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平伯被弄的沒辦法,他怎麼也是個下人,沒有決定權利。再說,要是吳忌真的一個人跑的去出了什麼事,他也承擔不起,這有身份家裏弄出來的孩子也不是他們可以怠慢的。
他拉住做勢欲走的的吳忌,無奈的妥協道:“少爺且慢,既然少爺拿定了主意,我們做下人的不得不從,但是這城外路遠,步行怎麼行,我們先回家去。”
“回家去幹什麼。”吳忌有些警惕,怕這老小子把自己誆回去。
正平伯見他那樣子,自己都覺得好笑。
搖搖頭,這少爺畢竟年少啊,做事還不穩重。
他解釋道:“路程遙遠,自然要取坐騎,我們先回家,待我去弄幾匹馬來。”
馬,吳忌來興趣了,能弄到馬
要知道馬在宋朝是很重要的物資,宋人缺馬,民衆多用牛車,連皇帝趙光義逃跑回來都坐的是驢車,不過也不是說宋人就沒有馬,這個缺是相對於北方草原那些遊牧民族,實際在宋初,北宋還有一個產馬地,河套平原,也就是今天寧夏回族自治區和青海的一部分,因爲西夏的吳氏還沒成氣候,宋人還可以從這裏弄到戰馬,同時由於宋初軍事在擴張階段,對外也有雄風,絲綢之路仍然掌握在宋人手裏,也就可以從這裏買到來自西域阿拉伯馬。
靜塞軍的戰馬就是花重金買來的阿拉伯戰馬,雖然如此,但是這些馬匹來源相對於整個龐大宋帝國來說還是杯水車薪,同時這些外買的戰馬價格昂貴,一匹好馬均價在200貫以上,因此養只騎兵要花費極爲大的財力。
由於這些原因馬在宋的地位就一路飈升,尋常人是很難有馬匹使用的,就是一般地主也都是拿些滇馬來運貨,乘騎馬也是很奢侈的事情。
這正平伯說要用馬怎麼不讓他驚訝,要知道他現在雖然是個小地主,也不過是百畝田,這要用馬,顯然還不是一匹。
“真的能有馬”吳忌已經完全代入宋人身份,因爲前世馬雖然不再像現在如此重要,但是也不算什麼稀奇的昂貴貨色賽馬不算,但是在宋代,連皇帝都不能忍受的誘惑,那吳繼遷被宋軍逼的走投無路,也不過是弄上匹好馬獻給宋太宗就讓他龍顏大悅,從而獲得了投降的資格,爲以後繼續造反保留實力。
正平伯點點頭給他再次說道:“少爺且和我回府,不消多久,我就給你帶馬來。”
吳忌大喜,上前拉着正平伯就要往家敢,邊扯邊道:“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回去。”反而比前面要他回去還要着急。
回到府邸,正平伯自去拿馬匹,吳忌要回房換衣服。
漢人閒裝寬衣大袖的看起來風度儒雅,卻實在是個累贅,正裝更是以墜壓衣腳,就是爲了控制腳步,以免邁的大讓人笑話,這種衣服出行都不方便。
戰國時趙武靈王胡伏騎射,就是學習遊牧民族簡單風格發展戰鬥服裝。到唐代國力強盛,爲了保持彪悍民風,貴族都打馬球,實際上是種變相的騎術練習,而遊牧民族簡單服飾和漢人服裝習慣結合設計出了勁裝。
但是吳忌這個公子哥哪裏知道衣服在哪,不得已只好求助侍女了,對在屋外收拾的煙兒喊道:“煙兒,少爺我平時外出穿的衣服都放在哪了。”
聽到他呼喚,小丫鬟馬上放下手頭上的事走了進來,看着被吳忌翻的一塌糊塗的房間忍不出“噗嗤”笑了出來。
“笑什麼笑,還不快幫少爺我找。”被個小丫鬟恥笑,吳忌感到自己的臉火辣辣,不由得有些惱羞。
煙兒見他惱了,也不敢繼續放肆,俏俏的走到一個箱子旁邊,打開后里面整齊的疊了一箱子的衣服,小丫頭從裏面翻了翻拿出一套玄青色的衣服。
吳忌連忙接過衣服,緊袖,去擺,實實在在的一套“俠”衣啊。他陡開衣服,笨手笨腳往自己身上套,折騰好一陣,吳忌悲哀的發現讀了幾年大學自己現在居然連衣服都不會穿。
“少爺,”這時候邊上的煙兒突然發話,她明顯也發現了吳忌的窘態,乖巧的主動說道:“這衣服平時都是婢子幫少爺穿的,還是讓小婢來吧。”
吳忌哪還有拒絕道理,點點頭讓煙兒來替他穿。
等衣服穿好後,正平伯也回來了。他手拿着一根馬鞭笑着對吳忌道:“少爺,馬已經在院外了,可要去看看”
當它頸項高舉時,有悍威,加之毛色光澤漂亮,外貌更爲俊美秀麗,手撫摩上去毛髮柔軟舒適,再看它通體雪白,居然沒一根雜毛。
“好馬”就算是吳忌不懂馬,光看這馬的外貌樣子就對它充滿了信心。
正平伯上去拍拍馬的臉頰,那馬打着響鼻,拿大頭順着手摩挲,眼睛眯起,一副舒服的樣子,彷彿兩個人是老朋友一樣。
“正平伯,”吳忌驚奇道:“這馬和你很熟啊,難道我們府上還養了這樣好馬,我怎麼不知道”
正平伯笑道:“少爺誤會了,這不是我們府上養的。”
他靠近吳忌接着低聲說道:“也不瞞少爺,這是戰馬。”
“什麼”吳忌聽後大驚,宋朝對戰馬管制極嚴,一般的軍官都很難拿去私用,而偷用戰馬也是很嚴重事情,這正平伯居然如此神通,不但搞來了,還是匹難得的好馬。
正平伯彷彿預料到了吳忌表情,也不奇怪,對他解釋道:“老爺在軍中有些聲望,我沾光也認識些軍中將校,這朝廷雖有法度,但是你不說,我不說,也不能如何,這邊地私用戰馬的事情並不少。”
聽他一解釋,吳忌明白了,實際上天高皇帝遠,你上有政策,我下有對策。中國人對條例制度,歷來有自己應對辦法。
“此馬訓的極好,腳步穩健,正適合少爺這樣從未騎過馬的,少爺騎上試試。”正平伯將馬栓解開,拖到吳忌旁邊,兩手想扶攙他上馬。
吳忌心中不屑,當我是菜鳥,俺們雖然不能算是好手,但是怎麼也是騎過馬的。
前世他家附近有個公園,裏面就有馬,只要花上錢,就可以任意乘騎,吳忌得空就會去騎騎馬。
謝絕了正平伯的攙扶,這傢伙一腳踩上馬蹬,雙手扶鞍,勁力一發,人就跨了上去。
屁股坐在馬鞍上,吳忌兩手帶着馬繮,神情很興奮,他朝下對老僕人喊道:“正平伯放手。”
吳正平將馬撒開,在那馬屁股上輕拍了下,馬受到刺激,邁開蹄子小跑了起來。
這馬果然和吳正平說的一樣走的極穩,吳忌在上面並沒有多少顛簸,得意時將馬鞭仰起。
不過院子畢竟不是跑馬的地方,很快就跑到圍牆,吳忌有點驚慌,也不知道這馬控制方法是不是和前世一樣。
眼看着要撞牆,他將馬繮往邊一帶,那馬也乖巧,自己減低速度,轉過身來。吳忌噓了口氣,用手摸了摸馬頭以示撫慰。他接着馬繮一抖,嘴中輕喝一聲“駕”。
馬跑回來的時候速度要快了些,停下來的時候,吳正平還怕少爺有閃失,上去帶住馬。
吳忌從馬上跳了下來,拍拍手說道:“這馬果然是好馬,通人意,正平伯,既然馬到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少爺且慢。”吳正平卻沒有他那麼性急,再次阻攔道。
“怎麼又是且慢,正平伯,現在馬也有了,你還有什麼事。”吳忌有些不滿了,這不是玩人嘛,一關又一關的。
吳正平回到:“等吳文和吳武。”
“不是我們兩去嗎”吳忌有些納悶,怎麼又多了人。
這吳文,吳武是府上兩個家丁的名字,說起來這個吳府人並不多,一個廚房的老媽子,兩個照顧吳忌的丫鬟,一個砍柴,挑水的傭人,而吳文,吳武這兩個是護院的家丁,再加上吳正平和吳忌,這個府上也就八個人,比那些動不動就是上百下人的大戶差遠了,就連對面地主趙府都比不上。
吳正平卻不是這麼考慮的,他答道:“少爺,這吳文,吳武有些本事,路上不太平,帶上他們好有照應。”
原來是保鏢,吳忌會意,自己怎麼也是個官宦家的子弟,這出門護駕的人還是要有的。
這薑還是老的辣,正平伯考慮就是周全,帶兩個保鏢心裏也塌實,就自己現在這身子骨,隨便碰兩個劫道都能搶了自己。
說話功夫,院子小門走出兩個壯漢,他們將近三十的年紀,身高八尺,穿着一身黑色的家丁服裝,鼓鼓的肌肉把衣服都給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