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絹與紅菱是陪嫁丫頭，兩人都是輪流值夜的。
值夜的時候，若寧王回來，素絹就睡在外頭的小屋裏，若寧王不回來，她就睡在房中的榻上。
素絹吹滅了燈，只留了一盞如豆油燈。
劉佳音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素絹聽到聲音，悄聲問道：“娘娘，怎麼了”
劉佳音側頭看過去，光影朦朧，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素絹，不如，讓王爺把你和紅菱收房。”
素絹怔了一下，猛地坐起來，“娘娘胡說什麼呢”
劉佳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我不忍心叫他斷子絕孫。”
素絹道：“娘娘若不忍心，咱不下那藥就是，而且王爺不是說了嗎便是不能生育，也不會休棄您的，奴婢其實覺得王爺說這話是真心的，不如，咱信這一回”
劉佳音的聲音越發幽怨，“孫媽媽其實說得對，男人的話，信得過嗎以往，他也沒對龍柒柒動心，如今怎麼樣算了，我也就那麼一說，該下還是得下，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素絹赤腳走過來，半跪在牀前，長髮披下，容顏極好，她聲音輕柔地道：“娘娘，王爺對龍柒柒若真動心了，就肯定會想方設法留在身邊，可他沒有這樣做，或許，一切是您多心了呢您若不想王爺喝那些藥，咱不下就是，如今還來得及，回頭您好好調理身子，興許，上天見憐也不定的。”
劉佳音沒說話，只是喃喃地看着帳頂。
素絹繼續道：“對王爺用藥的這段日子裏，您也不開心，每一次看着他喝，您心裏肯定也難受”
素絹怔住了，下意識地伸手摸着臉，震驚地看着她。
劉佳音眸子裏射出憤怒的光芒，咬牙切齒地道：“看着他喝藥，不開心的是你吧難受的是你吧我方纔不過是試探你有沒有肖想王爺的心，如今果然試探出來了，你以爲你跟着我嫁過來，便一定可以讓王爺收房，你勸我不給王爺用藥，是不是你想替他生孩子”
素絹整個都震驚了，連忙辯解，“奴婢發誓，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奴婢跟着您來，只是想在您身邊伺候，沒別的想法。”
她方纔說的話，哪裏透露出要爲王爺生子的念頭素絹心頭覺得很冤枉
“人心隔着肚皮呢，素絹，我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劉佳音冷冰冰地道。
素絹紅了眼圈，“那娘娘要如何才相信奴婢奴婢給您賭咒發誓，若奴婢對王爺有半分非分之想，保叫奴婢不得好死。”
劉佳音眸光冰涼地在她的臉上刮過，帶着懷疑與冷漠，“我從不信發誓賭咒之言，你若真沒有非分之念，那麼，從明日開始，你與紅菱都喝藥。”
素絹跌坐在地上，駭然地看着她。
“不喝嗎”劉佳音緩緩地坐起來，伸手撫摸她方纔被打的臉，指尖冰冷，讓素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若不喝，賭咒發誓又有何用你既爲伺候我來，不爲其他，那麼喝藥與不喝藥，又什麼分別”
素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聲音顫抖地問：“娘娘從沒有想過，要爲奴婢和紅菱指一門親事嗎哪怕，哪怕只是個平頭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