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仿,他甚至無數次感謝上天,謝謝它將阿鳳送到了自己的身邊!
不然這十三年,他肯定過的十分艱難,而不是像現在,覺得真正有了個家。
平順看向鮑叔,似乎明白了他心裏的想法,笑着問道,“她現在在哪兒?我可以過去看看她麼?”
鮑叔看了眼緊閉着的房門,十分認真地搖頭,“不,夜很深了,她肯定睡得很香。有什麼事,都放到明天再說吧。”
平順想了下,認爲自己已經順利找到了靈溪真正的母親,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了。
他微微點頭,聽從了鮑叔的意思,“恐怕有件事還要麻煩你,今晚可不可以收留我和我的寵物?”
隨着他話音落下,豹兒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出現在鮑叔的眼前。
之前它爲了不引起恐慌,將身影隱匿起來,如今聽到平順的話,纔不緊不慢走出來。
鮑叔揚起燈看清了豹兒,臉上卻並沒有任何驚慌的神色,“好吧,我的茅草屋你們要是不嫌棄的話,今晚可以將就住下來。”
平順眼裏閃過抹驚訝,心裏瞬間明瞭,眼前鮑叔之前絕對是個人物,至少是見慣了各種突發狀況的!
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無聲點點頭,跟着鮑叔進了那間簡陋的茅草屋。
屋子裏空間不大,裏面就擺了張同樣簡陋的木牀,上面放着牀薄被子。
鮑叔並沒有多客氣,直接丟了幾大捆柴草,指了指看向平順,“吶,這裏就是你們今晚睡得地方。”
這已經不是平順第一次睡在茅草上了,他雖然自小生活在優渥的環境裏,卻比任何人都明白入鄉隨俗的道理。
“豹兒,我們今晚就睡在這兒。”
說完這句話,平順就十分坦然躺在茅草上,閉上了眼睛。
豹兒嫌棄地繞着茅草轉了圈兒,找了個角落盤臥下來,跟着閉上了眼。
鮑叔看着坦蕩蕩的一人一豹,心裏再次無聲嘆了口氣,翻身繼續睡覺。
島上再次陷入靜寂,而此時遠在皇宮裏的靈溪,卻怎麼都睡不着。
她斜靠在窗前,看着半空中斜斜掛着的月亮,心裏很是爲平順的安危擔憂。
不知道平順有沒有順利抵達白天裏說的那個島嶼,更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全。
還有他說的那個跟假楚鳳儀想象的背柴女人,她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身份?會不會真的像她猜想的那樣……
靈溪深吸口氣,了無睡意,索性低頭找過來紙幣,信手而揮。
這些年都是蘭馨教導她讀書識字,還有簡單的繪畫。
不過靈溪似乎在繪畫上面很有天賦,無論畫什麼都活靈活現的。
很快,她的畫稿上就出現了平順惟妙惟肖的側臉。
他的鼻樑高、挺,薄脣剛毅,眼眸堅定明亮,就連臉上的輪廓,都完美到沒有半點瑕疵。
這樣的他,怎能不令她牽腸掛肚呢?
靈溪注視着眼前剛畫好的肖像畫,將畫筆輕輕放下,再次擡頭看向外面的月色。
溶溶的銀光普照着大地,她忍不住雙手合十,輕聲祈禱着,“老天保佑,讓平順這次的行程分外順利,平安歸來。”
他環顧了房間,發現豹兒和鮑叔都不在,應該是都出去了。
大大伸了個懶腰,平順從茅草上起來,晃着脖頸走出了茅草房。
外面的空地上,支着只黑黝黝的圓形鐵鍋,裏面咕嘟嘟冒着熱氣,食物的香氣跟着飄來。
平順走過去細看,原來裏面煮着香噴噴的魚粥,湯白細膩,誘得人食指大動。
不知道這鍋美味的魚粥,是不是鮑叔煮的?
平順正想着,身後響起了鮑叔的聲音,“起來了?”
“嗯,這鍋魚粥很香,我聞着都餓了。”平順笑呵呵拍着自己的肚子,隨口問道,“對了,豹兒呢?”
“我醒來就沒見到它……”
鮑叔說着臉色一變,腦海裏跳出個可怕的想法,“它該不會,去了鳳兒的房間吧?”
說完,鮑叔就立即轉身,快步朝着阿鳳住着的簡陋土房跑去。
昨天是他大意了,雖然他不怕豹子,可是不代表阿鳳不怕啊!
平順也被嚇了一跳,跟在鮑叔身後跑了過去。
他們三兩步就來到土房跟前,門口敞開着,豹兒果然在裏面!
鮑叔的臉唰的變白,大踏步就邁進去,嘴裏擔心喊着,“阿鳳!阿鳳!”
“唔?”
迴應鮑叔的,是阿鳳迷迷糊糊的聲音,似乎纔剛睡醒。
她披着亂糟糟的頭髮,仰頭看向鮑叔,眼裏滿是不解的茫然。
“咳咳,”鮑叔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尷尬地咳嗽了聲,“沒事,我就是過來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嘿嘿,睡得好香,阿鳳餓了。”
有些呆滯的迴應令平順心裏微嘆了聲,看來她真的像鮑叔說的,神智就像五六歲的孩子。
“餓了?沒事,我已經做好了魚粥,阿鳳要不要喫啊?”鮑叔笑呵呵說着,看向阿鳳的目光格外慈愛。
“要!阿鳳好餓,要喫魚粥,去喫魚粥嘍!”
阿鳳立即跳下牀,鞋子都沒穿,就跑跳着出了房間。
此時她的眼裏似乎只有食物,根本沒注意到房間裏的平順和豹兒。
鮑叔跟着追了出去,“慢點跑,魚粥剛煮好,還很燙!”
屋裏就剩下平順和豹兒,他輕拍了下豹兒的頭,無奈搖頭,“你呀,不睡在茅草屋,跑到這兒幹什麼?”
豹兒仰頭看着他,眼神無比的委屈。
“哈,你還委屈上了,脾氣還不小呢!”平順笑了起來,“好啦好啦,我們也去喫點魚粥!”
說完,平順剛想領着豹兒出去,就看到有兩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夜裏平順還能肆無忌憚,白天他必須隱匿身形,免得被人發現。
畢竟這座島與世隔絕,他還沒弄清楚這裏真實的狀況,小心才能行駛得萬年船。
平順輕拍了下豹兒,一人一豹動作一致躲在了門後,聆聽着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