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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6章 柳蔚目光逼人,氣勢磅礴

    付子驕到底不敢在大哥面前耍心眼兒,滿頭大汗着,小聲說道:“聽說,是七弟提議,要找些趣兒,好像,去見過了青州府尹,最後從刑牢裏,借了些作惡多端的死囚……”

    “胡鬧!”幾乎是立刻,付子言便猜到其中含義。

    付子寒年紀最小,雖智謀過人,但卻乖戾張揚,不知收斂。二房一個付子驕,得過且過,一個付子辰,與敵同行,就剩一個付子寒算是有些能耐的。

    付子言對這位七弟,素來是能教便教,也算給二房留了個能人,卻不想,這小子竟無法無天到這個地步了!

    以前便聽說他玩得過火,年紀輕輕,便喜嗜人命,當時,付子言還覺得外界誇大,並且也未聽說付子寒做過什麼害人性命之事,不曾想到,今時今日,已經敢把心思打到衙門的死囚身上了!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幹了,是也不是?”付子言厲聲問道,聲音比之前又寒了五成。

    付子驕的頭都快埋到地底了,只能咬牙點頭。

    付子言當真是氣到了。

    但想到今日賓客滿堂,天大的醜事,暫時也只能遮掩着,沉吟片刻,閉眼吩咐:“你去一趟,無論事態如何,都給我壓下!”

    付子驕趕緊點頭,卻還不放心:“可是,那位京官他……”

    付子言道:“讓他閉嘴,若敢聲張,差人先給押了,待今日大壽之後,作何處置,再行定奪。”

    付子驕知道就算得罪人,這事兒也只能這麼辦了,當即領命,帶着一幫護衛往獵場趕。

    前腳付子驕剛走,後腳付子言便轉身回去,打算將此事與他父親再說一次,可一進來,就看到祖父又不依不饒的悔了一棋。

    但這次,那位好脾氣的年輕王爺,卻不讓了。

    某王爺修長的手指攔住了某隻奪棋的大手,聲音,低緩而沉穩:“不若本王認輸罷?”

    滿臉褶皺的付老爺子聞言,臉上的褶子頓時疊得更多了,頗有些使性子:“我老頭兒年紀都這麼大了,王爺便讓老頭兒一次不成嗎?”

    某王爺將手撤回,再將老人奪走的棋子擺回來,又捏了一粒黑子,落在自己的白子當中,慢慢講道:“前行乃聚,後退卻非爲無途,有時退開一瞧,意外之獲,近在眼前。”

    話落,某王爺起身,對老人家朗聲瀟灑道:“老爺子已經贏了,這局,本王輸了。”

    付老爺子盯着棋盤,看着這年輕人只用了一子,便令落於敗局的一方反敗爲勝,一時笑了,卻不是方纔那頑童似的皮笑,而是笑得有些深意:“王爺是何時看出來的?”

    某王爺道:“付家老爺子,當朝元老,先帝重臣,雖說如今已是歸老,不問朝事,但卻睿智如從前,區區棋盤,不過是老人家試試本王這個晚輩罷了,只是不知老爺子,試好與否?”

    “哈哈哈!”

    付老爺子登時大笑,站起身來:“果真不同凡響,王爺深思熟慮,秉節持重,老朽還當你盛名難副,不想卻是名副其實,有王爺此等人才,我青雲,安樂無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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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付老爺子是個善棋的,或者說,每個擅長心術之人,對於棋局,都有共鳴,從棋看才,自始如此。

    方纔那局,付老爺子的確是存着探探這位年輕王爺底蘊的心思。

    老爺子棋意鋒芒,隨時都能將對方殺得片甲不留,將殺棋藏在了愚棋下頭,看似落於下風,實則掌控全局。

    這位年輕王爺的棋術驚人,耐心十足,對對方的頻頻悔棋,一直不驕不躁,卻不想,原來是早已看透對方,只稍稍動了對方一顆子,便將對方所有佈局暴露人前,認輸認得乾淨利落,如此心性,如此智謀,果真非池中之物。

    八十幾歲的老頭兒,對這位年紀只能當他孫兒的小輩,忍不住起了興致,道:“王爺遠道而來,該上座纔是。”

    某王爺沒有意見,與老人一道走了出去。

    剛出院子,一道暗影從眼前劃過。

    某王爺一頓,滯步,擡眸,瞧着院中樹影,那樹影無風自動,動的卻頗有頻率。

    凝眸注視了許久,付老爺子不禁問道:“王爺?”

    某王爺沉了沉眸,道:“本王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

    “?”老爺子愣了一下,趕緊攔住,不讓他走:“今個兒可是老頭子我大壽,王爺怎可不等開宴便要離去?王爺說,是何要事,讓老朽這不成材的兒子與孫兒去辦便是。”

    某王爺看了眼恭敬跟隨的付大老爺與付子言,聲音夾帶着冷意,說道:“本王家中的先生,原是在驛館歇養,如今卻似惹了些麻煩,正被困在城郊獵場,本王,需得過去瞧瞧。”

    這話音剛落,付子言臉色已是大變。

    付子言目光微震,城郊獵場,京裏來的京官……一時思忖起來,竟開始頭皮發麻。

    他愕然擡頭,去看那位年輕王爺,卻正好對上對方一雙如冰如寒的眼眸。

    付子言知道,大事,不好了!

    ……

    在付子驕從付家趕到獵場之前,下僕已經將付子勇那邊的傷情探清,回來稟報了。

    付子耀聽了回話,先是一愣,隨即看着眼前的玄衣男子,不確定的問:“閣下的弟弟,是衙門死囚?”

    付子耀這一說,衆人皆是一震,無數雙眼睛,霎時齊聚柳蔚身上。

    便是原先對柳蔚極爲恭敬的劉睢,表情也一下變了。

    這位柳先生是何人?據說是三王爺手下心腹,在鎮格門內威望極重,便是在朝上,也是諸多朝臣籠絡的對象,這樣一個算是清貴非常,年輕有爲的官者,他的弟弟,竟會是死囚重犯?

    場面一度詭異。

    便是當家做主的付子耀,也一時說不出話來。

    柳蔚卻坦然非常:“因些誤會,舍弟被暫囚大牢,只是卻不知,分明十日後便要當街問斬之人,如今又怎會在這狩獵圍場,受這非人之辱?”

    柳蔚目光逼人,氣勢磅礴,並不爲柳陌以的身份而感到尷尬,以人狩獵,滅絕人性,此事暴露,怕的該是這些心狠手辣的的勳貴子弟,而非她,更非柳陌以這個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