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也再告訴着自己,應該放下了。”
昨晚,靳南昕做了一個夢,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平靜的一個夢。
這一次,站在她夢中景象中的陸行文是微笑的,靳南昕伸出手,他卻漸漸地消失在她的夢裏。
“媽媽,你在說什麼呢”
傅念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看着站在門口發呆的媽媽,他有些不解。最近,他總是會看到媽媽一個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靳南昕回過神來,伸手接過傅唸的書包:“沒什麼,我們走吧。”
她看了一眼樓上,傅九川還沒有下樓,也不知道是爲了避免尷尬還是什麼,他們兩個同框的畫面也就只有在喫飯的時候。
車上,靳南昕和王瑞先聊着,聽說王進還要在醫院裏呆上一段兒時間。
“媽媽,最近爸爸是不是欺負你了”
不知怎麼的,傅念竟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靳南昕心裏邊一愣。
難道,真的是像朱朱說的,孩子是很敏感的。
“爸爸沒有欺負我啊。”
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可是撒謊的靳南昕,臉上的表情會看起來怪怪的。
傅念看着她的眼睛,小眉頭皺着:“可是,最近媽媽都不怎麼和爸爸說話,以前你們兩個不是這個樣子的。”
“而且,爸爸經常一個人嘆氣。”
靳南昕臉上的表情一僵,她確實沒有注意到這個。最近,躲着傅九川的行爲已經越來越刻意。
也許,是傅念突然提出來的疑問,讓靳南昕開了竅。朱朱說的對,父母之間微妙的變化完全會影響到孩子的情緒,她不能這麼自私。
她已經傷害了一個男人,不能再讓另一個,因爲她的逃避,而受傷。
靳南昕回到家裏的時候,傅九川已經走了,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失落了下來。
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保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一個人來到廚房,想要找些喫的。冰箱的門一打開,靳南昕就愣在了原地。冰箱內壁上貼滿了小紙條,上邊寫着的,都是當天要注意的地方。
星期四:早上的牛奶換成酸奶,不要太稠。菜裏調味的姜裝盤後一定要挑出,中午的湯換成菌湯
昨天,靳南昕喫飯的時候,不小心喫到了一塊姜,僅僅是皺了一下眉頭吐了出來,她最近幾天的胃部消化確實是有些不好,這些細微的變化竟然被他全部看在了眼裏,並放在了心上。
那一個個小紙條,傅九川甚至細心到把這一天的菜品都準備出來放到盤中,整整齊齊地放在冷藏中。
“少、少夫人”
保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靳南昕的身後。
“這、這些都是九川做的”
她沒有轉過頭,語氣有些激動。
“是,少爺把我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寫上了紙條放在這裏,每天都會換,他說這些都是您喜歡的。”
再怎麼說,傅九川都是一個豪門裏的少爺,一個霸道總裁,平時都是別人看着他的臉色照顧着他的脾氣秉性,而現在,他則處處留心自己的一顰一笑。
如果不是因爲太愛,又怎麼會這樣。
“好像是去孟少爺了。”
保姆說完,靳南昕就衝出了門去。有些事情,一旦你想要做的時候,內心的那種激情也會有時間的限制。靳南昕想趁着現在,解開陸行文這個心結。
“南昕最近還躲着你”
閒聊中,孟啓最關心的還是傅九川和靳南昕最近的狀態。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好像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一樣。他不想看到兩人人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最後還是沒有走到一起。
“給她一點兒時間吧,你也知道她的性格,陸行文在她的心裏已經成了一道傷口,得慢慢等着她結痂。”
傅九川仰着頭說着,抻了抻腰,還沒有收起動作,門就被敲響。
朱朱剛將門給打開,靳南昕就問着傅九川是否在這裏,情緒並沒有剛纔在家裏那麼激動了。
“在、在,孟啓,南昕過來了。”
說着,她就將靳南昕給迎到了屋子裏。坐在沙發上的傅九川站了起來,看着靳南昕臉上那種複雜的表情,他已經好久都沒有看過這樣的靳南昕了。
自從陸行文走了之後,好似什麼事情都無法激起她情緒上的波動。
“南昕,發生什麼事情了”
傅九川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情
靳南昕慢慢地走上前,她以爲自己會衝上前去,她以爲自己會哭着問她爲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可是,當他站到自己的面前時,她卻冷靜了很多。
朱朱站到孟啓的身旁,碰了碰孟啓的胳膊,很顯然,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孟啓笑了笑,虧她還是一個心理諮詢師,怎麼什麼事情一到了靳南昕和她自己的身上,她就開始糊塗起來了呢。
走到傅九川的身邊,她的雙臂環上他的腰。
“朱朱和孟啓說的對,我應該放過我自己,放過你。九川,謝謝你給我的這段時間,我知道,這段時間裏最不好過的是你。”
她悠悠地說着,一切都被她給放慢了,淚順着眼角滑落。從她看到他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開始,她內心裏築起的城牆就已經全部坍塌了。
傅九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拍了拍靳南昕的後背。只要是爲了她,多長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朱朱終於明白了,趕緊拍着手,孟啓回頭一個眼神,她立馬就委屈地將手給收了回去。
靳南昕正好看到了這個,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預想中的畫面一個都沒有發生,倒是因爲孟啓和朱朱的存在,畫面變得有些詼諧起來。
他們兩個之間,算是又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師姐,你看你們要不要把婚禮和我們的一起辦了”
朱朱一般是想一出是一出,她突然提出的意見倒是得到了傅九川和孟啓的認同。
人生最大的幸事也就是這樣了。
靳南昕擡起頭看了一眼傅九川,她卻變得猶豫了起來:“我,我想我們還是再等等。”
她的回答是傅九川意料之中的,儘管是有了心理上的準備,心裏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爲什麼呀你們不會覺得和我們一起舉辦有些跌份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