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追了兩步,“李阿姨,李總”可李美玉已經逃似的走出去老遠。
“下回,下回找個機會一起喫飯,今天太忙”
“”
陳灝東過來時常安正坐在角落裏發呆,手裏依舊託着那隻杯子。
“想什麼呢”
她驚了下,擡頭纔看到面前西裝革履的陳灝東,眉頭蹙了下,又笑開。
陳灝東黑臉,“你笑什麼”
常安搖頭,“沒什麼,只是好像第一次看你穿這麼正式”
“是麼”他扯了下脖子上的領帶,“是不是覺得挺奇怪”
“沒有,蠻好的”
他身材不錯,穿西裝自然不會差,只是常安印象中他還是t恤牛仔褲穿得比較多,經常不修邊幅一副社會小混混的模樣,但現在今非昔比了,他是何兆熊的乘龍快婿,據說最近在元璽做得很好,何兆熊對他很信任。
如果撇開其餘一切不談,常安其實爲現在的陳灝東感到欣慰,至少他看上去很好,工作順利,前途亨通,等後面與何靈結了婚,事業婚姻雙贏,挺好的,不是麼
“你剛纔一個人躲這想什麼”陳灝東又問。
常安啊了聲,“有麼”
陳灝東:“傻不拉幾”
常安:“”
滿場衣香鬢影,就他們倆人坐在柱子後面靠酒架的椅子上。
常安不喜歡這種場合,陳灝東不屬於這種場合,所以兩人臉上都有同樣的冷清,只是話倒不多,只是隔了幾米遠的距離坐着,偶爾有人經過,也不會注意到他們,或者以爲只是兩個過來休息的陌生人而已。
坐了一會兒,陳灝東問:“腿上的傷怎麼樣了”
常安:“好得差不多了”
陳灝東:“還疼不疼”
常安:“不疼了”
很普通的對話,寥寥幾句,完了陳灝東又喝了一口酒,他手裏拿的那杯應該是威士忌,深褐色,加了冰塊在裏面,與常安手中的淺藍雞尾酒不同。
常安撇一眼,也喝了一口自己剛纔拿的酒,只嚐到一股甜膩的果味,這什麼酒啊,哄孩子的果
汁兒吧。
她嗜甜,但唯獨無法忍受甜味的酒,所以很嫌棄地把酒杯擱旁邊,也從旁邊桌上拿了杯威士忌。
陳灝東瞥眉:“那酒是純的,裏面沒有加任何東西,你喝不慣”
言下之意是讓常安別輕易嘗試,還是喝點甜味的雞尾酒比較好,常安沒理,喝了一口,竟是眼不眨眉不皺,完了還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誰說這是純的,裏面應該加了少量的蘇打水和檸檬汁”
陳灝東:“”
說話間常安已經半杯酒下肚,她面無異色。
陳灝東:“什麼時候學會喝酒了”
常安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教我的嗎”
陳灝東:“我”
一切動作流暢熟稔又親暱,陳灝東看在眼裏,若主角換成別人,應該真是一幅極其美好甜蜜的畫卷,他低頭不再看,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酒,順便含了塊冰塊進去。
冰塊透心涼,他用牙齒慢慢咬着,放下空杯站起來,一個起身,與不遠處何靈注視的目光相撞。
何靈喝多了,陳灝東扶着她去和何兆熊打招呼。
“我先帶靈子回去”
“怎麼回事”
“她喝多了”
何兆熊瞥了眼崴在陳灝東肩頭的人,斥一口:“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不分輕重,簡直胡鬧”
何靈喝得七葷八素,也懶得去管自己父親怎麼罵。
何兆熊還在與人談事,也顧不得太多,“行吧,你先送她回去,安頓完了再過來,介紹你認識一些人。”
陳灝東應了身,帶着何靈出了宴會廳,結果剛進電梯她就撲了上去,掛在陳灝東脖子上就一頓狂親。
陳灝東一手把人制住,“做什麼,不看看場合”
何靈像是藉着酒精撒瘋,“什麼場合,你告訴我這什麼場合,誰來管我們啊”作勢又要撲,陳灝東沒轍,乾脆把人扛肩頭出了酒店。
一路到了停車場,司機開了車門,他把人扔上去,原本是打算自己先陪她回去一趟的,喝成這樣他也有些不放心,可這德性心裏堵得慌。
“把她送回去”陳灝東轉身就要走。
何靈在車裏吼:“你站住”
前面的男人不理。
“喂,你去哪兒,給我站住”
一隻高跟鞋從車裏飛出來,剛好砸在陳灝東的後背上,他步子停了停,何靈重新燃起希望,半個身子都掛到了車外邊,結果陳灝東只短暫停留便又繼續往酒店門口去,氣得何靈在車門上捶了幾下。
“陳灝東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女人尖利的聲音在停車場上空散開,吼得司機都心驚膽戰,好一會兒才發問:“小姐,您是打算下車還是”
“開車”
“”
“快點,開車”
銀色車身極速駛出酒店停車場,半分鐘之後,車尾燈混入大路上的車流,從不遠處另一輛轎跑裏面下來一個曼妙身影。
方如珊目睹了剛纔的一切,掐滅手中菸蒂,看了眼躺在地上那隻孤零零的高跟鞋,冷笑一聲,隨後才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何董,我到了不用,您不用下來,我給您送上去吧好,知道了,那一會兒見”
常安喝了兩杯酒,頭有些暈,便找了個藉口要提前回去。
周勀知道她撐到這會兒已經是極致,便要送她下樓,她攔了下:“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吧,你這邊都走不開”
確實走不開,今天是榮邦的主場。
“那到家後給我發條微信”
“嗯,你也少喝點,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