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也不在意,指了指牀上的人道:“喏,你們家四少在那兒,你去叫醒他吧。”
林嬤嬤果真上前了兩步,輕喚了陸離幾聲。只是牀上的人卻沒有什麼動靜,站在一邊的芸蘿這才上前在謝安瀾耳邊低聲道:“少夫人,陸英說四少爺昨晚喝了不少酒,是不是……”謝安瀾挑了挑秀眉,想起某人昨晚的行爲。神志倒是清醒得很,不過…難怪比本大神還能撩騷,原來是喝醉了啊。
走上前去坐在牀邊,謝安瀾伸手扯了扯陸離的臉頰,“起牀了…起牀了!”
陸離皺了皺眉,依然沒醒。謝安瀾摸摸下巴,伸出手捏住某人的鼻子拉長了聲音叫道:“四少爺…起、牀、了…喲。”
林嬤嬤和兩個丫頭都被這般新奇的叫起方式驚得有些呆住了。
陸離終於因爲呼吸不暢搖了搖頭,發現依然不能擺脫謝安瀾的手之後才困頓的睜開了眼睛擡手拍開了她的手,“你幹什麼?”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叫你起牀啊。”
陸離擡手揉了揉眉心,“我頭疼,不起。”
“不行的喲。”謝安瀾笑道:“母親叫我們過去請安呢。”
又過了好一會兒,陸離方纔慢慢的坐起身來,這纔看清楚房間裏還有三個外人。面上的神色立刻清冷了幾分,淡淡道:“你們來做什麼?”
林嬤嬤連忙將陸夫人的交代又說了一遍,陸離撫着眉心有些不悅地道:“父親和母親怎麼會起這麼早?拿碗醒酒湯來。”後面的話是對芸蘿說的,芸蘿立刻會意笑道:“四少爺放心,昨晚備着的醒酒湯還有。奴婢這就去端來。”
原本也準備了醒酒湯的,不過昨晚她送來的時候房門緊閉她靈機一動就給端回去了。
林嬤嬤有些不高興地提醒道:“四少爺,少夫人,夫人請兩位立刻過去。”
陸離臉色一沉,原本撫着額頭的手隨手抓起牀上昨晚謝安瀾遺落的髮簪就甩了過去,“閉嘴!”
髮簪擦着林嬤嬤的臉劃過,落在了身後的地上。林嬤嬤也嚇得臉色一白,見陸離的臉色實在是難看也不敢多說什麼。謝安瀾心情悠然地起身倒了一杯涼茶遞給陸離,一邊笑道:“四少爺宿醉,正頭疼呢心情難免不好,林嬤嬤還是先等等吧。想來慢個一時半刻也出不了人命?”
林嬤嬤不敢說話,只得僵着臉站在一邊。
房間裏安靜了,陸離的神色也漸漸平緩了一些。側首靠在謝安瀾身上閉目養神,謝安瀾低聲問道:“真頭疼啊?”
陸離輕哼了一聲,有些氣不順的感覺,顯然是真的不太舒服。
“你昨晚喝了多少酒?”謝安瀾問道。
陸離慢慢道:“三四十杯吧?”
“酒量不錯啊。”謝安瀾讚道,雖然如今的酒烈度並不算高,但是陸離這個弱雞能喝上三四十杯酒昨晚還能夠正常思考行動,只是早上起來有點頭疼而已,酒量算是相當的不錯了。
陸離輕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芸蘿一路小跑着去廚房將醒酒湯端來,陸離接過一言不發的一口喝了下去。又歇了一會兒等到謝安瀾已經梳洗裝扮完畢了方纔起身下牀。他是男子自然不需要女子那麼麻煩,片刻後夫妻倆纔跟着林嬤嬤出了芳草院往陸夫人的明蘭院而去。
一行人進了明蘭院,大廳裏已經坐滿了人。只是此時卻完全沒有了昨晚的喜慶喧鬧,所有人的神色都難看的彷彿天要塌了一般。如此比較起來,因爲宿醉而臉色有些難看的陸離倒是顯得不那麼明顯了。陸聞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地看着相攜而來的小夫妻倆,胸口還在起伏着喘粗氣。謝安瀾不動聲色,剛進院子的時候她好像聽到裏面陸聞在發火,就是不知道陸離這傢伙到底又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楊家三兄弟旁邊,兩個衣衫凌亂的女子跪在地上嚶嚶哭泣。
這個…好像真的是出大事兒了啊。
“父親,母親。”兩人上前行禮。
陸聞冷聲道:“怎麼這麼慢?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和你母親的話都可以愛答不理了?”
謝安瀾心中撇嘴,面上卻帶笑,“父親可是冤枉夫君了,夫君昨晚在酒宴上多喝了一些,林嬤嬤來的時候還起不了身呢。只得先喝了一碗醒酒湯纔過來的。”
陸聞沒好氣地瞪了謝安瀾一眼,到底不能跟兒媳婦一般見識。又看了看陸離確實是有些難看地疲憊神色,輕哼了一聲道:“不能喝酒還喝那麼多做什麼?”
陸離看了楊家三兄弟一眼,淡淡道:“楊家三位表兄親自帶人來敬酒,兒子不喝豈不是不給大嫂面子?”
“你們坐下說話吧。”陸聞有些不耐煩地道。
兩人走到一邊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謝安瀾左右看看方纔開口道:“母親,這一大早的……”
陸夫人還沒說話,大少夫人就有些沉不住氣了,沉聲問道:“四弟,表哥說昨晚你給他們下了藥?”
陸離一愣,有些不解地道:“大嫂這話從何說起?什麼藥?”
楊九公子忍不住怒道:“陸離,你少裝蒜。昨晚明明就是你將我們迷昏……”
陸離擡手打斷了楊九公子的話,皺眉道:“我不懂楊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將你們迷昏做什麼?”
坐在一邊看戲的陸明呵呵一笑道:“四弟這話可就虛了,看看現在這幅場景,還能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誰能信呢。”
陸離沉默地打量了一番或站或跪的五個男女,李肅神色冰冷,“陸四公子,你有什麼話要說?”
陸離搖頭,“我不明白李兄要我說什麼。還是……”陸離將目光轉向陸聞和陸夫人,“父親和母親,想要我認下什麼?”
陸夫人冷聲道:“你若是什麼都沒有做,誰能爲難你?如今楊家這三位都如此說,我和你父親自然要問個清楚。”
陸離點頭,看着陸聞的眼神疏離而冷淡,“父親有什麼話要問?”
陸聞微微避開了陸離的眼神,問道:“昨晚是你將他們帶去吳氏的院子的?”跪在地上的女子,其中一人正是陸聞的一個侍妾吳氏。吳氏早就被陸聞厭棄,失寵多年連跟着陸夫人住在明蘭院的資格都沒有,獨自一人住在後院一個偏僻的小院子裏。待遇只怕還不如府中稍微有些臉面的下人。但是就算再怎麼被厭棄,陸聞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佔有,更不用說今天這事兒,想起一大早下人來稟告,那房間裏三男兩女一個房間搞得昏天暗地,陸聞就覺得一口血從心口涌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