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你要搞清楚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我不能做虧本的買賣。你的民事賠償加醫療費至少要一百萬,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我憑什麼要爲你出那麼多錢。”這是第一次,厲琛認真的稱呼她葉小姐,而不是用那種不屑的語氣喊她小丫頭,言辭之間毫無調侃。
“可我已經同意把公司法人轉給你。”這還不夠
“你理解錯了。簽下轉讓協議,是我撤銷訴訟,放你出去的條件。可我剛纔沒說幫你付錢不要條件。”
“你”葉一念被噎的說不出話。
奸商
徹頭徹尾的奸商
陰險又卑鄙,狡猾又冷酷。
早知道,還不如再夜總會套房裏閉上眼讓那兩個男公關伺候伺候,就t當作享受了。
現在也不用坐在看守所裏,被他威脅,受他擺弄。
“以你的能力和社會資源,那個空殼公司你根本應付不了,資金被林喜軍捲走,你是公司法人,合作方可都等着問你要錢。拿不出錢就是合同詐騙,罪上加罪,那判的可就不止10年。”
一句話,像是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給葉一念來了個透心涼。
林喜軍就是這麼當她父親的,她出事了不僅不管,居然還卷錢跑路他把錢捲走了,作爲公司法人,她拿不出合作方的資金款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隨便一個金融詐騙,就夠她蹲上幾年的。
心涼的徹底,葉一念心裏的憤怒已經寫在了臉上。
看她緘默不語,卻又怒視着自己,厲琛完全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白淨的臉龐繃緊了線條,變得異常冷酷,“我接管你的公司,重新注入資金,你的股份我會給你保留部分,我這是幫你。你可以拒絕我,但等我出去了,這份逮捕令你就非簽不可了。”
前後還不到一分鐘,威脅捲土重來。
“你放心,我不傻。”她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一口答應下來。
不答應能怎麼樣,難道去籤那份逮捕令嗎
她連諮詢律師都不用了。厲琛能親自現身說這番話,可見案子一直關注着。他若不鬆口,她故意傷害就是鐵板釘釘。
監獄那地方,不是人呆的,她高中時有同學輟學混社會,沒多久就進去了,再後來就死在了監獄裏。
沒有再猶豫,她握着筆在乙方那裏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雋秀字跡躍然紙上,協議落款生效。
賣身契一簽,她儼然從華朗公司法人轉變成了盛帝集團總裁的私人奴隸。
“法人轉讓協議我已經簽完了,你滿意了嗎”放下筆,葉一念擡起頭望向站在桌前的男人。
“你的股份我保留了一半給你。”看她雋秀的臉龐上毫無表情,厲琛好心開口提醒。
“我看到了。”
“你並沒有損失什麼,公司靠你撐不起來,你手裏握那麼多股份就是一堆廢紙,可我接管會讓你的公司會讓你公司股價升值上百億,你是賺到了。”看她依然無動於衷,厲琛又補充道,“華朗公司表面上的法人還是你,保留法人名義,我不會出任。”
葉一念這纔有所表情,蹙起眉:“爲什麼”
難道他要做的不就是吞併公司嗎直接劃掉她法人的名字,公司就進入盛帝旗下了。
“我高興”葉一念忍不住懟了回去,“我高興的起來嗎,沒有你下套我會故意傷人我會進看守所嗎你纔是賺到了,讓我爸以爲送上女兒就能挽回損失,結果賠的更多。”
“我還要替你墊付上百萬醫療費,這叫賺”
“華朗雖然只剩下空殼,可只要資金重新注入項目啓動,賺回來的利潤不止上百萬。你出了一份錢,獲得永久受益,還附加多了一個貼身奴隸,這不是賺翻了”葉一念雖然才進公司不久,可正在運轉的項目她是跟進着的,正是投入後盈利會是一千萬。
當然這筆錢跟盛帝任何一個項目比都不值一提,可對於厲琛來說,花一百萬,掙回一千萬,這難道是虧
厲琛卻搖頭否認,“其實還你是賺了,不花一分錢擺平所有牢獄之災。試想一下,如果我沒帶給你轉讓協議,你是什麼下場”
葉一念立即噤聲。
她現在完全處於被動,萬一說錯話惹惱厲琛,他隨時可以推翻撕毀協議。
她不是沒想過自己簽下轉讓協議,厲琛卻出爾反爾。
可她現在別無選擇。
擺在面前的還有第三條路嗎
繼續擔任公司法人,等着被討債者起訴多罪並罰嗎。
現在,厲琛成了她唯一的救贖。
“不用怕,你這麼聽話,我不會出爾反爾。”像是猜到了她在恐懼什麼,厲琛掠起脣笑道,“撤銷訴訟停下和解,今天晚上你就會放出來。”
扔下這句話,厲琛拿起協議書往門口走去。
走到鐵門前忽然又停下腳步,回過身,望着還坐在鐵椅上的葉一念,玩笑似的說道:“從今晚開始,手機要24小時保持暢通,晚上有事找你。”
暮色四合,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際。
繁華的街區已經亮起了霓虹燈,鋼筋水林鑄造的大廈一棟棟聳立在夜幕裏,巨型廣告熒幕上播放着盛帝集團的企業宣傳廣告。
葉一念坐在出租車上,望着車窗外一閃而逝的霓虹,心中五味雜陳。
厲琛沒有騙她。
傍晚十分,她就被放出看守所,手機錢包連同衣服都一併歸還給她。
脫下嫌犯穿的馬甲服,穿上自己女士小西裝,她竟然有種再世爲人的感覺。
看守所關押的這7天,簡直度日如年,飯菜難喫到令人噁心的地步,同一號子裏其他女嫌犯也都滿口粗話一身匪氣,指使新人端屎端尿洗衣洗腳。
要不是她花錢通融,也會遭人踐踏。
她連着7天沒有回家,打開手機,媽媽發來的詢問短信只有幾條,助理莊陌倒是發了無數條微信詢關心她的情況。
“莊陌,公司現在情況怎麼樣”她撥出莊陌的電話。
“一念姐,你終於出現了”電話一接通,莊陌驚喜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了出來,喜悅的聲音中透着擔憂,“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還好嗎”
“我沒事。這兩天回了趟老家,山區沒信號。”略一遲疑,葉一念還是選擇了否認,“公司這兩天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