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向身旁的炬問道。
“不像是霸下,像是凓的圖騰靈體。”
炬回答。
韶點點頭,目光向糧倉方向望去。
他很冷靜,沒有焦躁的下達命令,而是向炬問道:“凓是回巫那裏覆命了?”
“是。”
炬回答完,臉色忽然一變。
如果他跟巫在一起,那麼這聲吼叫……
“你立刻去,帶着戰隊,我隨後就到。”
這裏聚集着大軍,如果他們都走了,軍隊亂了更麻煩,韶要留下來整合好大軍再過去。
他要帶着大軍,因爲那是糧倉的方向,如果出了問題,很嚴重。
“是。”
炬回答一聲,立刻帶着幾百戰隊戰士衝向糧倉。
韶也有點焦急,但還是儘量下達明確的命令,讓隊伍向着糧倉方向有序前進。
祭臺上,炘也聽到了這一聲吼叫,立刻回頭望了過去。
“是凓?”
霸下就在她身邊,她的判斷更迅速。
“昂。”
霸下應了一聲,隨後直接躍起,幾個起落便落在祭臺下,奔着糧倉而去。
炘猶豫了一下,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火部落的高層都在向着糧倉奔走,而此時凓正抱着八代巫的屍體,痛哭流涕。
他見證了石的死亡,如今,他又見證了巫的死。
上一代首領和巫,都死在他眼前,而他本有機會改變這一場刺殺的結果,如果他學的不是圖騰靈體的話。
圖騰靈體的力量更穩定,防禦更強,力量更大,但缺乏爆發力,而且力量的啓動速度更慢了。
這讓他沒辦法以更快的速度營救八代巫。
他難過,他痛苦,這讓他忍不住哭泣。
炘跟他說過,他是火部落的首領,是火部落聯盟的大首領,他不應該哭泣,可他還是哭泣了。
他本能改變一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能改變。
“怎麼了?”
遠遠的,炬便吼叫着問道。
他看到了八代巫的侍衛,看到了侍衛中央有個身影背對着他哭泣。
“炬首領,巫……巫死了。”
侍衛首領流着淚,結結巴巴的說道。
炬粗暴的一把推開他,直接把侍衛首領推倒在地上。
“不可能。”
他否定着,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快速沿着護衛讓出來的道路來到中央,看到了哭泣的凓,也看到了僵死的巫。
“咯嘣咯嘣。”
炬把牙齒咬得咯嘣作響,一雙眼睛瞪得滾圓,憤怒的望向凓,又望向周圍的侍衛。
他想質問這些人在做什麼,他想知道這些人是不是木樁子,但他什麼都沒說,他把所有怒火嚥下去,藏在肚子裏。
腦海中響起石的話:
你越是憤怒,就越要沉默,就越有力量。
“鞥。”
一聲狂暴的吼叫傳來,衆人回頭,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霸下,還有霸下身上的炘。
炘定格在那裏,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整個人都呆住了。
“誰死了?”
炘問道。
“巫。”
“啪。”
炘電閃一般來到他身邊。
“誰死了?”
她望着侍衛首領。
“……巫。”
“啪。”
“誰死了!”
炘的眼中已經有了淚目,她看到了,但她不敢再看,也不願相信。
“對不起,是巫。”
“啪啪啪……”
炘的手臂不停的揮動,護衛首領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來,他的牙齒都被扇掉了好多,但他還是倔強的站在那裏,不躲不避。
“我問你誰死了,告訴我誰死了。”
她上前一步,拉住侍衛首領的衣領,把身體吊在上面,只有這樣她纔不會倒下。
“別這樣。”
炬走過來,扶住她說道。
炘痛哭着靠着炬的肩膀,雙手捂着臉。
這個以暴力聞名火部落聯盟的女孩,連看她父親屍體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信,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死了呢?
“是巫麼?”
韶趕過來,輕聲向臉腫的不成人樣的侍衛首領問道。
侍衛首領愧疚的點點頭,韶愣了一下,隨後拍拍他的肩膀,讓他離炘遠一些,示意他會處理這一切。
穩重的走到凓的身後,韶的腿顫抖了一下,只有一下,然後他確認了一下是不是巫。
是巫。
臉色已經蒼白,眼神中還帶着點遺憾。
在他們旁邊有一個屍體,腦袋已經掉落地上,但能看出是影部落首領。
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他趕忙伸出左手握住顫抖的右手,深吸一口氣。
“凓,放開巫吧。”
韶冷靜的說道:“現在不適合,我需要你的幫助。”
凓的哭泣聲越來越小,他小心的抱起巫的屍體,擡起頭求助的看向韶。
韶怔了一下,因爲凓的臉上全是血,可能是敵人的,也可能是巫的。
除了這些,他還看到凓眼中的痛苦和軟弱。
“炘需要你。”
韶又說了一句,再看了一眼巫,左手更加用力的握緊右手。
“走吧。”
他扭頭,率先離開這個現場。
外面有各部落的巫和首領趕了過來,韶擺擺手,把他們召集到身前。
“是巫,不要問,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做,站在這裏。”
韶轉身望向炬:“讓戰隊的人過來,保護他們。”
韶的神色有些怪異,眼神中有點兒悲傷,有點兒痛苦,還有一點兒兇戾,但更多的是冷漠。
“是。”
炬立刻回答道。
“帶着這些巫和首領跟着我,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他們離開。”
韶望着炬,冷漠的目光中傳遞着堅定的意志。
“是。”
炬行禮回答道。
韶邁步走向霸下,經過凓的時候,沒有看一眼抱着八代巫屍體哭的炘。
他就這樣冷漠的走了過去,眼睛裏的痛苦、悲傷和兇戾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冷漠。
“回到祭臺,與火神取得聯繫,告訴火神,巫死了,但火都無事,火部落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