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隨着她的話大顆大顆地往下滴,令人心碎。
“千心,參片!”
鳳無憂掀開簾子大叫,卻一眼看到謝思。
“你怎麼在這裏?”
鳳無憂皺眉。
“我是西秦女官,怎麼就不能在這了?”
謝思就等着鳳無憂問呢,立刻回答。
鳳無憂此時根本沒心思去理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人物。
“千月,盯着她。”
鳳無憂一指:“她敢靠近帷幕三十步之內,殺無赦!”
“是!”
千月立刻領命。
給鳳無憂打下手,她不如千心,但這事,她拿手。
謝思臉色慘白,怒道:“你敢!”
“退後!”
千月道。
謝思硬撐着:“我就不退,我就不信你敢殺我。”
千月冷哼一聲,一劍劈下去。
“啊!”
謝思尖叫一聲,抽身狂退,就算這樣,還是被千月削掉了一片頭髮。
千月看着她全是鄙夷。
她家娘娘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什麼身份的人沒打過交道?
區區一個世家女就敢和娘娘叫板,也不看看自己那副小身板有幾斤幾兩。
沒見那些其他和娘娘叫板的世家,連墳頭草都長了三尺了嗎?
“再退!”
謝思後退,千月卻沒饒她,持劍繼續進逼。
謝思這次明白了,這個女人真的敢殺她,不由哭叫着連連後退。
千月逼得甚急,謝思一退再退,最後倒腿不及,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此時千月也正好停下。
她用長劍在地上一劃,在青石板上劃出深深一道印痕。
“三十步,越過此線一步,殺無赦!”
這個位置,離長孫雲初生產的帷幕,正好三十步。
這種女人,根本不值得她費心思。
她還是要守好雲初姑娘生產的地方,不能讓娘娘有後顧之憂。
謝思坐在地上,臉上又是淚又是灰,滿面狼狽。
她怨恨地盯着鳳無憂,可除了在心裏詛咒,竟也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鳳無憂已經把參片給長孫雲初壓在舌下,出來接熱水的時候,正好看到謝思的眼神。
“你現在心裏最好在祈禱雲初沒事。”
鳳無憂被目光中的怨毒觸怒,冷冷說道:“若是雲初有一絲半點意外,我要你謝府滿門賠命!”
謝思正在心裏詛咒長孫雲初一屍兩命,聞言嚇得臉都白了。
“關我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
她大聲哭叫着。
但鳳無憂根本不理會她,接過熱水之後轉身又進去了。
長孫雲初的狀態仍是很不好。
她的身體已經準備好生產,但她的意識卻不配合。
再這麼下去,孩子在肚子裏久了,只怕會窒息。
但鳳無憂又不敢給她剖腹。
剖腹產是一項很複雜的手術,遠不如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麼簡單。
別的不說,裏裏外外,光是要割開縫合的部分,就有十層。
在現在這種醫療條件下,稍有不慎就會致死。
映蝶那一次,是迫不得已。
但此時長孫雲初的身體狀態這麼好,胎位又正,鳳無憂不願意冒險。
“雲初,我是鳳無憂。”
鳳無憂早已撕了自己的人皮面具,在長孫雲初耳邊不住低語。
“你聽我說,你爹爹,長孫國公沒有死,我把他救出來了。”
一直什麼也聽不進去的長孫雲初身子一顫,忽然死死地握住了鳳無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