,是劇毒。
只要被劃開一個小口,就算是老虎獅子也會躺下,更不用說體重遠小於那些動物的人。
聞英面色微變,但卻沒有一絲慌亂,只是身子一擰,就想要避開。
可是此時,蒙金再次做出了讓聞英想不到的動作。
他握着匕首的手在阿木爾的身側一停,不再刺向聞英,而是向內一偏,似乎……要刺向阿木爾。
“無恥!”
即使是一直沉默的聞英,此時也忍不住暴喝出聲,同時下意識地搶上前想要磕開那支匕首。
但,蒙金要的就是他這樣,手腕早已再次一轉方向,以比方纔至少快了一倍的動作,狠狠扎向聞英。
“去……”他狂熱地看着聞英,口中大聲咒罵。
這是他喜歡的時刻之一。
收割人的性命,和欺凌女人一樣,都會讓他感到快感。
嗖!匕首從聞英胸側劃過,劃破了他的衣裳,但卻絲毫沒有傷到他。
聞英見機,立刻飛起一腳,正踹在蒙金握刀的手腕上,一把把那把危險的刀踢飛。
阿木爾只覺得一隻柔韌又溫暖地手握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她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被人用力拽走。
視線一轉,阿木爾發現,蒙金居然出現在了她的對面。
她……從蒙金手中逃脫了?
一時間,她竟不敢相信這件事情。
那隻手拖着她快速後退了幾步,離蒙金更遠。
“是你!”
看清暗算自己的人,蒙金大怒:“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狡猾地西秦人靠不住!尤其是你這種該給人騎的賤種!”
鳳無憂喘着粗氣,心裏十分想罵娘。
都怪長孫雲尉這個倒黴催的。
都打上架了,居然還不把她的藥解開,若不是這樣,她能跑那麼慢嗎?
而且,這麼一點距離,都要跑得氣喘吁吁的。
更不用說,只不過是要打飛一柄匕首而已,她卻得拿出全身的力量去撞。
她的手要是再慢一點,意識要是再差一點,說不定剛纔都根本抓不住阿木爾。
“賤種說誰?”
鳳無憂反脣便道。
“賤種說……”蒙金下意識接話,說出口才發覺不對。
他這麼說,豈不是說他自己是賤種了。
他是在罵人的,沒想到,居然被這個女人給套路了。
一時間,更是怒意上涌,也不再說話了,只是怒吼一聲,像只大熊一樣撲了上來。
“嘖,真難看。”
鳳無憂嘖着嘴評價,腳步卻是果斷地又後退了幾步。
她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現在這種身體情況,打架這事情她應付不來,當然得叫別人去做。
聞英也很自覺地迎了上去。
方纔他被蒙金藉着阿木爾晃點了兩次,現在蒙金手中沒有能讓他忌憚的人了,他可不怕這個北涼蠻子。
鳳無憂轉頭看了看了長孫雲尉那邊。
長孫雲尉正帶着人和與都沁人一行人一起,兩邊夾擊北涼人。
北涼人雖然悍勇,可是架不住他們出現的突然,又是生力軍,短短的時刻裏,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
方纔都沁等人被這些北涼人壓着打的辛苦,現在有機會能報仇,一個個嗷嗷叫着,紅着眼睛死命衝殺。
鳳無憂本來擔心長孫雲尉也傻呼呼地跟着拼殺,可是看了一眼總算放心了。
長孫雲尉只帶着人在邊上掠陣,有人要逃跑了就上去補幾刀,但是拼命的事情,卻是絕對不做的。
本來嘛,這些北涼兵要找的又不是他們,他們沒必要幫着別人出力。
等到,這些人打累了打殘了,他才能取得這裏的主控權不是?
他雖然性子直,但在打仗上面,卻着實不笨。
“長孫雲尉!”
鳳無憂大叫了一聲,見他轉頭,就用手指着他們先前過來的地方:“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