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撕心烈愛:周少請剋制 >第181章 大雨將這座城市傾倒
    “常小姐”

    “常小姐”

    耳邊連續兩聲,常安恍惚動了動,那名姓李的獄警看她臉色實在異常,忍不住過來問:“您沒事吧”

    她木木回頭,看了眼,窗口有風,卻無太陽。

    “我”

    “人已經走了。”

    她傻傻地還握着話筒,又朝玻璃那邊看了眼,椅子上果然空了,話筒還吊在桌面上。

    小李見她的樣子有些摸不透情況。

    “先帶你出去”

    從探視間到門口需要經過一條很長的路,兩邊種了高高的香樟。

    清風過,樹葉沙沙響,只是穿過枝頭可以看到密不透風的圍牆,圍牆上都布着電網。

    小李熱情,一直把常安領到門口。

    “這邊不好打車,不過出門往右拐,走兩個路口有個公交站臺,你坐公車可以回市區。”

    常安機械式地道了謝,鐵門開啓,吱呀的摩擦聲,露出一道縫隙,她穿過縫隙出去,很快身後的鐵門被關上。

    她沒回頭,也不敢回頭,只是站在那裏覺得通身寒涼。

    明明是酷暑天氣,卻像是天寒地凍般。

    右拐兩個路口,常安腦子裏還存着這點記憶,只是木訥地拖着步子,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雨又開始下起來,常安沒帶傘,也懶得找地方躲,或者荒郊野外並沒地方可以躲。

    她就是想不明白,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呢像做夢一樣

    小李剛在辦公室坐下沒多久,又接到上級的電話,要去門口接個人。

    旁邊同事見他臉色異樣,問:“怎麼了”

    “有人過來看4127。”

    “又是4127今天這都第二個了吧”

    “誰知道呢,畢竟人進來前是大人物,外面亂七八糟的關係多也說不定。”小李拍了下同事的肩,起身出去。

    外頭雨已經下得很大,小李撐着傘到了門口,從一輛黑色越野車下來一個人。

    “陳先生對不對頭兒讓我帶您進去”

    “謝謝,麻煩”

    常安走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那個公交站臺,雨卻越下越大。

    這個季節正好是梅雨天氣,昨晚幾乎下了一整夜,早晨停了一會兒,這時候又開始嘩啦啦地下起來。

    常安看着霧茫茫的前方,整座城市都要被水淹沒了。

    好在站臺有個頂棚,她走過去坐到塑料椅上。

    眼前白茫茫一片,郊外的空闊此時都像是蒙了一層霧氣,她看不到車,也看不到人,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無助感。

    陳灝東終於見到了孫正道,只是有些話已經不用當面說明。

    錯的對的,恨的怨的,他過來無非是看一個結果,看他恨了這麼多年的人成爲階下囚的模樣。

    只是孫正道見到陳灝東異常激動。

    “你以爲就憑你一封匿名信就能扳倒我啊你算什麼東西你算什麼東西”

    根基這麼深,爬得這麼高,孫正道大概從沒想到自己會栽,且一下栽得這麼慘。

    陳灝東哼笑:“對,光靠一封匿名信肯定扳不倒你,可是架不住現在形勢好”

    郎朗乾坤,又剛巧碰到上頭要嚴抓嚴懲,十。八大以後基本是一查一個準。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但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走到這一步並沒有人逼你,也沒人污陷你,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過相較於你對我父母做的事,還是判得太輕”

    孫正道幾乎是在咆哮中目睹着陳灝東離去。

    陳灝東獨自撐着傘又走過那條香樟小道,很快出了大門。

    車子就停在門口,他收了傘上車,雨水太大了,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淋了許多水,他也懶得擦,直接摸了煙出來,火機打了好幾次才勉強打着,湊火去點菸的時候整個人都好像在抖。

    他從雲凌坐了兩個小時飛機趕來北京,卻只在裏面與孫正道見了十分鐘不到,但是已經足夠了。

    七年了吧,七年前他無意中得知父母當年出事的真相,抉擇,籌謀,蟄伏這些年到底喫過多少苦,捱過多少痛和孤獨,只有他自己知道。

    現在孫正道被判無期,何兆熊去世,常望德也已經辭去官職在家等死。

    所謂十年磨一劍,他終將這柄劍插到了仇人腹中,這應該是他最初想要看到的結局,可是爲何這一刻卻沒有絲毫快感

    是不是代價付出得太多了他好像在這條路上弄丟了最寶貝的東西。

    陳灝東大口大口地抽着煙,車廂裏白霧騰騰,車外雨水傾倒。

    之前目標明確,卯足一口勁就想扳倒仇人,可是這一刻倒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他叼着煙把身子往後靠,手機突然開始響。

    “喂,阿松”

    “東哥,你到北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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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灝東把煙捏手裏,“在郊區”

    “見着了人”

    “剛見完”

    “那混蛋現在是不是已經落魄得不像樣”

    陳灝東腦中瞬間浮現出孫正道滿頭白髮卻依舊能咆哮頓足的模樣,不可察覺地笑了笑,“找我什麼事”

    “哦,還真有事,辦公室的地兒我找好了,地段和價格都不錯,等你回來親自去看看,另外輝建的費老闆找你,知道你在北京,想約你喫頓飯。”

    陳灝東蹙眉,問:“費定國怎麼知道我在北京”

    “嘿嘿”

    “你跟他說的”

    “東哥”阿松支支吾吾半天,“其實我覺得費老闆開的條件不錯,你過去就是二把手,怎麼也比自己從頭開始單幹強”

    陳灝東唾了口:“就你他媽屁話多”他掛斷電話,抽了最後一口煙,開窗把菸蒂扔雨裏。

    車子開出監區。

    這地方本就偏僻,加上大雨,所以一路都沒什麼車輛。

    陳灝東腦子裏盤算着事,車速也不快,雨刮器左右晃動着在玻璃上掃開一片清明,如此開了大概七八分鐘,視線中出現一個公交車站臺。

    荒郊野外也沒什麼人等車,但站臺的棚子下坐着一道人影。

    四周沒什麼村莊或者居民區,想來跑這等車的大概也是去監獄探視的人,周勀不免多看了一眼,依稀看清應該是個女人,長頭髮,瘦瘦的,穿了件白色外套。

    陳灝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隨着車子的速度慢慢挪移,車身越過站臺,他也將目光轉了回來,前面依舊是被雨水浸透的玻璃,雨刮器左右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