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阿木爾纔是阿木古郎的妹妹,也只有她才能做決定。
阿木爾還想再留鳳無憂一下,但沒有留住。
鳳無憂除非是瘋了,纔會自己往拓跋烈的眼跟前去撞。
就算阿木爾不是那個身份,她也不會去,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片刻之後,鳳無憂一行人騎着找回來的馬,仔細分辨着地上的形跡。
蒙金跑的時候非常倉促,而且身邊也沒有人,不可能掩蓋掉地上的形跡,因此鳳無憂跟得很輕鬆。
不知道是不是蒙金倒黴,每次跑開的時候,都很容易被鳳無憂找到形跡。
“你幹嗎非要找他?”
長孫雲尉問道:“難不成你還真打算殺了他?”
不是他小瞧鳳無憂,而是這事,鳳無憂真的做不到。
那個蒙金一看就狡猾的要命,先前被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方面固然是鳳無憂厲害,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爲他自己沒有防備。
現在見識了鳳無憂的能力,長孫雲尉不認爲他們還有機會殺他。
鳳無憂一轉頭,問道:“你真不明白?”
長孫雲尉一怔。
鳳無憂道:“長孫雲尉,蒙金是將軍,你見過北涼哪個將軍是不帶兵的?”
這事,在西秦有可能,因爲西秦皇權集中,好些人有將軍之名,可是沒有戰事的時候,就是個空架子。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長孫老國公。
可是北涼不一樣。
將軍要麼是王庭下令任命的,要麼是有戰事的時候召集的,每一個將軍身後,都代表着強力的兵權。
“若我沒猜錯,這裏已經靠近西秦邊境了吧?
蒙金帶着大軍出現在這裏,你就沒想過他是做什麼來的嗎?”
鳳無憂不說,長孫雲尉是真的沒想到。
可若是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不明白,那也就枉在慕容毅身邊呆這麼多年了。
當下神色一整,大聲道:“動作快點!”
鳳無憂說的沒錯,他們要趕上蒙金,看清楚他的大軍在哪裏,要做什麼。
若是北涼真的有什麼陰謀,他也好儘快通知皇上早做防範。
頓時,一行人追着痕跡,快速在草原上走遠。
義陽城中,緊張的戰況已經持續了近十日。
這些日子,義陽一改往日只是防守的作風,而是主動出擊,藉着周邊小道,不斷襲擾西秦附近的村落城鎮。
蕭驚瀾挑選的地方都極爲刁鑽,一方面由於種種因素讓西秦兵不得不來救,另一方面,又絕不和西秦軍正面衝突,往往是西秦軍來了,他們便撤,只是像放風箏一樣,扯着西秦軍疲於奔命。
而最讓江桐不解的是,每一次這樣的救援,慕容毅都是親自出面。
“皇上,這種小事,讓末將去即可。”
他也曾經和慕容毅請命,但卻被慕容毅駁回了。
他淡聲說道:“你以爲他都是佯攻?
那你就太小看蕭驚瀾了,這些地方只要有一個表現出半點防禦薄弱的樣子,那佯攻,就會變成強攻。”
江桐的確沒看出來了,他雖然是天策軍的首領,可是天策向來只做天子身邊的事情,讓他監視看守,暗殺收屍,他是一把好手,真正到了打仗上,他還差得遠。
“蕭驚瀾到底要做什麼?”
他低聲問道。
現在這種打仗的方式,着實不像蕭驚瀾。
慕容毅眸色微深,但卻沒有說話。
他很清楚蕭驚瀾要做什麼,但這事,卻不必對任何人說。
這個問題,此時也同樣從燕霖的口中問出來。
“皇上,咱們到底什麼時候才和他們打一架啊?”
天天都是這樣到處襲擾,光跑路了,架可是一次也沒打着。
軍中都已經有些情緒了。
可是蕭驚瀾卻是絲毫不在意,淡聲道:“誰說要打仗了?”
“我們不打?”
燕霖驚訝道:“那這樣到處跑……”“練練兵。”
蕭驚瀾淡聲道:“蕭家軍的機動性何等出名,現在都荒廢了。”
這理由……光明正大。
蕭驚瀾都這麼說了,燕霖還能說什麼嗎?
悻悻地哼唧了兩聲,正想要說什麼,門外有人大聲通報:“皇上,發現皇后娘娘蹤跡!”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
蕭驚瀾直接從書桌後站了起來,也沒看到他怎麼邁步,卻一步就到了奔進來的燕衛身前。
“在哪兒!”
那燕衛嚇了一跳,緩了一下才道:“在……在北樓關!”
郴州北樓關?
燕雲最靠近西秦的大關,僅一河之隔,就是曾經太子的地盤,涿郡。
不知不覺,鳳無憂竟已經到了這麼近的地方了嗎?
“細說。”
蕭驚瀾下了命令。
他沒說細說是什麼意思,但手下的燕衛卻是明白,連忙說道:“發現皇后娘娘是的北樓關了望塔上的兄弟,當時娘娘與長孫雲尉在一處,出現在北涼蒙金的大軍之後,不過並未靠近,只是觀望了一下就離開了。”
“她怎麼樣?”
蕭驚瀾問道。
燕衛心頭暗暗叫苦,都說了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哪裏會知道鳳無憂怎麼樣了啊!他搜刮着腦中得到的信息,總算想起來一點,連忙說道:“離得太遠,看不太清,不過看到娘娘的人說,娘娘行動無礙,似乎並未受制,而且,娘娘的馬匹是在長孫雲尉一行人的最前方,看那樣子,倒像是長孫雲尉他們的頭兒似的。”
那士兵其實自己也不確定這個猜測,但看到了,也就如實報了上來。
說完話,久久不聞聲息。
那燕衛大着膽子擡了下頭,就見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眼目微垂,神情深邃到無法捉摸,好一會兒才揮了揮手:“下去吧。”
他被蕭驚瀾方纔的氣息壓得胸腔發悶,聞言連忙離開。
蕭驚瀾也返身,重新走回書桌旁。
書桌上摞着厚厚的文件,幾張行軍地圖錯落地散放在一側,每一張上都用筆標了許多細密的符號。
“皇上,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燕霖跟在蕭驚瀾身後,帶着幾分興奮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