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坐在小猴子的牀頭,幫他掖了掖被角,嘆了口氣。
周媽媽前安慰:“沒事的,人家大夫都說沒什麼大問題。等小孩自然醒行。”
京墨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別人不知道,他很清楚,如果十七不把原來屬於小猴子的那部分魂魄還回來,小猴子可能會永遠這麼沉睡下去。像是替代之前的小天一樣,成了植物人。
這麼說起來原先的卦象倒不是說錯了,現在的十七,其實並不算是小天,而是擁有着十七意識的新個體。他和小天在陽間見面的機會果然還是渺茫。那麼一點可以迴轉的機會,也不知道概率是多少。
京墨認爲,光這麼幹等着解決不了辦法。他想回去找趙殷。趙殷肯定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她大概也是不會輕易的透露的。京墨嘆了口氣,轉身出去!
他在外面的灌木林裏坐着。這麼呆坐着也不知道目的何在。他像這麼待着。任憑時光在身邊劃過,但是總不會在他的身劃下痕跡。這種高大的行爲,稱作發呆。
京墨發呆主要是冥想。這半個月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又恢復了兩千多年的記憶,腦子總是一抽一抽的那是肯定的。他總得要找個時間來捋一捋。
他發現,他所認爲的大部分記憶,好像並不是很多。他有很多缺失的片段,好像關於十七的事情。這種缺失和之前的那種失憶不同,他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那部分記憶的消失,感覺很關鍵,偏偏又想不起來,像是刻意的,被生生在記憶被割掉了一樣。
京墨的發呆冥想能持續很長的時間,他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了。現在已經入夏了,夜晚的時間越來越長,算是到了黃昏,整個醫院也只是涼爽了有些而已,並沒有很大的差別。
他摸了摸腦袋,感覺這次冥想的時間有些長了。轉身要走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白色皮鞋。京墨一怔,目光移,皮鞋面是筆直的長腿,穿着白大褂,帶着口罩,個子挺高的一個醫生。
京墨皺眉,他貌似不認識這個人。
剛想說話,那個醫生開口了:“一個人坐在這裏?”
京墨點頭:“有什麼……事嗎?”
“我看你從午一直坐到現在,以爲你有什麼心事,來看看。”醫生的桃花眼眯了眯,像是在笑:“你也知道,我們醫生最喜歡多管閒事了。”
多管閒事……嗎?
京墨覺得最近碰到的怪的人真的是越來越多了:“我沒事,多謝關心。”
京墨很有禮貌的笑了笑,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要離開。那個醫生卻又突然開口了:“你家裏是哪個生病住院了嗎?”
看到京墨古怪的轉頭,醫生聳肩:“我喜歡多管閒事,這裏是住院部。我們有緣,多聊聊嘛!”
聊天?京墨越發的懷疑這個傢伙的目的了。
“聊天也要面對面真誠的對話吧!”京墨示意了醫生的口罩一眼:“怎麼見不得人嗎?醫生?對了,一直叫你醫生,你也不說說你的名字。”
京墨笑得得意,醫生也不惱,只是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緩緩道:“你說了這麼多還是站着,怕是像羞辱我一下然後轉頭離開啊。”
很神祕,這是京墨對這個醫生的第一印象,但是京墨總覺得這種神祕是故弄玄虛,煩人得很。很熟悉的感覺,好像以前也有哪個人故弄玄虛一樣。
京墨想了想,覺得說出來也不是很要緊:“我兒子生病了,現在還昏迷不醒呢。”你這個醫生能處理我算你狠。
“你有兒子?”
這個醫生關注的點顯然不一樣,京墨越發的懷疑他的目的了:“我有兒子很怪嗎?我是斷子絕孫的面相是嗎?”
醫生很陳懇的點了點頭,氣的京墨想要前直接把他的口罩給掀了:“你還會看面相,真是個好醫生啊!”京墨一字一頓的說,說的咬牙切齒。
“會一點點,全面發展嘛,醫院要求的!”那醫生挺無賴的。京墨像,這傢伙在生活肯定沒少捱打。
像是見京墨面色不好,醫生緩和了一下語氣,解釋說:“我只是看你太年輕了,不想是已經結婚了的。”
“這關你什麼事啊,醫生!”京墨醫生這兩個字咬的特別重,說完轉身走。
真是腦子抽了,居然和這種醫生聊天聊了這麼久。京墨覺得自己的無賴不及對方的萬分之一。
那醫生也不着急,眼看着京墨要從拐角消失,才慢悠悠的喊道:“你倒是可以讓我試試啊,我說不定有辦法讓你兒子醒過來呢。”
走在拐角口的京墨怔了怔,有些猶豫的停了下來。雖然覺得道家發生的事情,這醫生不大會接觸,這麼說肯定是在說大話。但是下意識的,京墨像讓他試一試,總覺得這個醫生總該有些本事。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是京墨把這一切古怪的情緒都歸結爲了這個醫生故作玄虛的神祕。
“行吧!”京墨妥協:“跟我來吧!”
“我可走不動。”那醫生捏着自己的腿,像是走了多遠的路似得,嘆氣道:“你那太遠了。”
京墨深吸了一口氣,信這傢伙還真的是有鬼了:“那你想怎麼樣?”
“要我出山的人啊,都從這裏排到了太平洋了。我總不能這麼掉面子跟着你走吧!”醫生故意拉長語調,顯得狡猾至極:“你不用八擡大轎,總要過來稍稍請請我出山吧!不然我多沒有面子。”
“愛要不要,沒說非要你。”京墨轉身欲走,那醫生又賤兮兮的說:“萬一我能解決呢,我可是會看面相的醫生。”
你那面相我信了纔有鬼!京墨暗搓搓的想着,但是終究是明智的沒有選擇和這個男人犟,算是給他一個面子前請人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這麼一個陌生的醫生有這麼多的耐心。
京墨無奈的把醫生帶了過去,周公瑾他們剛剛喫完那些餛飩,周公瑾帶的實在是很多,現在整個屋子裏都是餛飩的味道,京墨不着痕跡的摸了摸鼻子。他見周公瑾和周媽媽疑惑,稍稍給周媽媽和周公瑾解釋了一下。
“這是我伯母,我發小。”京墨非常敷衍的看了看那個醫生:“這是醫生、”
醫生挑眉看了他一眼,京墨也非常無辜的聳肩,是這傢伙不告訴他名字的,怪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