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異界新俠傳 >第三百零四章 衝連山上
    《無垠志·中陸》:環繞三原中央之心,分居四山,北有五巋,西有昏爲,東爲九離子,南有衝連。北山巍峨險峻,多岩石不可攀,東山九離子羣山繞環,千奇百怪,獨爲奇詭,混爲橫切大陸,爲砥柱,衝連山羣,多奇珍益草,亦殊爲難得。

    這一日,天色正好,衝連山中一條河流,滾滾混混的鵝石,四周均是山體巖壁,瀑布從東南傾瀉而下,四周無人,忽然一個女子坐在水潭邊,約莫二十來歲,容貌秀麗,只是臉上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卻也難掩住她的麗質,她叫道:“無玉,快些過來,咱們走啦。”她觀望水面,靜悄悄的沒有半絲動靜,這女子道:“師父來了。”水面起了個水泡,然後又陷入了沉寂。她忽然一笑,道:“看來你對我的招數是瞭如指掌了。”

    還是沒有半點聲音,她叫道:“你不會要在裏面泡一天吧,咱們還得下山去呢。師父雖不管你,但你也算是我的下屬啊。”

    寂靜的山林依舊,撲簌簌的落地驚鳥鳴叫,遠方深林霧化的瘴氣散盡,各處顯得極爲明麗,不過也沒人敢進去。

    她等了一會兒,知道它是在這間落有致的石頭空間躲着,顯然有些生氣了,道:“你再不走我就走了啊,不管你了,明日我跟師父說,她這幾日沒看,我就說你今日練功不勤快,一定好好罰你一番!”

    這林子悠然依舊。她忽然一笑,道:“那好,明日便是發工錢了,你惹得我生氣,我便把所有錢給你扣了,看你怎麼去喝酒聽戲!”

    “譁”的一聲,水潭中涌出一個人影來,他身子猛然從水中騰起,道:“那可不行!”他連忙游上岸,女子說道:“看你,一旦是錢的事情,便是興沖沖的。”

    他站起身子來,道:“我不是在這裏靜修,若不是師姐你給我一份乾的,恐怕我就是要吃閒飯了。”無玉來到衝連山,宮千靈前幾年便在此處住,還收了一名弟子,便是這個少女,名爲樂思,她家在並臨城,但只要宮千靈在衝連山,她每日早晨都會來,直到下午回去。樂思家中也不富裕,父親早逝,孃親精於廚藝,在城中開了個小飯館,維持生計,但她娘自小便是體弱,精力不夠,樂思成人之後,早學的了她孃的手藝,便接替了這個小飯館,當了老闆娘。

    她的飯莊早晨不開,到了晚上再開,但是每次聞名而來的人也有不少,再加上她父親留下釀酒祕方,所以這‘小思飯莊’的酒在這並臨城也是小有名氣的。無玉到此之後,除了每早上衝連山泡藥浴,採藥,當晚再熬藥,就是去樂思的飯莊幫她打點一下,第二日大早上山熬藥,泡了之後再練功,日復一日過了幾個月,無玉就覺得渾身舒暢,丹田漸漸能夠凝聚內力,不過極爲緩慢,除了田餘風那個方子,白靈兒也派人送來不少珍貴藥材和補品,宮千靈盡數給無玉用了,才讓他經脈通暢了許多。如此過了兩年,當初的病狀早已經好了,以前的大炁封魔劍像是消失一般,化爲了他經脈中的力量。隱隱中,他覺得自己的內力比以前強了太多,而且能夠隨心所欲,半年多來,他便隨着宮千靈給他的武功練習,和樂思相互拆招,一旦領略到武學的奧妙樂趣,便是不覺得很無聊。

    此時的他與往年沒多大變化,只是皮膚稍微黝黑了些,個子長了一點,卻是看不出來。他本就面向俊朗,現在由內而外更是有了一種剛毅的氣質,俊眉星目,流光溢彩。不過,此時他渾身溼透,又顯得頗爲狼狽,樂思看了一眼,便叫道:“你說說你,又得去換衣服了,再這麼玩笑,我便不給你洗衣服了,讓你自己去洗。”

    無玉笑道:“樂師姐何必這麼小氣,這天氣那麼熱,你也下來涼快涼快,不要說上山,就是現在下山也得一身大汗。”

    樂思道:“我纔不下來,咱們得快些,不然來不及備東西了。”

    無玉道:“不是還有東純在麼?”東純是樂思的一個朋友,原名蔣東純,兩人父親頗爲熟識,從小也是一同長大,不同於樂思,蔣東純乃是大戶人家,不過她家現如今不在並臨城,和他們一同經營這飯莊只不過是爲了躲避家中催婚,暫避鋒芒來的。

    樂思道:“東純不要工錢便這麼勤奮,而我付你工錢偏偏你喜歡鑽我空子,早知道我該聽孃的,把你換了另外招一個可靠地雜役。”

    無玉忙道:“我不可靠麼?”

    樂思忽然笑了,道:“若你是可靠地,恐怕母豬也會上樹了。”無玉道:“樂師姐,好歹咱們現在算是同門,可不能這麼貶低我啊,若不是有我和那些客人講講笑笑,說不得你的飯莊便會少了一半生意。”

    “哼,你別樂了,咱們快走,你看看你……”無玉將她往前一推,道:“咱們走吧,我曬曬太陽,到了城中衣服自然幹了,這就叫做人衣杆。”

    她笑個不停,低聲道:“還人體衣杆,等一等你就會受不了了。”也不理會,隨着他推着走,到了山下,無玉便道:“這鬼天氣,未免太奇怪了,但是我流着汗,又爲什麼覺得冷?”

    樂思還在偷笑,說道:“我說你這人體衣杆還是不成吧,咱們快些走,

    不然你再這麼,等衣服幹了,恐怕又得小病一場,那也不好。”

    無玉忽然打了個‘噴嚏’,道:“啊喲,這是怎麼回事?”

    樂思道:“雖說你身子現在很健壯,用了那麼多好藥,但是這忽冷忽熱下,你怎麼能抵受得住?走,快到店裏,把衣服換下來,等乾透了再穿。”

    ……

    還是如此幾日,這夜下着小雨,無玉躺在牀上,心中忽然涌起一種感覺,他從牀鋪下翻出一個玉釵,放在眼前,拿過油燈,清清楚楚看上面寫了個‘玫’字,心中想着那人,自語說道:“算來,師父怎麼還不派給宮姨打招呼?未得到師父的命令,我還是不要擅自出並臨城。”

    他歪在牀上,手臂一伸,從牀鋪下抽出一封信來,上面的字體很是娟秀,映着油燈,無玉又讀了一遍,這是他不知多少次讀這封信了,一年多了,屈指一算,剛收到這信時候一晚上睡前要讀上七八遍,醒來點燈又讀幾遍方纔出門。無玉心中有些憧憬,還有着擔憂,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再見到日夜思念的她,不知道,她是否待自己依舊?

    信中寫道:“無玉,咱們一別,恐怕便是很久不能再見。便離了一日,我心中的空落落的,這封信到你手中恐怕我是已經半年沒見過你了,比咱們認識的時間還長。有話說天高地遠有緣再見,不過我希望咱們不僅有緣,還有份,正是緣分二字,我便要一直等着你,如果你不願同我在一起,便跟我當面來說,否則的話我會一直等着你。你若不來,我便一輩子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