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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5章 醜醜後記20

    攻山行動,因提前洞悉蠻軍軍情,北疆軍勢如破竹,不消五日,凱旋而歸。

    而五日後,原本身子抱恙的顧元帥,已經好了許多,陳軍醫對此格外驚喜,直言容軍醫該歸首功。

    這五日,容夜沒有再搗亂,每日養傷吃藥,呆在自己營房裏,頂多時不時去校場圍觀別人訓練,也再沒主動去過主營一回。

    五日後,北疆軍歸來,在面見元帥,上報戰果後,熊副將才知道自己的寶貝小徒弟竟然又受傷了。

    而這次的元兇,竟是那位京中來的,據說與小徒弟還有所相識的新監軍。

    熊副將馬上去找小徒弟問清楚。

    容夜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坐在牀上,對着師父乖乖的解釋:“其實就是我沒站穩,不小心摔着了,真不是傾哥推我的。”

    熊副將不信:“那爲何營中都傳是他打你”

    容夜搖頭:“他們只看到我與傾哥站在一起,後來我便摔倒,所以纔有此聯想。”

    熊副將又問:“真不是”

    容夜點頭:“真的不是。”

    熊副將想了想,又問:“那新監軍呢”

    “回城了。”事發第二日清晨,便被她哥哥親自送走了。

    熊副將哼了聲:“算他跑得快”

    容夜沒再開口,只是眼睛擡起時,看向了營帳外面。

    已經五日了,連攻山的先鋒軍都回來了,不知道時間夠不夠了

    熊副將離開後,容夜試探性的放出阿碧。

    可一刻鐘後,阿碧就自己灰溜溜的回來了。

    容夜看它那樣子,就知道結果,嘆了口氣,躺回牀上。

    因爲大勝而歸,這晚軍營舉辦了篝火慶典,一到夜晚,外面便喧囂打鬧不斷,容夜沒有出去,倒是與他同營的一個兵長給她送了點喫食,讓她也沾沾喜氣。

    容夜抱着那盤子手撕肉,一邊嚼着,眼珠子一邊咕嚕嚕的轉。

    今晚人來人往,或許是個機會

    於是她又放出了阿碧。

    這回,阿碧一直都沒回來。

    等容夜把那盤手撕肉都喫完了,有點心急了,打算出去看看。

    結果一打開簾子,就對上一張冰冷淡漠的臉。

    “哥。”容夜喊了一聲,看到了哥哥手上,捏着的那隻小綠蛇。

    容黎將阿碧丟還給妹妹,盯着熱火朝天的篝火堆,問:“不去玩玩”

    容夜看着自己的鞋尖,沒吭聲。

    容黎瞥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容夜趕緊拉住他的衣角,輕聲道:“哥,我錯了。”

    容黎沒理她,但也沒走。

    容夜又往前走了一步,繼續示弱:“我不該冤枉傾哥,哥,我真的知錯了。”

    “知道錯了,下次還敢,對嗎”

    容夜想解釋:“我”

    “其實你不用顧忌我,三番兩次放阿碧過來刺探軍情,也沒意義,我又不會管你,也不會揭發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便是。”

    容夜抿緊脣,鬆開了拉哥哥衣角的小手:“你不會對我做什麼,但你會對元帥做什麼。”

    “對。”容黎毫不隱瞞:“你找他一次,他傷就晚一天好,你看他一眼,他就在牀上給我多躺半個月。”

    容夜暗暗磨牙。

    容黎看她不說了,轉身要走。

    容夜又追上去,哀求:“哥,我們能不能和睦相處我認輸了行嗎”

    容黎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

    容夜在後面跟着,一路從校場,追到了軍醫處。

    今晚慶祝凱旋,軍醫處的人也都跑出去外面湊熱鬧了,整個營帳一個人都沒有。

    容夜擋到她哥面前:“下個月,下個月我回京,好不好”

    容黎坐到凳子上,開始理藥草。

    “這月末,這月末行了吧”

    容黎將藥草放進石舀裏。

    “月中月中”

    “容夜。”容黎打斷妹妹,擡頭看着她:“你就是答應我明天回去,我也不會信,我知道,即便你回京了,不消一個月,還是會跑出來,來來去去的,反倒是我折騰。”

    哥哥的確太瞭解她了。

    容夜沉下臉。

    兄妹之間,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過了半晌,容夜坐到哥哥旁邊,幫他理草藥。

    自小在娘身邊幫忙,容夜對這些瑣事並不陌生,甚至比一般的醫童熟練許多。

    半個時辰過去,容夜再沒說一句話,而容黎也從凳子上站起來,去旁邊藥櫃。

    等他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幾顆乾草藥。

    容夜認出了那是什麼,眼瞳縮了一下。

    容黎面無表情的將那這幾株草藥碾碎成灰,好生包裹起來。

    容夜終於忍不住了:“哥,你不能這樣”

    “我怎麼了”

    容夜死盯着那藥包:“你不能給元帥喫這個”

    “這藥有問題嗎”容黎舉着藥包,輕輕笑了一聲:“元帥身體抱恙,理應清心寡慾,好生靜養,給他服些降火氣的藥,對他傷口也有益,不是嗎”

    容夜霍然起身:“吃了這個,他會不舉”

    “暫時的。”容黎垂下眸。

    “暫時也不行”容夜說着,在屋裏來回打轉起來:“哥,我做錯了事,你打我罵我都行,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那容傾又做錯了什麼”容黎冷下臉:“他是我請來的,現在被你搞成這樣了,是我欠了他情,他不跟你討,我也不跟你討容夜,你是不是真以爲天高皇帝遠,沒人收拾得了你了”

    容夜豁然坐下,一個勁兒的喘氣。

    容黎打定主意大義滅親,根本不會心軟。

    容夜似乎也知道他不會心軟,沒有撒嬌討好,而是過了一會兒,繃着臉道:“我十三歲那年,在京都登江樓,你帶我去喫富貴金元,當時街下士兵穿行,你告訴我,那是朝廷打了勝仗,一干主將進京受封,我問你,是哪裏的勝仗,你說,南方古耳寞人趁着南海水患,百姓流離,連屠南疆十座村莊,殺我青雲百姓四千三百,就連在南疆定居的太奶奶與太爺爺,也險些遇難。我當時聽完尤其氣憤,你又指着街上一將服少年,說那個人叫顧潮,此番古耳寞首領人頭,便是由他所取。

    容黎陰着臉:“所以呢,你是告訴我,你跑來箜州,就是爲了他”

    “不是。”容夜道:“我早就忘了他,即便是五年前,我與他也僅是一面之緣,不過到了箜州,我又認出了他。”

    容黎冷笑。

    容夜擡起頭,放軟了聲音:“哥,你別欺負他好嗎,他不懂這些的。”

    “他好不好,端看你乖不乖。”容黎擡了擡眸:“決定權,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