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頓時有些興致缺缺,但是本着“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的掠奪觀念,慢悠悠的走了過去,和那個盜墓大叔面對面坐着。
大叔和那天穿的衣服好像有點不一樣了,但是還是那個味道,套着不符合他年齡的衣服,長着一張油膩的臉,怎麼看怎麼彆扭。
京墨一臉笑意中帶着一些淡淡的疏離,打量着這個大叔,看着那個套頭衫上褪色的品牌logo,笑了。
bgv啊,中產階級裏的很常見的牌子,不過看這大叔的境遇,也不像是能很容易消費得起的。更何況bgv專門生產女裝啊,仔細看看,這衣服款式雖然偏男款了點,但是明顯尺寸很小,穿在大叔身上看起來很喫力的樣子再看這衣服的褪色和破敗程度,京墨也大概能猜到這衣服,大概也是這個大叔從哪位先人上扒拉下來的吧
敢穿死人的衣服,京墨也不知道是該說:“不知者無畏”還是“勇氣可嘉了”。
“我們聊聊”京墨不着痕跡的移了移位置,很巧妙的擋住了那邊陳隸的視線:“有興趣嗎”
大叔擡起頭看了京墨一眼,欲語還休,又垂下眼去,動作很輕柔,很優雅。
如果是哪個美女在京墨面前做這個動作的話,京墨毫不猶豫的會色迷迷的笑一笑,再化身爲狼,口頭上乃至精神上去佔點便宜,條件允許還能發發展一些超越革命友誼的男女之間的正當正常正經關係,俗稱肉體關係。可是由這個大叔這麼矯揉做作的做出來,感覺彆扭極了
忍住胃裏的不適感,京墨抿了抿嘴,嚴肅的說道:“出來了嗎方便透露身份嗎”
大叔擡起眼睛,細小的眼裏閃爍着一些喜悅和不可置信,肥厚的嘴脣一張一合的,露出了裏面略微泛黃的牙齒
京墨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心裏不斷的告誡自己,不能失態不能失態
他從進門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大叔被鬼纏身上了,通常來說,就是鬼附身了。看現在的情形,果斷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要不就是空閨寂寞的少婦不然解釋不了這麼詭異的畫風
不過那個女人顯然沒有考慮到這個皮囊的外部裝飾情況,也沒有深刻的去分析過他做這個動作的正確性和有效性,完全的按照自己生前的習慣來了,如果他考慮了,絕對會知道,這樣子是會把人給噁心走的。
“我叫京墨是個偵探”京墨遞出了一張名片,看到對方眼裏遲疑的神色,纔不情不願的接着說道:“我還是個道士,在警察局兼職顧問在市中心五公里外開了一家偵探所現在行了吧”
大叔接過名片,看着上面印着的火紅色的大字招魂所,神色才由遲疑變成了將信將疑
京墨抓鬼是有原則的,惡鬼,他二話不說就會替天行道,祭了他家奧斯卡的肚子。其他的如果沒有破壞社會和諧安定人民的幸福安康,按照他懶散的性子,一般也都不會管。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好像能從這隻膽小鬼的身上得到什麼好處似得
“我不是故意的我記得我死了的,只是這個傢伙扒了我的衣服。我就跟着這個衣服,到了他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叔的聲音已經完全的變成了細聲軟語的南方女人聲音,語氣極其的無辜,甚至還透露着那麼一點委屈和嬌羞。就是身子太破壞美感了,氣氛怎麼看怎麼詭異
京墨心道果然如此,眼神示意對方繼續。
“我生前”
周公瑾轉悠了整個掃黃隊,這才發現,他想重點懲治的對象不見了換句話來說,他被無視了
“神棍人呢”
周公瑾的聲音有一些陰冷和咬牙切齒,被問的肖曉沒來由的抖了一下,然後茫然的搖頭。
肖曉都快哭了,都說了不知道了這大boss和顧問又是什麼仇什麼怨,非得要折磨他這個小文祕嗎。
“你啞巴嗎”
周公瑾皺眉,不高興的看着一直沒說話,腦袋搖的有些瘋魔的女人。
“周大頭”
熟悉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火急火燎的傳了過來,肖曉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終於回來瞭然後她又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身子猛地一僵,忍笑害怕好奇等多重情緒將她的表情扭曲了周大頭,是在叫他們boss嗎
擡起頭,肖曉果然看見了自己boss面若寒霜的一張大臉。
被京墨這麼一叫,現在一看boss的頭好像真的有點大啊
周公瑾瞪了一眼捂着嘴巴偷笑的肖曉,然後不由分說的,就扯着京墨的領子,把人狠狠的踹進了自己的小辦公室準備上刑伺候讓這個傢伙長點記性
京墨被摔得呲牙咧嘴的,好像渾身都被拆散了一樣,疼得他抽氣連連。不過奇怪的是,睚眥必報的神棍,這次居然沒有往周公瑾的臉上招呼,而是尷尬的咳了咳。
周公瑾覺得事情有詐,不敢上前。
而是事實,京墨他有正事,更何況,也是剛纔情急,先叫了小時候這個傢伙最深惡痛疾的外號,所以神棍有些心虛,不敢爲自己平反。
“這麼久了,還這麼小氣”京墨幽幽的咒罵道。
周公瑾警惕這京墨的反擊,皺眉問道:“你去哪了”
被周公瑾一問,京墨頓時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正色說道:“有大發現我們被騙了”
周公瑾點頭,淡定的示意京墨繼續。
“還記得我們上次用良炮爲引招魂嗎錯了我們都錯了,那不是受害者的魂魄”
周公瑾不解,在他的概念裏,神棍雖然看起來不靠譜,又龜毛,又小氣還很氣人。但是在專業上絕對是業內首屈一指的高手,不可能會出錯
可是現在神棍信誓旦旦的說着自己錯了,語氣還有些咬牙切齒,似乎是非常生氣。
“怎麼回事”
“我剛纔潛進了刑偵隊”京墨頓了頓,看到周公瑾略微難看的臉色,也不解釋,接着說道:“找到了那個撞了我兩次的大叔,他被鬼附身了。開始我也沒往這茬上面想,但是你知道那個附他身的鬼叫什麼名字嗎”
周公瑾搖頭,京墨笑了笑,一字一頓的說道:“吳麗麗”
吳麗麗是那些失蹤者的其中一個,之前周公瑾給他的文件上他特意記住了。只是這又能說明什麼那些屍體都已經面目全非,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誰了,神棍怎麼確定吳麗麗就是現在停屍房裏的那具屍體的身份
看到周公瑾懷疑的眼神,京墨也不急,慢慢的解釋着:“其實,那天我們招魂的時候,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麼”
“我們忘了問那個鬼,她生前的名字。”京墨頓了頓,接着說道:“因爲她是厲鬼,我們沒來得及問。可是你知道嗎,我今天碰到的吳麗麗,她是膽小鬼,而且,她根本記不清楚她死時的場景。但是那隻鬼卻記得很清楚”
京墨的聲音有一些啞,語調又很慢很緩,一番解釋下來,周公瑾覺得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猛地起了起來,那天他們招魂的時候那隻鬼斷斷續續說的幾個詞什麼城東,紅色,房子之類的
“你是說,你那天招來的,不是那具屍體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