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神與旗與十二國 >第十九章離別之日
    一切塵埃落定,樂正權把一切事情交付給陳神,他自己踏上了自己的旅途。

    預算的時間是一年,但他在前不久收到自己師父的來信,師父在信中自稱已經時日無多了,要樂正權多花一點時間去收集一些東西,方便來年扶都的競選。

    在此之前,先去一趟扶都,取得一些支援爲好。

    一路向東走,樂正權手持禾渚郡的通關文牒,儘管一路上有無數關卡,無所謂的社交無數,但歸心似箭的他還是一路馬不停蹄。

    約莫過了一個月。

    禾渚郡。

    郡守府,陳神的書房。

    “二師父。”劉諭給陳神看茶,陳神把茶放在了一邊,然後說道:“我不是樂正權,你不說明來意,我猜不到你要做什麼。”

    劉諭一笑,說道:“我現在好歹也是郡守了,也應該有權知道接下來的走向了。”

    “什麼走向,樂正權的安排嗎”陳神反問。

    “是的。”劉諭發現自己和樂正權交流太多,表述能力直線下降,在詢問問題的時候,他經常只冒出一個“樂正師父”,樂正權就把問題給他解答了,或者說一句“我不會跟你說的,你別問了”。

    “也行。”陳神回身,取出自己之前測繪出來的地圖抄本,攤在桌子上,“樂正權這回接到急報,時間緊迫,所以走得匆忙,很多事情沒有安排好,他沒有和你說,但並不代表你無權知道。既然你來問,我就把這一期的始末都告訴你。”

    陳神是禾渚郡的第二發言人,雖然郡守的頭銜是劉諭的,但是他是整個郡守府裏知情最少的人。

    “首先,樂正權對我說的是要修好路,以便發展這個郡。”陳神說,“我對治國沒有了解,所以一開始並沒有懷疑他什麼。但後來我就覺得奇怪了,他收復東村的手段可以說是大手筆,換言之,就是殺雞用牛刀。”

    劉諭點了點頭,東村完全可以用西村的手法去收復,這樣就可以節約很多時間,他們花了三個月,把帶來的錢財足足浪費了一半,才穩定了東村和平發展的環境,才建設了一座城。

    劉諭沒有錢財概念,但陳神有,劉諭帶來的錢,可以買下一座小城鎮了。

    “所以我當時很好奇,他修路就是爲了幹這個把錢財敗光,就是爲了建設這座城”陳神拿出一根炭筆在圖中畫出樂正權修好的路,他還不習慣用毛筆,“而且,明明只需要連通東西村,再加上幾個小村落即可,爲什麼還要秀一條筆直的官道,我們基本上大部分的修路經費都用在修這條官道上了。”

    修路不僅僅是拿火烤一下這麼簡單,所有的建材,周邊的林還有一路上填土工程以及禾渚羣妖們海量的飲食費用都是花銷,樂正權僅僅能提供的是他們花不完的法力,但如果不考慮青丘狐火的使用以及其他特殊火焰熨燙路面的花費,修路真的不太需要多少法力。

    “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懷疑了嗎”劉諭問道。他自己比較缺乏生活常識,樂正權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樂正權要是騙子捲了他的錢跑了,他恐怕都還得謝謝樂正權。

    “是的,我把他喊出來問,他也沒告訴我,過了一陣子,他才告訴我一個還算能令我滿意的答案。”陳神拿炭筆在地圖上輕輕畫了一個圈,然後在圈裏寫了兩個字。

    “輜重”劉諭瞳孔放大。

    什麼狗屁家書,什麼押運貨物,軍人和軍人家屬的購買力,能買什麼

    想要牟取暴利,不去找那些自給自足,但閒的沒事幹也沒其他本事的來訛詐軍人這是蠢材才幹的事情。

    “押運輜重的航道一經激活,樂正權立即獲得了陛下的好感,陛下又撥來了一筆大額經費,約莫六百萬兩吧我不確定樂正權是否在信裏說了更多,不過當時,我確實只是以爲他修建這條路是爲了押運輜重的。”

    劉諭看着地圖呆呆地說不出來話,隨後他取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地圖,這塊地圖更大,相當於大證北方諸郡的地圖,在地圖上顯而易見地可以看見,其他道路不是被崇山峻嶺阻隔,就是地勢險惡人跡罕至,押韻工程明顯會受到阻礙。

    “只看地圖你發現不了什麼的,我當時也不知道,但是樂正權說,其實這一帶有很多山賊的。”陳神在周圍的那兩片地方畫了兩個圈,“從這些地方押運,效率低不說,還容易被山賊劫鏢。原本最好的押運方法是從東方坐船,然後沿着松海一路向北,把貨物在塗恆口放下,然後一路向西發放。”

    陳神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半橢圓,然後在帝都和禾渚郡以及禾渚郡以北的長城附近畫了一條連線,這樣一看,禾渚郡這條線簡直就是直達捷徑。

    緊接着,他又在長城這邊寫下了“北方軍”三個字。

    “爲什麼官兵怕山賊”劉諭吐槽,“山賊難道不怕我大證隊出面清剿”

    “爲什麼你的護衛隊只有四個人,你是皇子,皇帝還寄你厚望,希望你成爲他的接班人”陳神反問道,“要知道哪怕是在我們蠻族,一個小小部落酋長的兒子也不會僅僅有四個武士護衛。”

    蠻族人尚武,不會配給重要人物很多護衛,但哪怕是形式上也起碼要有六個或者八個護衛,才能體現自己非同一般人的身份。

    劉諭感覺自己被告知了一個恐怖的真相:“不不可能的吧大證國有四軍,各自鎮守一方。”

    “事實就是,三方軍各懷鬼胎,天高皇帝遠,北方軍被蠻族牽制,難以動身。”陳神說着,在地圖的邊緣處寫了東方軍,西方軍和南方軍三行小字,然後用一個折線符號表示這三個關鍵詞都是在地圖之外的。

    “北方軍不能親自派兵來接納貨物嗎”劉諭問道。

    “少一個人,就少一份守住城的希望。”陳神說道,“你不懂蠻族,北方苦寒之地沒有莊稼,比較有禮節的蠻族會去打獵,然後喫獵物,用獵物身上的材料和行商換取食物、水和生活物資。但比較野蠻的部落就會去直接襲擊長城,如果被破城了,周圍的百姓就都會變成獵物。”

    “他們喫人”劉諭覺得不可思議。

    “你可以把他們理解成野獸。”陳神說道,“這樣的蠻族部落一般都很強大,如果他們攻不破城,就會襲擊小型部落,然後喫掉在戰場上死去的蠻族人,不分敵我。”

    劉諭睜目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陳神所講述的事情對於剛剛出象牙塔,身處於禮儀之邦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他不能理解,這些舉動甚至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很早之前就和樂正權說過,我對蠻族人的認識是,他們野蠻矇昧,需要教化。”陳神說道,“我接受了很多文化的薰陶,所以才和他們不一樣。但長此以往,蠻族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