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剛到,你爸過來有公務,我反正在家閒着也是閒着,就跟着過來玩幾天。”魏素瑛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挺愉悅,她之前確實好幾次都提過要跟常望德出去一次,但每次都被常望德拒絕了,說要公私分明,帶她不方便,可怎麼這次突然就同意了呢
“瑛姨,我爸身體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兩秒,“沒沒啊,你這孩子想什麼呢。”
“那爲何突然這次他會帶你一起出去”
“還不是我求了他好一陣了嘛,再說你爸剛做完手術,雖然只是微創,但畢竟也在肚子上鑽了幾個孔,身體肯定大不如以前了,但他又是個工作狂,拼起來完全不顧自己的,所以這次出來我也不放心,跟着照料一下應該會好一些誒,接你爸的車到了”
“等一下瑛姨,我就想問問”
“行了就這樣,先掛了哈。”
魏素瑛直截了當就掐了電話,把常安想問的全部堵了回去,思前想後覺得不對勁,她又撥了常佳卉的號碼。
“佳卉,爸這段時間身體怎麼樣”
常佳卉也不知在幹什麼,敷衍着回:“挺好啊”
“挺好你覺得挺好”
“廢話,能喫能睡的,醫生不是說手術做得也很順利嗎。”
“我不是說膽囊炎手術的事。”
“那你啥意思啊”
“有沒有覺得他最近有什麼反常”
“什麼反常姐你到底想問什麼呀,我都忙死了,今天還有幾張圖紙要趕出來,你要沒事我就先掛了,這個月發了獎金請你喫飯”
常安還沒來得及說聲再見,那邊電話再度被掐斷,她聽着嘟嘟嘟的忙音,心裏早已亂作一團。
三天後徐南將常望德最新一次體檢報告發到了周勀郵箱。
周勀看完,沒說話。
那時候他還在外地出差,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抽完一根菸纔開口:“不要聲張出去,必須絕對保密”
徐南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明白,不過我只是好奇,爲何常書記要隱瞞自己的病情他就不怕耽誤最佳治療時間嗎”
周勀手裏還捏着菸蒂,窗外大片流雲,誰也不知道那些雲最終會飄向哪裏。
“並不是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命看得最重,這就好比你去登山,若在山腳下也就算了,但如果讓你爬到山腰,看到山頂,即使你知道往上的路途艱險,我想你也不會捨得半道放棄。”
周勀用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是否要把常望德患病的事告訴常安,最終決定還是等出差回去當面跟她說比較好。
三天後周勀考察完項目回雲凌,結果剛下飛機就接到了鄧順林的電話。
“老鄧,什麼事”
“你看到我剛給你發的信息沒”
“什麼信息我剛在飛機上”
那邊停了停,“孫正道可能要出事了,被人匿名舉報,據說紀檢委已經開始進行外圍調查。”
“消息來源可靠”
“應該可靠”
周勀稍稍沉了一口氣,“等我到公司見面再說吧,先這樣”
小趙一路疾馳,周勀到公司之後與鄧順林在辦公室會面,後者把所瞭解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周總,您看現在怎麼辦”鄧順林明顯有些慌了。
周勀雙手搭成一座小山在下巴敲了敲,“目前只是外圍調查,尚未立案,你不用這麼緊張。”
“可萬一真出事了呢”
“出事也未必會波及到我們頭上,更何況華景的股東是裕安,就算孫正道真的栽了,和裕安投資的項目沒有直接關聯。”
“話是這麼說,但誰不知道裕安背後的人是誰啊,就怕到時候我們要被牽連進去。”
周勀抵了下牙槽,有些事確實很難說得準,但事情既然已經趕上了,急也沒有用。
“行了,你最近盯着那邊的情況,一旦立案可能就凶多吉少了,到時候我們需要提前找好退路。”
周勀揮手讓鄧順林出去,自己打開電腦查了下新聞,網上風平浪靜,並無絲毫波瀾,但他知道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十。八.大以來反腐倡廉抓得很兇,最近兩年不斷有人栽進去,有些甚至毫無預兆,昨晚還亭臺高築,隔天天亮卻已經大廈傾覆,所以一切兼有可能。
周勀給李美玉撥了兩通電話,那邊始終關機。
周勀那天從公司到家已經很晚,洗完澡又回書房抽了幾根菸。
打開電腦,屏保是瀘暘湖項目的最終效果圖。
這個項目對於周勀而言算是近幾年的一個“夢”,如若成功了必將成爲國內的代表性區塊,而他前後爲之付出的時間與精力已經不計其數。
周勀並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正如他之前對徐南所說,已經走到半山腰了,山頂風光絕美,他怎捨得輕言放棄。
凌晨一點左右,周勀合上電腦回到二樓臥室。
常安已經睡着了,他在牀前站了一會兒,揭開薄毯過去把人摟到懷裏。
常安迷迷糊糊地哼了兩聲,之前知道周勀今晚要回來,所以並沒有太大驚訝,只是潛意識地皺着眉頭使勁推人。
“你是不是抽了很多煙”
貼上來的男人身上有很濃重的菸草味,常安嗅覺敏感,一下子就被刺激到了。
周勀稍微愣了下,纔不管,直接把常安壓到身下就吻了上去,幾日不見,自然吻得激。烈瘋。狂,讓她幾欲窒息才捨得鬆開,大掌捧住她的臉。
“這幾天在家有沒有想我”沉厚的聲音貼在耳根。
常安緩緩睜開眼睛,隔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嗯”
周勀揚脣笑,復又吻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