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撕心烈愛:周少請剋制 >第260章 追悼會
    三月份,雲凌氣溫升了一些,但還得裹着大衣棉襖出門,看着好像離春天還很遠。

    周勀總算開始去公司上班了,去的那天是週一,穿了件深色薄呢大衣,除了臉色深沉一點之外看上去跟之前並無異樣。

    很快公司上上下下都傳遍了消息,茶餘飯後自有人議論。

    “喂,今天老闆來上班了。”

    “對啊,我剛在樓下大廳就看到了。”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有沒有看出哪裏不一樣”

    “嗯好像瘦了點。”

    “就這樣”

    “不然呢難不成還得脫層皮”

    “可是聽說他當時人都已經趕到現場了,眼睜睜看着船在自己面前炸了。”

    “那又如何”

    “如何換做我都要崩潰了好嘛,而且網上不是說他太太當時肚子裏都有孩子了嘛,這是一屍兩命啊,一下子老婆孩子都沒了,嘖嘖我光想想就覺得好可憐。”

    “可憐什麼啊,暫時的難過肯定是有的,不過你看我們老闆啥條件,又帥又有錢,等過陣子再找個更加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早就不記得死了的這個了。”

    “對哦,想想也是,男人沒一個長情的,更何況還是像他這種質優男”

    “現在可不光質優,還是黃金單身漢呢,要不我們打個賭,賭他三個月之內就能找到新歡”

    “三個月,這也太急了點吧。”

    “嗤,難不成你還想讓他守寡啊,再說就算他不找,好多騷浪賤也會聞着味道湊上去。”

    “”

    “”

    同樣一件事,在你身上或許是滅頂之災,可是換到別人眼中會衍生出很多其他東西,更何況還是周勀和常安這種身份。

    一個是年輕富商,一個是前任高管之女,不用深究具體事情光看身份就已經可以編纂出很多故事,然後觀衆會把自己的情緒或者想象全部加註到這些故事裏面。

    整個二月到三月,房企富商妻兒被綁架並撕票的新聞在網絡和媒體上鬧得很兇,可是資訊日新月異,這個年代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八卦和新聞,所以鬧了一段時間之後觀衆目光自然又被其他勁爆的東西吸引,留下的只是一些輿論和猜測。

    當然,這些輿論內容更偏向於趣味性的編撰,可是再精彩的編撰也會隨着時間慢慢被人淡忘,到後來人們大概只會記得周勀曾經有個前妻,很不幸在最好的年華被綁架撕票了,離世時肚子裏已經懷了孩子。

    再多一點大概還會被人惋惜幾句,或者說這個女人福薄沒好命,其餘還剩下什麼

    日升日落,地球照樣轉,日子還得過。

    對於周勀而言,如果不是呆在島上的徐南每天準點來信息彙報,他也快要錯覺一切都沒發生過。

    三月末,許世龍那邊終於來了消息:李小兵被抓捕歸案了。

    其實周勀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但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實在是李小兵太容易找了,因爲有毒癮,這種人就像被暫時困在洞穴裏的獸,餓到一定程度總會想辦法出來覓食,所以警方只需隨便設個誘餌他就會往陷阱裏跳。

    周勀從許世龍那裏得知,原來這兩個月李小兵壓根就沒離開過雲凌。

    “李小兵的筆錄是我做的,他交代了整件事的始末,包括你太太最後遇害的經過,我知道你可能未必相信我的一面之詞,所以你還是自己過來聽聽吧。”許世龍在電話裏跟周勀說。

    周勀沒有直接回應,也沒有去見李小兵。

    因案件證據充分,嫌疑人也供認不韙,所以公安那邊很快就偵查終結。

    四月初,案子移交檢察院審定。

    因這件案子上了媒體,也算轟動,加之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所以檢察院很快便作出了起訴決定,隨後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但儘管效率推進,一層層手續還是不能少,等正式開庭已經是六月份。

    六月的雲凌已經有些熱了,平均氣溫達到28度以上。

    周勀早晨出門去法院,太陽光已經十分刺眼,等紅燈的時候他突然恍了下神。

    總感覺昨天還在冰涼的海水中,春天那麼遠,怎麼一下子就入夏了呢

    綁架案開庭,周勀作爲被害人配偶坐在旁聽席,同時一起出庭的還有常佳卉,周歆和劉舒蘭。

    魏素瑛原本也想來,但那時常望德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大部分時間臥牀,魏素瑛也不放心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

    法官宣佈開庭後,庭警把李小兵和馮細桂帶上來,兩人頭髮都剃得很短,人也已經瘦成皮包骨,只是前者始終悶着頭,像只畏畏縮縮的猴子,後者仰臉傲視,好像完全不覺得一會兒要面臨的境況有多可怕。

    兩人是截然不同的樣子。

    庭審開始,法官例問。

    因之前都已經在公安局招認,也都錄了筆錄和口供,所以庭審其實只是走個流程。

    可憐李小兵幾乎已經說不上話,幾乎只能答“是”或“不是”。

    至於馮細桂,他或許是慣犯,已經有過經驗了,加上原本心理素質過硬,還能當着法官的面完完整整地闡述經過。

    是金大富先找到我,那時候我剛出獄,老家人都沒了,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晚上也沒地方睡,所以他說能大撈一筆我就心動了

    “柴雞和鉤子也是他那邊拉入夥的,都是毒友,他們也缺錢,缺得很,這東西一旦沾上就是個無底洞。”

    “我們事先計劃了一個月,又跟蹤了她一個月,一直在找機會下手,從接頭到拿錢,最後怎麼脫身,每個環節我們都設想得很完美,我有經驗,也知道有錢人不會在乎這點身家,拿錢買命很正常,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報警”

    “俠有俠義,我們綁匪也有綁匪的規矩,身份都暴露了,主家還報警,這不明擺着不想她活了嘛,那也不能怪我們不客氣,當然,把人綁船上的主意是金大富出的,綁炸藥的主意也是他出的,當時那女人還一直求他,說肚子裏已經有孩子了,要多少錢都給,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又哭又叫又下跪的,不過那種時候誰管她啊,大家都是搏命,還指望我們這種人有同情心”

    “不過我事後想想也挺刺激,如果最後我們幾個脫不了身,拉個人墊背也行啊,想想一屍兩命,還是個有錢太太,好像老子還是啥大官兒吧,有這種人陪葬也值了不是”

    馮細桂囂張的聲音在法庭裏迴盪。

    常佳卉已經哭得不能自已,邊哭邊罵畜生,劉舒蘭也在旁邊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