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們不靠譜嗎?
實在是……被如此打扮起來的鳳無憂,真的天生就帶着一股吸引力,讓人根本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目光,連帶着,注意力也全都被吸引了。
鳳無憂問了兩次,嬤嬤才醒過神來。
她連忙向旁邊問道:“什麼時辰了?”
旁邊的小宮女們也才反應過來,趕忙去看一旁備着的沙漏,有人低聲回道:“亥正了……”“嗯。”
嬤嬤盤算了一下,差不多是時候了,便將手一伸,道:“鳳女皇請。”
從鳳無憂進來到現在,她至少也叫了十幾聲鳳女皇,可是哪一句也沒有這一句這麼真心。
此時,她是真的把鳳無憂當成一個女皇看待的。
鳳無憂沒有拖延,淡淡應了一聲,就順着嬤嬤指引的方向,邁出了門外。
門外,馬車依然在不遠的地方停着,江桐也依然在。
他今日除了要把鳳無憂帶來這裏,還要負責整個儀式進行期間的安全,所以,他會一直守在附近。
看到鳳無憂的第一眼,他也怔住了,幾乎是不自覺地把身子從靠在馬車上的姿態,變成站直立正。
“鳳無憂?”
他疑惑地叫了一句。
鳳無憂眉心微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江桐這樣的人,不配叫她的名字。
而且,總有一日,說不定就是今天,她一定會殺了江桐。
“江將軍,請讓一讓。”
江桐方纔不自覺地走上前幾步,已經擋到了鳳無憂和嬤嬤的身前。
他回過神,連忙往旁邊讓了一步,口中小聲說道:“對不住。”
他雖然負責儀式安全,但舉行儀式並沒有他的事情,他也不能進到祭壇裏面。
嬤嬤點了點頭,示意無妨,就再一次對鳳無憂道:“鳳女皇,請。”
鳳無憂跟在嬤嬤地身後,步伐自然地向着前方被重重帳幔遮蔽着的地方走去。
在帳幔後方,隱隱可見一個梯形高臺,還有高臺之上,站立着的一個身影。
那個人……應該就是烏覲了。
鳳無憂垂了垂眸子,毫無異常地繼續前行。
江桐立在原地,目光一直定在鳳無憂的背影上,直到她的身影徹底被帳幔遮住,這纔回過神。
“將軍……那真是鳳無憂?”
一側的天策軍小聲問道:“我怎麼覺得,她好像仙女一樣?”
他小的時候,聽村裏老人們講的故事,故事裏那些仙女,差不多也就是鳳無憂方纔的樣子吧。
“胡說什麼!”
江桐厲斥:“守好你的位置,若是今日的事情出了什麼差池,饒不了你!”
小兵一嚇,連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他摸了摸耳朵,弄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居然惹得將軍如此生氣。
江桐喝斥了手下,自己卻是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難怪,皇上會對鳳無憂一直念念不忘。
見過這樣的女子,的確,很難再有別的女子能入他的眼中。
可是,江桐心底卻又莫名生起了一種不安。
烏覲說,鳳無憂是天道的異數,是不容於天道的孤魂野鬼,所以一定可以被天道懲戒收走。
他怎麼莫名覺得,相比起來,烏覲才更像是那個進行巫道邪術的人呢?
天色冷暗,十一月的夜色已然有一種透骨的涼。
夜色很清明,月亮卻彷彿蒙上了一層毛玻璃,讓人有種看不清的感覺。
慕容毅站在祭壇前方的平地上,冷聲道:“既然來了,難道不敢出來嗎?”
身周守着許多西秦的士兵,聞言一個個面面相覷。
皇上在說什麼啊?
他們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是很快,一道身影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蕭驚瀾!”
站在最前方的人最先看清來人的面容,頓時喫驚地叫了出來。
他們根本不敢相信。
蕭驚瀾不是在千里之外的燕雲嗎?
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是瘋了不成?
明知道自己是燕雲的叛徒,卻還敢大搖大擺的在他們眼前恍,尤其,皇上也在這裏。
“戒備!”
一聲高喝,所有西秦士兵都把武器端了起來,擺出嚴陣以待的姿勢。
對於蕭驚瀾,他們實在是不敢不重視。
蕭心瀾對這一切彷彿根本沒有看見,還是慢慢地往前走去。
這座祭壇修建的十分倉促,雖然主體工程都完成了,尤其是祭壇的規格,半點也沒有差錯,可是配套的其他部分,就顯得十分簡陋和粗糙。
尤其在祭壇主體建築的前方,本來應該是一個小廣場,用來給民衆信待叩拜,可是此時,卻只是一小片空地,甚至連地面都沒有鋪就,只是粗粗除去了雜草。
同樣,周圍的院牆和其他防衛措施,也是完全沒有的。
跟着慕容毅的親衛大多帶的都是近戰兵器,只有寥寥幾把弓箭,此時都布在了前方。
而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弓箭也幾乎沒有什麼作用,畢竟此地空曠,可閃避的空間很大,弓箭根本發揮不了它的效用。
蕭驚瀾以及他所帶着的人馬很快就全都出現在了西秦兵視線中。
人數不算多,但也絕不少。
當他們全部出現的時候,蕭驚瀾和慕容毅幾乎同時做出了舉動。
“殺!”
沒有任何多餘的字句,幾乎重疊在一起的聲音。
兩方的人馬也幾乎同一時間做出了行動,狠狠地向前奔去,衝殺在一起。
蕭驚瀾和慕容毅兩個人也一同動了,他們的目標都很明確,就是對方。
“呯!”
兩人掌風對撞,發出一聲轟鳴,似乎連空氣都被撕裂了。
兩個一觸即分,但很快,就又再一次地衝到一起,毫不客氣地向着對方招呼。
在慕容毅的眼裏,蕭驚瀾是叛將,是讓西秦分裂的罪魁禍首。
而在蕭驚瀾的眼裏則要簡單的多:誰敢碰鳳無憂,誰就是他的敵人。
這一場對決,十分激烈,可是居然並沒有太大的聲音。
所有人所有的力氣都用到了拼殺上,以至於連聲音都沒有什麼多餘的工夫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