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撕心烈愛:周少請剋制 >第310章 他不該告訴她這個真相
    陳灝東眼神定了下,但並沒順着常安的話頭往下接,而是拿筷子敲了下她的筷子,“別攪了,肉都被你攪爛了”

    常安“噢”了聲,乖乖把筷子收回來,可是轉眼見陳灝東的筷子在鍋裏又開始順時針轉啊轉,她摸了下被熱氣薰溼的鼻頭,想說什麼,但最終沒吱聲。

    很快第一批羊肉熟了,陳灝東一塊塊撈起來都扔常安盤子裏。

    常安:“你不要啊”

    “你不饞嗎先喫”完了又給她油碟裏倒了一勺芝麻醬。

    常安看他一眼,他給瞪回來,“看我做什麼,快喫”

    “噢”

    常安埋頭咬着肉,想到以前陳灝東帶她出去喫夜宵,跟着他那幫豬朋狗友,不是馬路邊的烤串兒攤就是各種火鍋,常安那會兒其實嫌棄死了那些東西,可是她喜歡他呀,到哪兒都想跟着去,所以只能硬着頭皮喫。

    每每陳灝東給她盤裏夾了什麼菜,她總是巴巴挑着筷子看他,他呢他就像這樣吼:“看我做什麼,快喫”

    常安輕輕呼了一口氣。

    陳灝東放下筷子,“怎麼了”

    “有點燙”她隨便扯了一句,迅速埋頭往嘴巴里塞肉。

    陳灝東笑出來,感覺這喫飯的模樣都已經跟三年前不同。

    很快一盤羊肉就被常安消滅了,緊着涮第二盤。

    常安要了一瓶豆奶,服務員拿過來就直接往桌上一擱。

    豆奶是用金屬瓶蓋封的那種玻璃瓶,得用開瓶器。

    “能否拿一個開瓶器”常安還追着喊了聲,無奈這家店裏的生意太忙了,服務員根本顧不上。

    這邊陳灝東直接把瓶子撈了過去,擱嘴邊咬了下,瓶蓋鬆開,他揭開往裏插了根吸管又還給常安,自己埋頭繼續喫東西。

    常安拿過瓶子吸了口,很甜。

    “哥,你談女朋友沒”

    一片羊肉咬到一半,陳灝東停在那,但沒擡頭。

    常安又繼續說:“你這麼好,將來誰嫁給你肯定很幸福。”

    陳灝東:“”

    常安:“所以說說看,你到底有沒有交往對象”

    陳灝東把那片肉吞掉,“沒有”

    常安:“真沒有”

    陳灝東很短促地瞄了她一眼,低頭繼續喫肉,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可是常安偏要問。

    “我關心你的終身大事吶,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到現在還沒談一個”

    “”

    “你別說你忙,再忙不會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吧”

    “”

    “哦對了,這幾年你跟何靈就沒個進展”

    至此陳灝東終於把筷子扔下,“無緣無故提她做什麼”

    常安一怔,不能提嗎

    “怎麼了你們”轉念一想不對,何靈是何兆熊的女兒,何兆熊也是當年害死他父母的幫兇之一。

    常安立馬道歉:“對不起”

    陳灝東攏了下神,見常安這表情又覺得有些喫驚,“你不知道當年誰報的警”

    常安愣了愣,“什麼”

    陳灝東至此心裏已經瞭然,但還是又確認了一遍,“他沒跟你提過這件事”

    “你是說周勀”

    “不然還有誰”

    常安定了下神,也將筷子放下,“到底怎麼回事”

    陳灝東略微沉口氣,“當年是方如珊和何靈報的警。”

    常安背脊一涼,久久都回不過神,半餉之後她才找回一點聲音問:“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儘管報警聽上去不算什麼,可在那當口無疑是逼綁匪在常安脖子上架一把刀,幾乎一下把她推入了絕境。

    可她們爲什麼要這麼做關於這個問題陳灝東其實有些難以啓齒,但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覺得常安也有知曉的權利。

    “方如珊對你一直有敵意,因爲你和周勀的關係,這個你應該知道至於何靈,我事後也問過她,她覺得,我是因爲你的原因纔沒有跟她結婚。”

    常安聽完不寒而慄。

    姑且不說她們恨她的理由能否成立,就算成立,她們何至於要把她推入絕境

    常安低頭抱住自己的腦仁。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她搖着頭,心裏痛苦萬分。

    陳灝東隔着桌子想要抓她的手腕,她躲開。

    “她們可以不喜歡我,但我自問從來沒做過傷害她們的事,她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鍋子裏熱氣騰騰,常安雙眸像是染了一層霜。

    她真的想不明白啊,到底是多大的妒忌心和仇恨才能讓她們想要取她的命。

    陳灝東舔着牙根。

    他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其實不應該把這件事再翻出來跟她講,既然傷害都已經造成了,結局無法改變,她現在知道真相也無非就是在傷口上再撒一層鹽。

    更何況方如珊是周勀招的,何靈是自己招的,從頭到尾常安是最無辜的那個人,最後方如珊和何靈卻把所有怨恨都發泄在了她身上。

    她何其有錯呢

    “抱歉。”陳灝東不知如何說下去,他揉着眼梢別過頭。

    店堂內人聲蕭蕭,熱氣熏天,可常安卻覺得渾身發寒。

    二十分鐘後兩人走出羊肉館,常安一路都抱着自己的手臂。

    “很冷”

    陳灝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她身上。

    回賓館的路上常安很安靜,她一路無話,陳灝東也就沒吭聲。

    一直到了賓館門口,她率先開了車門出去,可是地上有積雪,晚上都結了冰,她大概也是沒注意,腳剛落地就滑了一下。

    陳灝東這邊正在解安全帶,只聽到“砰”的一聲。

    “常安”

    他立馬繞到副駕那邊,常安已經摔倒在地。

    這是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喫屎,整個身子都趴在冰冷的雪地上。

    陳灝東趕緊把人扶起來。

    “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摔疼”

    他上上下下拍着常安身上的雪珠,她卻僵直地站那不動。

    “常安”

    陳灝東把人轉過去對着車前燈,這纔看清她的模樣。

    她問:“她們會有報應吧,一定會有的,對不對”

    常安不知何時已經滿臉淚痕,臉上和頭髮上還沾着很多冰渣子,但是她眼中並無怨恨,只是無意識地看着某個方向,空茫得很

    陳灝東把常安帶回房間,開了空調,又叫她把外套脫掉。

    水壺裏的水已經在燒,突突冒着熱氣。

    他去洗手間拿了塊幹浴巾,一點點把常安頭髮上已經化開的冰渣子擦乾淨,剛好水壺電源跳掉,去倒了半杯水過來。

    “喝點”

    陳灝東給常安遞杯子,常安不接,他等了兩秒,把她一直攏在一起的手掌扳開,強行把手杯塞進去。

    “不喝也拿着,把手捂一下”

    常安直愣愣地擡頭看,應該剛哭了一場,眼圈紅得明顯。

    陳灝東剮着牙槽。

    真心見不得她哭。

    “報應不報應我不知道,但是這幾年她們的日子也不好過。”陳灝東拎了下褲腿坐到對面沙發上,“你知不知道榮邦收購了天峯方如珊的半山事務所也因爲一個學校基建項目出了事,大概一個多月前已經被銀行清算,我不能確定這些是不是巧合,但你那位先生”

    陳灝東低頭很短促地笑了聲,是苦笑。

    “他這幾年費盡心思在圈內排擠元璽,又給一個小事務所挖坑,做這些應該不單單只是爲了生意”

    常安聽完,幽幽看着陳灝東。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明白的,他是在說這些年周勀都在試圖報復她們。

    “可是太輕了,這些對她們來說都太輕了。”

    她們無非就是損失了事業和金錢,她卻差點爲此毀掉整個人生。

    “是太輕,可是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但凡有我也不會袖手旁觀”

    常安當年被綁架,她們報警,這事從法律層面上來說處理得絲毫沒問題。

    她們既沒殺人,也沒持兇,真的沒辦法追究責任。

    “或許這也是周勀一直沒跟你說的原因”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又奈何不了她們,講給常安聽無非就是增加她的痛苦,其餘毫無用處。

    這會兒陳灝東更加懊惱了,真的不應該讓她知道,可現在顯然已經來不及。

    陳灝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只能陪着她又坐了一會兒,大概坐了十幾分鍾,常安手裏握的那杯茶快要涼了,她終於掃過來一眼,“你回你自己房間吧。”

    陳灝東:“那你”

    “走吧”

    陳灝東想了想,其實這種事旁人還真沒法勸,就看她能不能說服自己別鑽牛角尖。

    “好,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陳灝東起身從會客廳裏出去,很快傳來關門聲,房間裏恢復安靜。

    常安握杯子的手越來越緊,像是要把什麼東西捏碎般,可是怎麼捏得碎呢,她壓根沒這本事,到後來只是手抖得厲害,杯子也端不平了,裏面半杯水在燈光下晃盪,有一小半甚至都落在了自己的褲子上。

    太緊了,常安在心裏吶喊,太緊纔會抖,纔會把水灑出來。

    她在潛意識不斷告訴自己,不可以這樣,真的不可以這樣,必須放鬆,放寬,別跟自己較勁。

    常安一下把水杯擱桌上,身子往後仰,大半個人都癱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