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懂什麼?這些權貴之家出了什麼不能宣之於口的事情,都說是病逝的。這京城裏,哪兒有那麼多病死的千金小姐啊。不過是爲了遮羞罷了。”幾個小丫頭都知道這美貌丫頭的來歷跟她們不一樣,原本也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自然比她們這些小丫頭有見識得多。聽了她的話,便紛紛稱讚那美貌丫頭見多識廣云云。同時以鄙視嘲弄的眼神看着寧疏。對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貞潔大於天,彷彿一個女子一旦失貞,無論是因爲什麼原因她都是罪該萬死的,都可以被任何一個人鄙視羞辱。
謝安瀾皺眉,正要出去卻見寧疏冷聲道:“說完了麼?說完我就走了。”說完,轉身要走。
卻被那美貌丫頭一把抓住,那丫頭高聲道:“林嫣,你得意什麼?公子看你可憐才把你領回來的。區區一個殘花敗柳,不知道羞愧的躲起來自省,竟然還敢勾引方護衛。果然是天生的水性楊花,難怪會被人……”
“啪!”寧疏似乎終於忍無可忍,擡手一個耳光狠狠地甩在了那美貌丫頭的臉上,“閉嘴!不會說人話就不要說話了!”
那丫頭被打的愣了一下,雖然寧疏沒有多大的力氣但是她臉上還是紅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在一羣小丫頭面前被人當場甩耳光,更是讓她覺得丟了面子。
“你敢打我!”那美貌丫頭尖聲着朝寧疏撲了過去,卻不想寧疏竟然不閃不避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將她甩了出去。就謝安瀾的眼光來看,寧疏這一下絕對算得上生疏而且拙劣,若是稍微有點功夫底子或者力氣大一點的人她都未必甩得出去。但是這才短短几天,原本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竟然能夠學會摔人了,可見寧疏變的真的不止是名字而已。
寧疏看着被摔倒在地上的那美貌丫頭,冷聲道:“我不想招惹你,但是你也最好別惹我。我並沒有興趣去勾引誰,你若是怕誰被我勾引了,不如自己先去勾引試試看。”
那美貌丫頭氣得臉色通紅,咬牙道:“你等着!等到公子回來,我一定會稟告公子的!”
“有什麼事情需要稟告我?”看到此處,謝安瀾方纔悠悠出聲問道。
幾個丫頭都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就看到謝安瀾正站在花叢邊上看着她們,卻不知道已經來了多久了。
“見過公子!”衆人連忙道。
謝安瀾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道:“你們倒是都挺閒的啊,看來…是府裏的人太多了?”
那美貌丫頭連忙撲了過來,謝安瀾側身一讓她就立刻就撲了個空跌倒在地上,擡起頭來哀怨的望着謝安瀾,“公子…”
這丫頭原本的相貌確實是上等,若是平時美人含怨的模樣也不失爲一副美麗的圖畫。但是現在她剛剛被寧疏甩了一耳光,半邊臉又紅還有些腫。雖然不對稱有的時候確實是一種美感,但是謝安瀾覺得這個絕對不包括人的五官。即便是再美麗的絕色佳人,若是一邊臉頰白皙如玉,纖麗合度,一邊臉頰又紅又腫,彷彿胖了兩分,都絕對不會有多少看的。
謝安瀾垂眸,淡然道:“這是在幹什麼?”
謝安瀾點點頭,“哦?那她爲什麼打你?”
那丫頭頓時啞然,有些呆滯地忘了謝安瀾,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嗚咽道:“奴婢…奴婢不知,奴婢直說多說了幾句話,她就將奴婢打成這樣了。求公子替奴婢做主啊。”
謝安瀾嘆了口氣,道:“你們進府之初,我說過什麼話,你們可還記得?”
衆人面面相覷,謝安瀾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道:“我說過…我不喜歡有人跟我玩心眼,更不喜歡這府裏有什麼互相傾軋的事情發生。你們私底下的恩怨我不管,但是今天…”
“公子!”那丫頭心知不好,連忙道:“公子,奴婢也是爲了府裏着想啊,這個寧疏是個騙子!她根本不叫寧疏!她是林嫣,前兩年我在一次花會上見過她。他就是那個被人糟蹋…。”
“閉嘴!”謝安瀾臉色一沉,眼神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丫頭。
“我說她叫寧疏,她就是寧疏。本公子買你們回來是做事的,不是讓你們查案的。”謝安瀾沉聲道。見那美貌丫頭還有些不甘心的模樣,謝安瀾淡淡道:“去將管事叫來。”
一個小丫頭看了看謝安瀾,一溜煙的跑去找管事去了。
謝安瀾走到寧疏跟前,打量了一下她。雖然神色有些冷漠但是氣色卻不差,這才放心了一些。輕聲道:“是我沒將府裏的人管好,纔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你若是不想待在這裏,可以去別的地方,我在城外有幾處園子。”
寧疏對着謝安瀾微微一福,“見過公子,公子言重了。寧疏既然在這裏,就知道有些事情逃避是沒有用的,總有一天還是要面對的。如果連這點話都受不住,如何對得住公子的救命之恩。”
謝安瀾略感欣慰的點點頭道:“你心裏有數便好。”
來的人是紅香,她確實不愧曾經是當家主母身邊得力的貼身丫頭。這纔沒有多少日子,管事就讓她接收了府中管理丫頭們的差事。這會兒聽到小丫頭來報,紅香臉色立刻沉了下來放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趕了過來。
“奴婢管束無妨,請公子降罪。”紅香跪倒在地,恭敬地道。
謝安瀾擺擺手,“起來說話。”
“謝公子。”紅香站起身來,掃了一眼旁邊的一羣丫頭。方纔來的路上,那小丫頭已經將事情匆匆說了一遍當然有些避重就輕。但是紅香並不會被這些話語所懵逼冒然求情或者責罰,而是看向謝安瀾道:“公子,此事…”
謝安瀾道:“你是管事,此事交給你處置了。”又將自己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紅香身爲府中管事的大丫頭,自然早就知道了寧疏的真實身份。但是她並不因此看輕寧疏,曾經她也是從最底層的小丫頭一步步爬上來的,自然見多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更何況,既然公子將寧疏帶回來了,就說明公子是想要幫她的。身爲丫頭,主人的想法纔是她行動的方向。
略一思索,紅香便開口道:“玉竹,念你初犯罰你十板子和兩個月例銀,貶爲粗使丫頭,你可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