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連海長今忍不住繼續問道。
“後來，”黃少羽聳了聳肩，“他成了仙界首屈一指的大人物，真正的神仙，立在修行界的頂端。”
“滾！”二人齊齊吼道。
連海長今調整了一下呼吸，還是忍不住繼續問道：“這個人是誰？”
“觀山海。”黃少羽道。
“觀山海？”連海長今道。
“劍庭天劍峯掌座。”燕離淡淡道。
“你認識？”連海長今一怔，想不到燕離纔來閻浮世界短短半年，就認識了那樣的大人物。
“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燕離道。
黃少羽嗤笑道：“整個學宮的學生加起來，都還不配他老人家認識的。不過有一個人卻除外。”
“誰？”連海長今道。
“餘秋雨。”黃少羽扭頭朝着一個方向努了努嘴。
二人看過去，便發現在還未行動的五十多人當中，有一個單獨站在角落的抱劍少年異常惹人注目。他的渾身上下，無論髮飾衣着神色站姿，全都散發着“生人勿進否則殺無赦”的冷漠，讓人望而生畏，根本不敢上去搭訕。
“他是誰？”燕離卻看出了別樣一種鋒芒，似乎還能看到蕭四白的身影。
那個在書院的試煉中死在他手裏的天才劍客，一生唯情於劍，因爲純粹，所以強大。
“他的名字你們一定很陌生，不過若是說到來歷，說出來怕是會嚇死你們。”黃少羽賣了個關子。
“快說！”燕離冷冷道。
“那你可站穩了。”黃少羽冷笑道，“他便是那個瘋子觀山海的關門弟子，天劍峯除了劍神鳳九外最矚目的劍道天才，惟一一個以修真上境排入天驕榜前十的超新星。”
連海長今險些驚掉了下巴，“那他爲什麼要來稷下學宮？”
黃少羽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若有似無地瞧了一眼燕離，道：“據說你要競爭騰龍榜。”
“難道你不是。”燕離似笑非笑道。
“我告訴你吧。”黃少羽淡淡道：“餘秋雨便是爲了騰龍榜而來。而且這一屆不止餘秋雨，還有九大道統純陽觀弟子君應書；九大道統五行院弟子劉向秀；九大道統上荒神廟弟子龍礪泉；神兵家族王琰；端陽公主姬無憶……”
來頭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個比一個恐怖。
“騰龍榜不就是爲了給散人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嗎？”連海長今聽得大皺眉頭，“這些人的身份令人矚目，來歷非凡，爲何還要跟散人爭奪那一線機會？”
“因爲今次騰龍榜有個特別誘人的獎勵，那便是可在‘天上原’進行灌頂。”黃少羽淡淡道，“‘天上原’作爲當世排名第二的洞天福地，乃是無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灌頂場所。這些名門弟子全都是門中未來之星，數一數二的翹楚，爲了得到更好的灌頂效果，當然就一窩蜂涌來了。”
“你漏算了一個。”燕離也淡淡道。
“還有？”黃少羽挑眉。
“魏王境魏世子姬玄雲。”燕離道。
“其實對我來說，真正的考驗，是怎麼活着進入考場。”燕離不無幽默地道。
連海長今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從神……老家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這個人自帶惹禍光環，走到哪裏都會鬧得雞飛狗跳。”
黃少羽笑道：“看來你是真的有志要參加騰龍榜了，好吧，在澄清你的淫賊身份之前，我們雖然還是敵人，卻不妨在這時候爲了一個好名次合作一番。”
“我爲什麼要跟你合作？”燕離道。
“因爲我可以拉餘秋雨入夥。”黃少羽得意地說。
“你？”燕離上下打量他一眼，“憑什麼？”
“就憑我跟秋雨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黃少羽叉腰大笑。
連海長今喫驚道：“閣下又是什麼來歷？”
“區區不才，綠林衆少主是也。”黃少羽說這話的時候是挺着胸膛的，如同雞場裏打鳴最響亮的大公雞，顯得雄赳赳氣昂昂。
“綠林衆？”燕離挑眉。
連海長今嘆了口氣，道：“三大盜團之一，也是三大盜團之首。”
“你介紹就介紹，嘆什麼氣啊！”黃少羽不滿地說。
“你一個強盜，爲什麼要跟淫賊過不去呢。”連海長今翻了個白眼道。
“因爲我從小就鄙視採花這種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的玩意。”黃少羽輕蔑地說。他說完便朝着餘秋雨的方向大聲喊道，“秋雨，快過來。”
冷漠少年聽到呼喊，擡起眼睛看了過來，雖然冷漠依舊，卻果然走了過來。
他的步伐不緩不急，每個間隔都一模一樣，如同事先計算過，小心翼翼得彷彿一匹冰天雪地下掙扎求存的獨狼。
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脣緊緊地抿成一條線，挺直的鼻樑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這張臉很容易令人聯想到花崗岩，倔強，堅定，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對他自己。
但是在看向黃少羽的時候，他的眼睛裏破天荒的有了一絲溫度。
“幹嘛？”他說。
這是燕離二人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絕不難聽，還能聽出一些稚嫩的味道，卻也如刀劍鏗鏘。
“來給你介紹一下。”黃少羽先指向燕離，頓了頓，卻又轉到連海長今身上，“他是連海長今，好像是連海山莊的人。”
“什麼叫好像！”連海長今不禁大翻白眼。
“因爲我只聽過連海青衫。”黃少羽聳了聳肩，然後指向燕離，“這傢伙是淫賊燕離，跟你一樣用劍的，他的實力昨天你也看到了，還馬馬虎虎過得去。”
“把淫賊二字去掉，我就勉爲其難留你小命！”燕離冷冷道。
黃少羽不理，志得意滿地道：“咱們四人聯手，一定能取得好名次的。”
“不行。”餘秋雨卻搖了搖頭。
“不行？”黃少羽道。
“我要單獨行動。”餘秋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