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招魂所 >第九章 晚宴記事
    京墨的表情似笑非笑,臉上有一絲瞭然、戲弄和高深莫測,如果仔細看,還能分辨出一些幸災樂禍的痕跡。

    神棍臉上露出這種複雜的表情的時候,往往都不會有好事發生。周公瑾心裏頓時一突,有種不好預感

    “夭壽啦,石綵鳳,你孫子對我居心叵測啊”

    京墨猛地後退一步,捂着胸,扯着嗓子大喊大叫的,風風火火的又跑回了周奶奶的房間。

    臨走的時候那幽怨的小眼神極其的生動傳神,再配上其精湛絕倫演技和獨特的誇張寫實手法,把一個被調戲的良家“婦男”的形象刻畫的生動形象、傳神至極。

    事情的發展朝着詭異的方向進行着,周公瑾僵硬的轉過頭,周母面色陰沉,嘴脣顫抖,眼神陰狠,背部近乎於實化的紫黑色小觸手在肆意的飛舞着

    “周公瑾”周母連名帶姓的吼着,狠狠的擰着周公瑾的耳朵,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你居然連京墨你都不放過,你你還是人嗎你我白養你這麼多年了啊你你個白眼兒狼一樣的東西”

    周公瑾急吼吼的叫着,心裏叫苦不迭。媽呀,你被京墨那個披着狐狸皮的傢伙給耍了呀您到底還記不記得呀,我纔是您親兒子呀

    記不記得有什麼要緊的,反正周公瑾是從心裏到身體上都深刻並且慘痛的銘記了一個詞的含義:禍從口出

    周家的飯桌向來是安靜的,書香門第,秉承着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只是京墨從來不是遵紀守法的公民,在周家更是肆無忌憚,他見到四鳳就忍不住作妖了。

    周萍年紀小,什麼都很好奇,喫一道菜就要問一下週母:“媽媽,這是什麼呀”

    京墨嘴賤,戳戳這個,指指那個幽幽的解釋道:“這是喜羊羊粉條,那是紅燒佩奇,你左手邊的是清蒸唐老鴨哎呀呀,四鳳你哭什麼”

    有京墨在,周家的飯桌總是雞犬不寧人仰馬翻的

    酒足飯飽,周父招手讓周公瑾過去,周公瑾正在幫周母收拾餐桌呢,頓時又有些不自在了,磨磨蹭蹭的不想出去,眼神示意京墨幫忙。

    京墨嘴巴里叼着巧樂茲,懷裏抱着小四鳳,盤腿坐在沙發上,陪周奶奶看着兩百集的苦情劇,根本沒空搭理他。

    周母冷冷的輕咳了兩聲,周公瑾消停了

    叫自己嘴賤,現在周母真懷疑自己跟京墨有什麼了他現在和京墨有點眼神交流就是眉目傳情了,真t抽京墨兩巴掌以證清白

    “阿墨也來”

    巧樂茲從中間斷裂,京墨反應不及,讓它掉在了沙發上。周公瑾心情這才舒暢了一些,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你們兩個混小子一天天的擱外頭瘋也不知道回家來看看”周父瞪了京墨和周公瑾一眼。

    在周父面前,京墨這個妖孽不敢造次,只能沒意義的齜牙尬笑

    “你這孩子和你爸一個樣”周父笑着無奈的搖了搖頭,指着一邊一直做背景板的軍裝大叔說道:“這是你們趙叔叔,想當初我和你趙叔叔,還有你爸,那都是拜把子的兄弟。如今都天各一方了唉,能聚一次不容易啊”

    軍裝大叔板着臉點了點頭,然後沉默的把視線移到了京墨的臉上。嘴角破天荒的扯着笑,京墨愣了愣,還以爲這個大叔是個面癱呢。

    “這是你趙叔叔的女兒,趙殷。”周父點燃一根菸,很生硬的把話題扯到了一邊的女人身上,對周公瑾笑道:“你趙叔叔好不容易來咱家做客,你陪人家姑娘下去散散步,消消食。你們小年輕,又是一個職業的,肯定有很多共同語言。”

    周公瑾很自然的想要拉上一個墊背的,眼神毫不猶豫的移向了一邊的京墨。京墨眼神四下漂移,嘟着嘴虛吹着口哨,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阿墨留下,我和趙叔叔有話對你說”

    後路斷絕,周公瑾有些絕望

    “看周sir的樣子,好像不願意”趙殷挑眉俏笑,語氣倒不像是在生氣。。

    這是這個女人今晚第一次說話,很乾練的聲音,卻怎麼聽怎麼彆扭,周公瑾皺眉,表情有些古怪,周sir這種稱呼,不是大陸警局該有的吧。

    “他敢”周父當即就虎目一瞪,冷冷的掃了周公瑾一眼。。

    周公瑾苦笑,搖頭說道:“趙小姐言重了,我們這就可以走了。”

    趙殷笑了兩聲,不着痕跡的看了京墨一眼,點了點頭,然後和周公瑾一起下樓了。

    京墨伸了個懶腰,心道功成身退,朝正在吞雲吐霧的周父招呼一聲,就要轉身回去。

    周父嘆了口氣,一句話把京墨給釘在了原地上。

    “阿墨,你父親有消息了。”

    把兩隻倉鼠關在一起會怎麼樣如果他們是同性,那麼沒有絲毫的懷疑,他們會爲了地盤而廝殺的天翻地覆你死我活;但要是一公一母關在一起,那麼,要是不發生點什麼都對不起那個關住他們的籠子

    這是幾萬年來哺乳動物亙古不變的習性,只是到了周公瑾這邊,好像有些不一樣。

    他和趙殷一前一後的走着,趙殷負手在前面,瞪着一腳的恨天高,似乎要把整個世界的男人都釘在腳下似得,氣勢有些強盛。周公瑾有些手足無措的後面跟着,踩着趙殷的影子,一言不發。

    氣氛沉悶的讓人尷尬

    “你和京墨很熟”還是趙殷開始起頭。

    周公瑾有些奇怪,但還是沉悶的答應了一聲。

    “你知道神棍”周公瑾確定,剛纔自己老爸沒有把京墨的名字賣個徹底。

    “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

    趙殷似乎是在回憶,低頭笑了笑。

    周公瑾眯了眯眼睛,這個神棍風流債惹得可以啊

    “聽說他改行當了道士”

    “他本來就是道士神棍嘛,整天神神叨叨的,難道他以前還幹過別的”

    周公瑾皺了皺眉,被趙殷這麼一說,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雖然他和神棍是從小的情誼,但是神棍好像每年都有四個月不找不到人,前幾年還徹底失蹤過一段時間,難道,和這個趙殷有關

    京墨那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周公瑾想要從趙殷的嘴巴里套出什麼,只是趙殷好像知道周公瑾的想法似得,說完那句之後就一直沒有開口。鑑於自己父母對這個姑娘的不良目的,周公瑾也不好揪着問,兩人之間又沉默了下來

    夜色正濃,陰氣漸盛。宴會開始散場,客人都三三兩兩的開始離開。

    京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月上中天

    他脫掉鞋,有些無力的靠在了門背上。

    黑暗中,他怔怔的擡着頭,就像是一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看着從窗口透露出來的月光。

    臉色在月色下更加蒼白,滿臉的疲色,渾身上下透露着頹廢的美感。

    驟的,他的手指動了,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環形玉佩模樣的器物,形狀和他驗屍用的提盒上的圖案模一樣。這個“玉佩”在月光下閃着紅光,一下一下,像是催促着一樣,快速的閃動着。

    京墨皺了皺眉,又把它給塞了回去,不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