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羽看着凌藝軒激動萬分的樣子，心裏有些滋味。
“父親，這些年是我佔據了凌飛的位置，對不起。”
他向凌藝軒鞠了一個躬。
這些年，凌藝軒對他是真好，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的，但是凌飛纔是他的親生兒子，以後自己可能就要回國了，剩下凌藝軒一個人他放心不下。
“沒有誰佔了誰的位置，如果當年不是七夫人救了他，或許現在他早就不在了，況且這些年你在凌家過得是什麼日子，我心裏最清楚。我妻子一直針對你，恨不得讓你死，要不是你現在有足夠自保的能力，恐怕現在早就剩的連渣渣都沒有了。我不是一個不分是非的人，七夫人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或許從本質上是爲了護着我凌家最後一絲血脈的，是麼？”
凌藝軒說着老淚縱橫。
“孩子，快起來，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連忙攙扶起凌飛。
凌飛的眸子也有些紅腫和溼潤，不過卻搖了搖頭說：“少爺對我很好，這幾年很多大的場合都是我出席的。因爲面具他們看不出我是誰，不過凌家的產業都是我在處理。”
凌千羽從來都沒把凌飛當成下人，他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所以從幾年前就一直讓凌飛處理凌家的事兒。
他纔是凌家的少主，總要接管凌家的。
這麼多年凌飛和凌千羽一起長大，一起訓練，一起經歷生死，自然看得明白凌夫人對他和母親的憎恨，如果不是凌千羽，恐怕他這個凌家唯一的兒子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況且七夫人是他和母親的救命恩人，從本質上來說凌家就是輸於七夫人的，叫凌千羽一聲少爺應當應分，更何況這些年凌千羽幫着他把凌家的產業擴大了很多倍，兩個人是兄弟，是親兄弟，是生死兄弟，所以他的父親自然也是凌千羽的父親。
凌藝軒聽到凌飛這樣說，不由得難受起來。
“委屈你了，這些年是父親沒用。”
“不是的，父親。”
凌飛的眼眶也溼潤了。
凌千羽慢慢的推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凌家的孩子，從小母親就給了他一個伴讀，告訴他要好好保護這個伴讀，當時不知道爲什麼，後來懂事了，成人了，母親才告訴他凌飛的身份。
當年母親早就猜到凌夫人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才找了一個死嬰替代了凌飛，把他給救下來了。
這事兒張玲兒是知道的，她知道自己破壞了凌夫人的家庭罪該萬死，可是爲了保護兒子，她寧願當時死的那樣慘，因爲只有她死了，只有她護着那個死嬰，她的兒子纔會安全。
這世界上母親是所有孩子的禮物，是最真實，最偉大的，爲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這些年來，他們兄弟倆齊心合力的發展凌家，這是母親當年對凌藝軒的承諾，更是對凌家的回饋。
如今他們父子倆相認，凌千羽心裏也高興。
他離開房間之後讓人把葉南弦和沈蔓歌放了出來，把消息和他們說了一下，然後就回了屋。
這個時候凌千羽是覺得孤獨的。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青鸞正惡狠狠的瞪着他，可是凌千羽的心卻莫名其妙的安定下來，甚至有了一絲絲的安穩。
“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想吃了我？”
紅酒的味道刺激着青鸞的鼻腔，雖然凌千羽現在比較溫和，但是她就是敏感的察覺到凌千羽的心情不好。
見了鬼了。
這個男人心情不好和她有什麼關係？
可是莫名的青鸞也有些壓抑。
她知道凌千羽去宮裏是幹什麼的，更明白方正的脾氣，雖然現在用着凌千羽，但是他會記住今天凌千羽所做的一切，勢必會找機會報復回來的。
“你最好還是收斂點，方正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
凌千羽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轉頭看向了青鸞。
“你擔心我？”
那眸子銳利的讓青鸞有些後悔。
“你想多了，你是葉老大的人，葉老大對屬下一向看重，我怕你出事兒了他會難過。”
凌千羽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葉南弦就那麼好？好到讓你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他？好到你可以拿任何人和他對比是麼？”
凌千羽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此時更是糟心的厲害，他恨不得將青鸞這張叭叭的小嘴找個膠帶粘起來。
青鸞頓時想要反駁，可是看到凌千羽眸底的陰沉，她突然有些怕了。
她想起了凌千羽臨走之前說的話，想到了凌千羽那多變的性格和脾氣，她頓時住了口。
“怎麼不說話？”
凌千羽卻好像故意和她過不去似的，咄咄相逼。
青鸞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凌千羽，我以前的罪過你嗎？還是說我們以前見過？”
“呵呵，你覺得呢？”
凌千羽的目光帶着一絲複雜！
她居然不記得了！
她居然敢不記得了！
凌千羽的手緊緊地握了起來，手背上青筋迸出。
這樣的表情和動作如果青鸞還看不出什麼的話，自己也算是白活了，可是她的腦子裏沒有任何關於凌千羽的事情和片段。
她猛然想起來自己有兩年時間的記憶空白，那是她和葉南弦參加一次維和行動的時候，被炮彈擊傷了腦袋，倒是神經受損，治療了大半年才從鬼門關回來，不過卻缺失了兩年的記憶。
醫生說這已經算是萬幸了。
對她而言只要記住了葉南弦就是好的，至於那兩年的記憶沒了就沒了，她並沒有多在乎，可是現在看凌千羽的樣子，難道那兩年的記憶裏有凌千羽？
青鸞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從凌千羽看到自己的第一眼的時候就好像和她認識一般，現在這表情更是說明他們之前可能確實認識，甚至還有可能記憶不是很美好。
想到這裏，青鸞低聲說：“我有兩年的記憶斷層，所以如果真的忘了你，很抱歉。”
凌千羽的身子微微一頓。
“這種藉口不覺得很蹩腳嗎？”
“信不信由你。”
青鸞說完轉身去了外面。
凌千羽沒有禁止她不許離開房間，她現在覺得兩個人待在一起不太理智的話會容易出事，還不如讓彼此冷靜一下比較好，況且凌千羽身上也確實給她很多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