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正常趕到的話,她不會落到葉青鸞手中,不會受這麼大的活罪
“雪陌,對不住。”他手指輕撫上那團籠着的綠光,心臟沉得發緊。
綠光中的寧雪陌如同一隻驚弓之鳥,他的手指剛剛觸上去,那一團魂魄就微微抖了一抖,向角落中縮了一縮。
她似乎怕了他了
也或者說,她現在的魂魄害怕任何一種觸碰
寧雪陌的魂魄雖然在動,但神智顯然不清醒,只憑借本能呼疼,躲避一切可能對她的傷害
不管那碰觸的手指是要傷害她的,還是要挽救她的,她都一律躲避縮在那裏像一團球。
她這個樣子,應該不單單是受了那刑鞭的傷害
她的魂魄扭曲得厲害,是她如此疼痛失去意識的主因。
但他又不能在此時給她強行扭轉過來。
現在的她就像一個遍佈裂紋的瓷器,稍稍加大一點動作,說不定就會立即裂成無數碎片,再也組裝不起來
帝尊現在不能對她做任何事,最多就是用綠光滋養她的魂魄,讓她的魂魄能夠稍稍強壯些。
一個魂魄想要堅持下去還需要強大的精神力的支撐,需要一個想要活下去的信念。
但現在的寧雪陌不知道是疼得太狠了,還是真正的絕望了。她沒有半分生的意念,滿心盼着一個死
帝尊一遍遍傳音安撫她。
或許是他的傳音確實起了作用,綠色結界內顫抖得厲害的魂魄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帝尊趁機向那結界內又傳送了一些增強她魂力的念力。
慢慢的,她彷彿感應到了什麼,神智稍稍有點清醒,飄飄蕩蕩湊近了靠近他的這一邊,帝尊聽到了她黯啞的低語:“寒寒山月”
長久的劇痛讓她的嗓音也變了調,帶着微微的顫抖,像個頻臨死亡的小獸
“是我。”帝尊只輕輕吐出這兩個字,望着她的眸光微微閃爍。
“你來晚了”她的聲音裏似有委屈,帶着鼻音。
她恍惚記得那兩個時辰的熱切盼望從盼望到絕望
“對不住。以後不會”帝尊只能如此說,聲音裏有着懊悔。
“以後以後我靠自己”她的神智是半清醒半迷糊的,腦中混亂得厲害,只是下意識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靠誰也靠不住,以後我靠自己”這是她被擒時唯一浮上心竅的念頭。
很普通的一句話,帝尊的心上卻像是被硬生生插一刀。他說不出話來。
或許是思維太過劇烈,她的魂魄上又多了幾條裂痕,劇痛再次襲來,她身子哆嗦成一團:“讓我死吧寒山月,你是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