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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4章 湊上去,親住

    玉染被唬得立刻站起來,後退兩步,乾巴巴的問道:“我的艙房……在哪裏?”

    柳蔚看她同自己刻意拉開的距離,沉默一下,指了個方向。

    玉染埋頭就衝了過去。

    ……

    晚上在艙房裏,好不容易哄睡了小牀上的女兒,柳蔚一邊給女兒掖被角,一邊問容棱:“你有否覺得這回見面,玉染有些排斥我?”

    容棱靠在狹窄牀榻,手上拿着本水軍佈陣排列的兵書,一邊翻閱,一邊道:“問問?”

    柳蔚看女兒睡熟了,輕手輕腳上了牀,掀開被子道:“我問她怕是不說,明日你問問?”

    “嗯。”容棱點頭,瞧她已經上了牀,便將書闔了,準備熄了蠟燭睡覺。

    可蠟燭還未熄,艙房門卻響了。

    這個時間會是誰來,柳蔚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

    容棱掀開被子一角,又確保沒將柳蔚那邊的被子也敞開,才下了牀,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小黎,他手裏抱着個厚厚的襁褓,準備裝妹妹用,眼巴巴的望着容叔叔。

    容棱沒讓他進門,很溫和卻又堅決的道:“不行。”

    小黎一雙眼淚汪汪的,扁着嘴。

    容棱每晚都要面臨這個情況,半月下來,已經有了經驗,仍搖頭道:“不行。”

    小黎眼淚一下就衝出眼眶:“我照顧得不好嗎?我每晚都起來給醜醜餵奶,我還哄着她睡,也不敢壓着她,我也沒用你們這個什麼嬰兒牀的,我都是讓她睡我的牀!”

    容棱神色有些無奈,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堅定:“不行。”

    最後,小黎是哭着無功而返的,他甚至連妹妹的後腦勺都沒瞧見,就被攆走了。

    房門闔上,容棱上了牀。

    柳蔚翻身過來:“這陣子天氣不行,母乳無法儲存,明天我們跟小黎仔細說說。”

    容棱手環着柳蔚的腰肢,將她往自己懷裏摟了摟,垂眸吻了吻她額角。

    ……

    第二日,容棱還未來得及找小黎,玉染先找上門來。

    玉染是在容棱的房門外蹲點了小半個時辰的,她看到嫂嫂跟幾個丫鬟去旁邊艙房給小侄女洗澡了,才壯着膽子去堵師兄。

    容棱看着眼前這張格外嚴肅,又格外緊張的小臉,擰了擰眉:“有事?”

    玉染左看看,右看看,雞賊似的探頭探腦半天,最後,壓着聲音道:“師兄,借一步說話。”

    容棱:“……”

    最後兩人去了客船二樓的甲板,這地方僻靜,少有人來。

    容棱在甲板內側,眉目清冷的瞧着他這位賊頭鼠腦的師妹:“有事便說。”

    玉染似乎在醞釀用詞,斟酌好片刻,才吞吞吐吐的問:“嫂嫂,就是嫂嫂的身世……你……知道……”

    “說快些。”冷峻的男人,顯然並非對所有人都那麼有耐心。

    玉染被他一吼,也不敢磨蹭,趕緊將從師父那兒知曉之事說了一遍,說完,便揪着手指低垂頭:“師兄,嫂嫂當真與前朝……”

    “是。”

    還不等她問完,對面的男子已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玉染當即皺眉,顯然沒料到他會回答得這麼快,且這麼不留餘地,那這樣說來,她同芳鵲家破人亡,不就正因……

    “你認爲,你家之事,該怪她?”

    玉染咬着下脣

    ,表情有些倔強:“哪怕不怪,也總與此有關……”

    容棱冷冷的看着她:“雞丟了,你不怪偷雞之人,反怪賣雞予你之人?”

    玉染一愣,沒料到他會這麼比喻,頓時有些氣:“人怎可與畜同比!”

    容棱沉默的又看了玉染一會兒,半晌,評價一句:“是非不分。”

    玉染握緊拳頭:“師兄自然維護嫂嫂,你二人已成親,還生兒育女,可我家之事……師兄曾經答應過,會爲我報仇!”

    “你欲找誰報?柳蔚?”

    玉染摳着手指甲,沒有做聲。

    容棱瞧她那稀裏糊塗的樣子,道:“前朝末代,流傳一寶,數百年來,爲此謠傳之物喪命者,多不勝數,你的家人如此,芳鵲的家人如此,柳蔚的家人,亦如此。”

    玉染滯了下,擡頭看向他。

    這些事容棱本不想同旁人多說,但若家人間也起這樣的誤會,便讓柳蔚,太受委屈了。

    “幼年喪父,母族遭殺,骨肉分離,苟延而活,她的這些經歷,比你又好在哪裏?”

    玉染呆住了,她對嫂嫂的家世知道得當真極少,除了她是柳家大小姐,別的,一概模糊。

    可原來,嫂嫂也是前朝那事的受害者嗎?

    那她若只因嫂嫂有前朝血脈,便將錯怪責到她頭上,的確如師兄所言,是是非不分。

    “師兄,你可否能仔細說說?”玉染着急的道,她不想這麼稀裏糊塗的。

    容棱看她一眼,見她的確有悔悟之色,才緩了語氣,將一些舊事重提。

    半個時辰後,柳蔚跟明香惜香一起給醜醜洗了澡出來,剛推開艙房門,迎面就撞上一雙泛着水汽的晶晶瞳眸。

    柳蔚愣了愣,問:“玉染,你怎麼了?”

    玉染吸了吸鼻子,什麼也沒說,只扁着嘴,撲上去就將嫂嫂抱住。

    明香惜香站在後面發呆,柳蔚也一臉不明所以,直到玉染抱夠了,一言不發,抽抽噎噎的離開。

    柳蔚走了幾步正好看到容棱。

    她把容棱拉到一邊,小聲的問:“你打玉染了?”

    容棱蹙了蹙眉,道:“沒有。”

    柳蔚不信:“那她怎麼哭了?”

    容棱卻道:“不知。”他從未打過。

    柳蔚嚴肅的板着臉,教訓他:“你不要老打她,她是女孩子,哪怕你佔個兄長的輩分,也不能真將自個兒妹妹那麼揍,你看我打陌以了嗎?你就不能對姑娘家溫柔些?”

    容棱看着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倏地,湊上去,親住。

    柳蔚嚇了一跳,瞪大眼睛推開他,看看左右。

    確定周圍沒人瞧見,她臉頰微漲的道:“大白日的,做,做什麼……”

    容棱一言不發,只再附身,強悍的大手摟住她柔而細的腰肢,再次貼上她的脣瓣。

    ……

    芳鵲亞石同衆人會和之時,正是夕陽西下,晚膳時刻。

    客船這邊是提前半個時辰接到的消息,知曉芳鵲馬上就要平安抵達了,玉染很高興,哭哭啼啼了小半日的人,這會兒終於笑了。

    戌時二刻,泛光的海面,波光粼粼中,遠遠四艘中型漁船,由遠而近,緩緩而來。

    玉染早早就站在甲板張望,待看到最前頭的那艘船,開始與他們客船接軌了,立刻提着裙子去幫忙,就巴望着早一會兒見到芳鵲。

    可這邊軌道都拉好了,兩艘船之間也架上了接板了,亞石的身影也瞧見了,卻沒看着芳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