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道:“田先生的夫人真的管這麼嚴?”
步刑殺道:“聽起來你們兩人不大對付,怎麼……”欲言又止。田餘風打了個哈哈,也不在意,笑道:“說說也無妨,我這個人從小自由慣了,家父也少有管教,有個人在家裏管着自己,豈不是挺好嗎?”
秦桐面露不解,道:“這是爲何?一個人喜歡自由自在的,怎麼被別人管住反而好一些?”
無玉搖搖頭道:“師父總是愛四處溜達,但是隻要師孃一說,便不敢去了,每次出去都要磨嘰好久。”
秦宗道:“人性一任自由,便會生出諸多禍端。”田餘風道:“對,這話說得不錯,無論任何人,都有一種不願意丟掉的羈絆?”
秦桐道:“這就是相敬如賓吧?田夫人可真幸福。”
小幻道:“有句老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到了田餘風這兒就成了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了。”衆人都笑了起來。
無玉道:“師父對師孃,是……有一點怕?”
田餘風笑罵道:“臭小子,你直接說你師父是‘妻管嚴’好了,何必又拐彎抹角。”
無玉一笑,道:“好,那你就是個妻管嚴。”
周琴道:“怎麼說着說着又說到田叔叔的家事了?”
白靈兒道:“琴兒也學會使壞了,好了,茶好了,我給你盛一次,要再喝自己盛。”她把茶都煮在一口大壺裏,倒也是省事。
田餘風微微一笑,道:“那好,琴兒,不說我的家事,我來考考你。”
周琴眨了眨眼睛,道:“考我什麼?”
田餘風道:“你跟你藍姨學了這麼多手藝,總該知道烹飪下廚,菜的好壞主要看哪些地方?”
秦桐道:“無非是色香味俱全,這個我都知道。”
田餘風笑道:“這個東西呢不能不喫,也不能亂喫,來,我點評點評你的糕點。你看看,這黑乎乎的是什麼?”他用筷子拈起一塊,道:“第一個色,這漆黑的顏色……”
周琴聽了一臉不高興,道:“這可是……”田餘風正要張嘴喫下,卻被秦桐一把抓了下來,哼道:“你嫌不好看可以別喫啊。”周琴哼道:“哪有人喫着便宜還嫌這嫌那的?”
田餘風哈哈一笑,道:“無玉,你喫喫這個。”他指着紅色的糕點,上面裹着白色乳粉,問道:“兩位大廚,這個叫什麼?”
秦宗道:“這是玫瑰乳香粉。”
伍昆華道:“紅如玫瑰,嬌豔欲滴,這個色還是極好的。”
無玉聞了聞,道:“好香啊。”
秦宗道:“玫瑰花香醉,予人久不息。這玫瑰糕點的味道有些太淡了,少了些韻味。”
田餘風道:“咱們兩人可是想到一路去了。”
周琴道:“無玉大哥,你嘗一嘗,這是我在家裏跟着錢師父學的。”
無玉道:“我喫過這個,以前無修師兄……哦不,江茵師姐做給我喫過。”
周琴道:“江茵是誰?也是你師姐麼?”
無玉道:“她是我四師姐,也是江浩然大俠的女兒。”衆人臉上驚訝,白靈兒道:“想不到還有這麼一層關係,田師兄,你這個弟子可了不得啊,竟是那江人彬的女兒。”
田餘風笑道:“碰巧罷了。琴兒,我這四徒弟可也是你的師姐啊,你若是碰上她,可要這麼叫她。”
周琴道:“我又沒拜誰爲師?而且也不認識無玉大哥的師姐,怎會又多了個師姐?”
田餘風道:“你這手藝可是跟着你藍姨學的,江茵也是蘭兒的徒弟,你們同門學廚藝,她早於你,你說說她是不是你的師姐?”
無玉拿起筷子嚐了嚐玫瑰乳香粉,衆人問道:“怎麼樣?”他神色有些難看,見所有人看着自己,緩緩嚥了下去,道:“挺好的。”
田餘風一拍他的後背,無玉登時將東西吐了出來,白靈兒道:“怎麼不好喫麼?”
無玉道:“味道倒不是很怪,只是那個粉……”
秦桐道:“粉怎麼了?那可是我調的。”
周琴也夾起吃了一塊,臉色大變:“呸,呸!”忙吐了出來,道:“這個……”
“怎麼了?”衆人問道。
周琴指着那個粉道道“這個乳香粉……這是鹽,不是乳香粉。”
衆人哈哈大笑,道:“你們難道把鹽弄錯了?”又看了看無玉,秦宗道:“無玉兄弟,你這忍耐力還是夠可以的了。”
秦桐滿面羞愧,周琴拍了拍她肩膀,輕聲道:“不要緊的。”
田餘風道:“那好,看看第三道,琴兒,秦桐,你們可是失敗了兩道。”他瞧了一眼不發的步刑殺一眼,道:“這姓步的小子沉默寡言的,說話肯定公正,這第三道由他來嘗。”
步刑殺道:“好,我就試試這盤。”他用手指着青色的花糕。周琴道:“好,這可是藍姨的拿手好菜。”秦桐哼道:“這是翠玉蒸糕。”步刑殺點點頭,他的臉色一直都是很冷酷,不過此時眉毛輕挑,衆人這麼看着他,還是有些不習慣。
等到他夾了一塊入口,衆人問道:“怎麼樣?”
步刑殺搖了搖頭,周琴道:“不好喫嗎?”似是有些喪氣。田餘風笑道:“琴兒,你這廚藝可還是不到家啊。”
步刑殺道:“不……”
秦桐神色一亮,道:“是,很好喫?”步刑殺點頭,道:“我……這輩子還沒……喫到過這麼好喫的東西,大家快嚐嚐。”說罷,他竟一反常態的又夾了一塊,餵給無玉道:“無玉,你來一塊嚐嚐。”他吃了一塊,卻是垂下了腦袋,好一會兒才笑道:“這……真是太好吃了。”
“是嗎?”秦宗也夾了一塊,瞥了步刑殺一眼,道:“這……”衆人問:“怎麼樣?”
秦宗道:“味道……很特別,特別……”小幻道:“可我看你們樣子很奇怪啊。”她吃了一塊,卻是微笑:“是挺好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