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佞難爲 >第七十八章 茹毛飲血
    “韶之,我兒不是沒有”裴氏聲線顫抖,連完整的話都說不來了。

    “裴姨,這只是權宜之計。”安撫的勸慰着,謝清晏溫聲道:“如今這樣的情況,只會讓流言越演越盛,在真相不明之前,世人只會偏向於弱勢的那方。”

    “如今子期不在,無法澄清流言,而大理寺正身死,只有子期也死,才能暫時堵住幽幽衆口。此舉,是爲了防止在子期回來之前就已經被流言徹底定罪。”說完了這一段話,謝清晏嚴肅了神情:

    “裴姨,我知道我外面的風評不是很好,但是您是看着我長大的,我是什麼人,您應該再清楚不過,您信我。”

    裴氏神色不定的看着謝清晏,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謝韶之這個孩子是她看着長大的,雖然有些時候貪玩了,但還算靠譜,但是她兒子期明明沒有去世,爲活人設置靈堂,這樣的事情,是會減壽的啊

    看着裴氏神色猶豫不定,謝清晏清楚的知道裴氏到底在擔心什麼,不由再次加了一把力:“裴姨,如果因爲一時的猶豫導致了子期名譽受損,這將是一生的大事”

    “好。”聽見謝清晏的話,裴氏閉上了眼,低低的應了一聲。如今子期不在,宋府之中只剩下她一個人能做主,她不能婦人之仁。

    “裴姨深明大義。”這一句話,是謝清晏的由衷感嘆。從裴氏手中接過爲宋宓辦“喪事”的活計,不多時,宋府辦喪的事情就傳了出去,不少人都唏噓不已。

    而另一邊,在謝清晏利用季珩平時給的特權悄悄壓制之下,大理寺正的屍體一直未能運輸回寺正府,寺正夫人一個婦道人家沒有主心骨,辦喪之事竟然就這樣擱置了,導致不少人指指點點。

    一邊幫着宋宓鎮着場子,謝清晏的心思卻飄向了規啼山。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皇上有沒有將子期救出來

    這樣想着,謝清晏將隱二叫了出來,安排了一番,隱二點頭,就向規啼山趕去。

    規啼山之上,已經有所恢復的隱四正在茫茫山脈之中尋着出口。

    季珩一言未發,只是沉默的跟隨着隱四。找尋出口很難,但是對於隱衛來說,在茫茫山脈之中尋找幾個人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隱二很快就找到了季珩三人,行禮之後,將手中的包袱遞了過去:“主子,這是謝公子要求屬下送過來的。”

    季珩打開一看,包袱之中是一些食物,還有水囊,神色舒展了幾分,將包袱扔給了隱三,示意隱二可以離開了。

    知道主子此刻心情必然是複雜的,所以隱二也不敢觸季珩的黴頭,連忙告退了。

    “主子,尋到了”隱四忽然之間眼睛一亮,沙啞的聲音中帶了一絲興奮。

    “在哪裏”聞言,季珩的心猛然一跳,他直直的看着隱四,問道。

    “主子隨我來”隱四面前的羅盤不停的轉動着,隱四幾乎是用盡全力去使用輕功,不過幾個落腳的瞬間,三人就到了一處被灌木掩映的地方。

    雖然被灌木掩映,但是洞口並不是很隱祕,因爲可以明顯的看出有多人踐踏的痕跡。

    “曾經有人進去過。”隱三向前一步,細細分辨着地上的痕跡:“大概有二十多人。”

    季珩也看了出來,不由皺眉,冷聲道:“我們也進去,速度要快。”

    此時癱軟在密道之內的宋宓還不知道已經有人進來救她了,她此時又累又渴,體力嚴重不支,但是腦子卻依舊清醒,在飛快的轉動着。

    她如今的這個狀況,又沒有辦法找到出口,也沒有食物,甚至還有一羣人對她這個“獵物”虎視眈眈。如果就這樣坐着,她會“坐化”的,她可不想坐以待斃。

    她累,那羣人同樣走了那麼遠的路,恐怕也是疲乏的吧如果她能找到其中落單的人,說不定食物就有了供應

    是獵人還是獵物,就要看當事人如何處理了。

    季珩看着面前黑漆漆的密道,神色有些難看。難怪這個密道出口能從大理寺附近延伸到京郊,因爲密道真的太複雜了

    他看了一眼精神嚴重透支的隱四一眼,問道:“還能找到宋宓的蹤跡嗎”

    “恐怕只能找到大概,如果找到了,屬下不確保能找到回來的路。”雖然光線昏暗,但是還是勉強能看出,隱四的臉色極其難看。

    “那你休息。”隱四是這一行最大的儀仗,季珩當然不能過度吩咐隱四,因此從腰間拔出黍離佩劍。

    黍離劍一出,頓時發着幽幽的寒光,原本就潮溼的密道平添幾分陰冷。隱三眼睛卻是一亮。終於又見主子出手,他真是懷念的緊啊

    右手甩出一個弧度,黍離劍舞出一個美麗的劍花,而不遠處的巖壁之上就多了一個類似吊墜的圖案,那吊墜的尾端正指着季珩一行人要前行的方向。

    瞥了這圖案一眼,季珩冷聲道:“走吧。”

    因爲皆有功夫在身,季珩行路很快,這一路之上也不知道刻了多少個同樣的圖案。

    忽然,遠處有嘈雜的聲音傳來。季珩看了一眼隱三隱四,加快速度向聲源趕去。

    季珩的耳力自然不是宋宓那個把方向都能分辨錯的半吊子能比的,因此不過片刻,季珩就看見了嘈雜的場景。

    在狹窄的密道之中,宋宓背對着他,長髮凌亂披散,在她的面前,兩個土匪狀的人正桀笑着,說着放肆的話語,一面逼近她。

    看到面前的兩個人,宋宓在心中暗罵了一聲,開始衡量自己是跑的好還是直接上的好。

    比劃了比劃對面兩個人的身形和自己的身形,宋宓覺得自己應該還是有一拼之力的。

    爲什麼不跑,因爲面前的兩個人在宋宓眼裏看來,是食物。她現在就沒差喝自己的血了,她也不敢放自己的血,畢竟自己那麼虛弱,一放血就離昇天不遠了。

    但是別人的血,就不一定了

    茹毛飲血,老祖先們幹過的事情,她幹起來沒什麼心理負擔。

    如此想着,宋宓一聲不吭,默默的衝了上去。

    至於爲什麼不“嘿”“哈”一聲壯氣勢,開玩笑,這密道里土匪那麼多,怪叫一聲,是想招人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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