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可以把這個當作最高讚揚。”
那寵溺的笑容,恍花了周圍一衆人的眼。
蕭驚瀾對西秦人來說並不陌生。
相反,大多數西秦人對他相當熟悉。
當初的天潢貴胄,一等豪門,天才少帥,絕色少年。
無論哪一個形容拿出來,都足以讓西秦女子瘋狂。
更不知曾有多少人,見他打馬長街,金丸打鳥。
又曾有多少人,見他身披銀鎧,將旗招招,從朝陽門凱旋。
還有多少人,見識過他一朝由天上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從此淡漠冷絕,沉寂無聲。
年少的蕭驚瀾是很愛笑的,無論是誰有他那樣的家世,有他那樣的天才,都很難不笑。
蕭驚瀾上有嚴父慈母,下有兄長疼愛,自身又能力非凡,最是肆意長揚。
當年蕭驚瀾明烈的笑容,也曾是安陵城中的一景。
可是自落日谷事變之後,蕭驚瀾用面具遮住了臉,就很少有人再能看到他的笑了。
但凡有人接近,也總是冰冷淡漠,彷彿包着三尺堅冰。
安陵曾有人私下議論,說此生恐怕都很難再見到蕭驚瀾的笑容。
但誰能想到,不過七八年的工夫,當初他們以爲兇摔到再也爬不起來的人,就坐到了比之前更高的位置。
而且,再一次笑了出來。
與以往那種年少張揚的笑不同,此時蕭驚瀾臉上的笑意只有用溫柔寵溺來形容。
這是無數西秦貴妃曾在夢中見到過的那種笑的樣子。
這種笑意,簡直讓黑夜都亮了幾分。
慕容毅過來的時候,就正看到這樣的笑容。
他胸口頓時就是一滯。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蕭驚瀾能浴血重生,不過是因爲他身邊有隻鳳凰。
“秦皇!”
鳳無憂招了招手,示意慕容毅過來。
發現她對慕容毅的誤解之後,鳳無憂很自覺地換了稱呼。
她也得提醒一下自己,眼前的人是西秦的皇帝。
慕容毅整理了一下心情,往鳳無憂的方向走過來。
但鳳無憂沒等他,卻是反身往另一個地方過去。
“雲初,他已經來了,你可以過江了吧?”
長孫雲初是第一批到這裏的人,但卻一直都沒有走。
哪怕周圍的人勸,她也不走,而且,不說任何理由。
好些官員都覺得長孫雲初任性,但鳳無憂卻能理解她。
不想再喜歡是一回事,發自本能地擔心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慕容毅出了什麼事,鳳無憂毫不懷疑,長孫雲初是會給他陪葬的那種性子。
“我沒有在等他……”長孫雲初脫口反駁,但在看到鳳無憂的時候,又噤聲了。
“對,你沒等人,就是現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該輪到你了。”
鳳無憂從善如流。
長孫雲初抿了抿脣,終究沒有再說什麼,抱着孩子,往浮橋的方向走去。
“千月!”
鳳無憂立刻叫了一句。
浮橋不穩,長孫雲初既沒有武功又剛剛生產,必須小心照顧。
千月應了一聲,立刻跟了上去。
當初鳳無憂在西秦的時候多虧長孫雲初照顧,所以千月對她也很有好感。
長孫雲初離開,慕容毅也走了過來。
“人都撤完了嗎?”
鳳無憂問道。
“嗯。”
慕容毅點頭,停了一下又說道:“除了你安排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