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子的人齊齊往門口看去,就見一道身穿軍服的身影,灑然邁入廳中。
這是個女子,她雖然穿着軍服,卻並沒有要隱瞞性別的意思,只是因爲穿着這身衣服最方便,最舒服。
她迎前滿廳燕雲高級將軍的眼神,卻沒有絲毫異色,也並不看向他們,只是一步步走向最前方。
坐在首位的兩個人在看到鳳無憂的一瞬間就已經傻了,直到鳳無憂馬上就要走到他們面前,才齊齊地跑了下去,一起施禮。
“末將魏永銘……”“老奴燕伯……”“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
滿廳將軍終於回過神。
鳳無憂做過的事情他們早已不知聽過多少,可是真的近距離見過鳳無憂,卻當真沒有見個。
原本大婚時是最好的機會,因爲她不僅是皇后,更是亞皇,是不必迴避,要跟着皇上一起見百官的。
可是那一次卻因爲意外,導致誰也沒有見到鳳無憂。
鳳無憂伸手虛扶魏永銘和燕伯,笑道:“好久不見。”
她和這兩人,還真是有些日子沒見了。
魏永銘和燕伯不知爲何,心裏齊齊鬆了一口氣。
從鳳無憂出現的這一瞬間,一直壓在他們身上的重擔,彷彿忽然就被人搬走了至少一半去。
雖然身上仍有壓力,但卻已經可以呼吸舒暢,不再那麼憂心忡忡了。
“我已經和皇上見過面,皇上很好。”
鳳無憂說道。
魏永銘和燕伯再次露出驚喜的神色。
意思是說,皇上的疫病,有救?
燕伯貼身伺候在蕭驚瀾的身邊,對鳳無憂的醫術瞭解的最清楚。
他笑道:“有皇后娘娘在這裏,皇上自然是好的。”
也不知這麼一個人,當年是怎麼能連續那麼多年都成爲十八騎之首,還被先秦王親賜了一個伯字。
若不是這幾日親眼見識了燕伯的守城能力,這會兒說不定都有人要出聲嘲諷了。
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燕伯這句話的意思,比如魏永銘,比如燕霖。
燕霖此時也在座下衆人中,只不過他來的時候衆人已經爭了起來,所以他都沒來得及把鳳無憂來了以及皇上用過藥的消息告訴他們。
“皇后娘娘,你方纔爲何說末將的命不值錢?”
一道聲音乍起,座中方纔要見蕭驚瀾,要衝出去殺敵的將領,大聲質問鳳無憂。
“這是?”
鳳無憂看向燕伯。
“孫伯符,年紀雖輕,卻是蕭家軍的老將,當年小元帥縱橫北涼,隨行的一千騎裏,就有他。”
燕伯如數家珍。
孫伯符瞪着眼睛看鳳無憂。
原來是這樣。
鳳無憂神色和善了一些。
雖說在蕭家軍中,蕭驚瀾就是神,可是這崇拜程度也是有不同的。
但這個孫伯符,就絕對是超級信徒那一種的。
任誰曾跟着蕭驚瀾打過那樣一仗,也不可能不打底心裏服氣蕭驚瀾的。
“你跟着皇上打過仗,又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想必皇上定然用心培養過你,如今你卻只爲了幾句閒言閒語,就要輕舍了一條性命,將皇上的培養和用心放在何處?
善戰者,必然善於保命,不止保自己的命,也要保士兵的命,只有莽夫纔不惜命。
如今你如此輕賤性命,難道,還不是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