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法醫狂妃 >第1344章 暴力威脅……
    死人

    柳蔚第一反應是又出命案了,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萬重,卻見萬重還盯着地上的碎木灰看,怔怔的模樣。

    嗤了一下,柳蔚對衙役道:“帶到前廳。”

    衙役領命前去,柳蔚回過頭,問萬重:“萬大人可要一起”

    萬重看着碎木灰不動,過了會兒,眼睛往上移,移到柳蔚臉上,再從她臉上轉到手上,最後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彷彿受到很大的衝擊。

    柳蔚又喚了聲:“萬大人”

    萬重這纔回過神來,他快速的凜起面孔,霍然起身,直接走去屋外。

    柳蔚盯着他的背影,冷笑一聲,跟在後面。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的確很容易讓人誤會是死人。

    嶽單笙與師父的出現,令柳蔚大喫一驚,她錯愕的還不來及寒暄兩句場面話,嶽單笙帶血的手已經揪住她,將她硬拉到前廳的紅木敞椅前。

    柳蔚看着敞椅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愣了一下,條件反射的看向嶽單笙:“你又把他殺了”

    嶽單笙因爲一路抱着鍾自羽,臉上身上都沾了血,斑駁的血跡讓他生冷的面孔更顯幾分凶煞,這個模樣,的確像個殺人犯。

    嶽單笙沉着臉說:“先救他。”

    柳蔚打量了他兩眼,最後還是執起鍾自羽的手,探了探脈。

    探脈的結果讓她有些意外:“脈息平緩,並無大礙。”

    嶽單笙愣住:“無,無礙”

    老人也覺得這話說不過去,質疑她:“這幅樣子還無礙”柳蔚也覺得不正常,又着重檢查了一番外傷,最後才綜合分析:“表面傷痕太多,被毆打得太狠,脖子上是勒痕,腿上是腳印,腹部是棍印,打的沒有章法,骨頭斷了幾根,致命傷在胸口,是內傷,擊中的

    位置是心脈,但看拳印的顏色,內息蓄得不多,並未第一時間震碎心臟,之後應該是服過保護心氣的救急藥物,現在藥物揮發得很好,內息已經逐漸平緩,外面樣子看着可怕,但命是保住了。”

    嶽單笙鬆了口氣,而後又想到自己可能錯怪了容棱,便道:“他吃了容棱給的三瓶藥。”

    柳蔚一愣:“你們見過容棱”

    嶽單笙點頭,又道:“他說其中一瓶藥是你所制。”

    柳蔚迷糊:“我嗎”

    嶽單笙就形容了一下那裝藥的瓶子是什麼模樣。

    柳蔚聽完纔想起:“那個唔,那個是好東西。”

    嶽單笙看她表情不對,警惕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柳蔚擺手,笑眯眯的:“沒事沒事。”

    嶽單笙覺得她敷衍,不信:“那藥莫非有何危險”

    柳蔚無奈道:“那藥是小黎給他做的藥飲,裏頭,放了一些特別的藥材。”

    嶽單笙上前一步:“有害的藥材”柳蔚失笑:“怎麼可能,都是好藥,不光好,還貴重,都是精選的東西,只是那藥吃了養人,容棱鬧脾氣,一直不願意多喫,所以小黎就變着法的給做成了藥飲騙他喝,還非說是我制的,其實是小黎制的。

    ”

    嶽單笙聽到這裏才緩了口氣,同時輕飄飄的問:“養人的東西不好嗎”

    柳蔚道:“

    當然好,只是他不愛喫,嫌長肉。”嶽單笙有點無語,之前在船上時,他就看出來了,容棱表面上是個冷冷清清的貴公子,實際在親近之人面前卻很愛使性子,偏柳蔚又一貫縱着他,只是沒想到,現在已經到了連喫個藥都要連哄帶騙的地步

    了。

    呵,小孩子嗎。

    反正喫糠咽菜,過了兩個月流浪漢生活的嶽單笙,是挺想喫點長肉的東西的。

    鍾自羽的情況並不嚴重,這裏又畢竟是衙門,柳蔚便讓嶽單笙帶着人去他們租賃的宅子。

    想了想,又提醒:“別讓小黎知道你是帶着鍾自羽去的,他倆不對付,那小子沒準會搗亂,府裏有位雲公子,是在京城掛牌的大夫,醫術了得,你說是我的朋友,讓他幫着照看鐘自羽就是。”

    嶽單笙答應了,記下了宅子的地址,便彎腰抱起了鍾自羽。

    柳蔚看着他那番自然而然的動作,嘴脣稍微抿了抿,才道:“前些天我去李府想帶他離開,他不肯走,我想,是因爲你,旁的我也不想說,就一句,你要殺他替你妹妹報仇,就走遠點,別讓我看見。”

    嶽單笙手指滯了滯,抱着鍾自羽的力道突然有些不穩。

    他好像現在纔想起什麼,臉上瀰漫出明顯的懊悔。柳蔚看一下就明白了,輕笑出聲:“如果這份仇,要靠不斷提醒自己去記住,那或許,你也沒那麼恨他,看到他受傷,第一反應是救他,這種本能反應,不是對待仇人該有的,你心底深處,還是將他當做你

    的兄弟,是不是”

    嶽單笙張張嘴,似乎想反駁。

    柳蔚又打斷,指着鍾自羽的臉,說:“他這張臉換的很高明,但我第一眼就認出是他,你知道爲什麼”

    嶽單笙蹙了蹙眉,沒有吭聲。

    柳蔚道:“因爲當時他對我笑了,笑得噁心,讓我光看他彎曲的眉尾就想把他按在地上狠揍一頓,這種本能性的厭惡,幾乎是我的潛意識在他身上打的標籤,那麼你呢,他在你心裏,又是什麼標籤”柳蔚並非是在給鍾自羽求情,只是她看出來了,嶽單笙對鍾自羽還帶着一份不忍心,她想,魏儔說的果然是錯的,嶽單笙從沒輕視過鍾自羽,也沒利用過他,心底深處,他們看待彼此的目光都是平等的,

    犯了再多錯,鍾自羽都記得嶽單笙是和他同甘共苦的兄弟。

    嶽單笙也是相同的,哪怕妹妹的仇恨卡在中間,但他心裏,估計也還將鍾自羽當做弟弟,所以,一家人之間,又哪來的不死不休

    嶽單笙到離開時臉都是黑的,老人與他一起走的。

    臨走前老人湊到柳蔚身邊,小聲的對她耳語一番,同時從袖子裏拿了一把小刀遞給柳蔚。

    柳蔚接過那把刀,與老人道了謝,才目送老人離開。

    待閒雜人等都離開後,柳蔚轉過頭,看着側門方向,在那兒站了許久的萬重。柳蔚對上萬重的眼睛,將手裏的小刀揚了揚,道:“我師父說萬大人你一直在角落用古古怪怪、虎視眈眈的眼神偷看我,他覺得你會對我不利,所以讓我帶個小東西防身。”柳蔚說着,往前走了兩步,步步

    緊逼的走到萬重跟前,然後把那小刀一揚,“咔嚓”一聲,扎進萬重身邊那根木柱的柱體裏。

    柳蔚的力道用得大,輕飄飄一下,除了刀把,整把刀都插進了柱子內。

    萬重盯着那刀默默嚥了嚥唾沫。柳蔚卻是彎着眉,自說自話:“但是那怎麼可能呢,萬大人看起來分明是個很講道理的好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