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神醫毒妃 >第153章 正好一鍋端了
    白鶴染看着眼前這兩個老太太的表情瞬息萬變,不由得笑了起來,“祖母別多想,留自有留的道理,畢竟她是您親生的孩子,骨肉相連,圖一時之快泄了憤,總有一天要後悔的。”

    老夫人剛想說我絕不後悔,白鶴染卻在她手心處稍微用力地捏了一下,然後藉着爲她整理衣裳的工夫小聲說:“相信我,現在還不是誅親的時候,再留一留。”

    老夫人這纔算鬆了口氣,雖然依然不明白所謂的留一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至少她知道了白鶴染只以跪做懲罰是有目的的,而不是失去了鬥志。

    只要不是失去鬥志就好,否則日子變回從前,都沒有勇氣堅持下去。

    白興言二話沒說就滾到屋外去跪着了,這一刻他也覺得白鶴染可能是腦子進了水,再不就是腦袋被門夾了,總之跪兩個時辰就能把這個事情解決掉,於他來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被白鶴染嚇了一場,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他冷靜下來,想想也是有些後怕。  昨夜興起要殺了老太太的念頭,的確是他衝動了。雖然這個念頭曾經也打起過,但畢竟是他的親孃,再怎麼說也有些情份在,能化解也就化解了。而之所以昨夜實在沒忍住衝動,實在是因爲最近這些

    日子被折騰怕了。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傻也猜得出定是當年之事有了紕漏,如今被人得知找他來尋仇。  能爲那個孩子報仇的,除了白鶴染就沒有別人。可當年白鶴染也剛剛出生,不可能知道這個祕密,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她。也就是說,當年他千算萬算,還是被人知曉了淳于

    藍生下龍鳳胎的事情,並且也知道是他親手將那個孩子溺死於水中。

    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他都滅了口,一個都沒留,除了當年就懷疑過的老夫人。

    連日的驚嚇和泡水,讓白興言斷斷續續地高燒。這人一高燒就容易做糊塗事,所以昨夜臨睡之前他偷偷下了令,給一名暗衛佈署了刺殺老夫人的計劃。

    計劃很匆忙,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刺殺之後這個話該怎麼圓。堂堂文國公府老夫人被人殺死在家中,這事兒要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是說不過去的。

    白興言越想越冒冷汗,幸好暗衛失敗,否則一旦白鶴染追究起來,他這一關可就難過了。  他這邊正慶幸着,一擡頭,就見白鶴染正從老夫人的屋子裏走出來。清清麗麗的模樣,瘦瘦巴巴的身子,個頭也沒有很高,打扮也沒有很好。可就是很莫名的,有那麼一股子凜冽的氣息隨着她一同而

    來,讓人無法忽視,更無力抵抗。

    凜冽的氣息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連同一襲水綠色的長裙,和淡淡的沉香氣。

    沉香白興言吸了吸鼻子,這味道很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什麼人還慣用沉香。

    頭頂上有聲音提醒他:“十殿下常用的香料,給我置辦院子裏留了一塊兒,我圖省事,就拿來用了。”

    “不知廉恥。”他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遭來的是“切”地一聲嘲諷。  “還好意思說別人。刺殺自己的母親,你這行爲又叫什麼”她低頭看向白興言,“別拿糊弄祖母那一套來糊弄我,上墳燒戲本子,鬼都不信。白興言,聽着,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人都是有底限的,當我忍無可忍時便不會再忍,當我要知曉的一切都知曉時,就不會再手軟。能繼續活着,你該感謝你於我來說還有可發掘的餘糧,也該感謝你自己罪孽深重,重到一口砸刀砸不碎我心中的仇恨,重到非得千

    刀萬剮,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她擲地有聲,眼睛越瞪越大,濃濃的仇恨翻滾而來。  “白興言,做過的一切終有一天是要還的,殺人要償命,欠債要還錢,那些因你而失去生命的人,終有一天會找你來索命。你知道嗎從前那個任你擺佈的白鶴染已經死了,如今我回來上都城,目的很

    單純,就是報仇。你聽好了,我要報仇,爲我的母親報仇,爲我的哥哥報仇,也爲從前的白鶴染所經歷的那些苦難報仇。白興言,自求多福吧”

    她走了,長裙從白興言眼前飄過,沉香味道又傳了來,就像十皇子那個囂張跋扈的人就在面前一樣,嚇得白興言大氣都不敢出。

    只是白鶴染沒等走幾步呢就又停了下來,白興言一哆嗦,這還有完沒完了走了就走了,爲什麼還要停下來他都快嚇死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可緊接着,就聽到了一個溫柔美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阿染,你不可以這樣子對父親,他是我們的父親呀對於子女來說,父親大過天,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對他”

    是他的驚鴻,是他最疼愛的大女兒,白驚鴻。

    白興言的眼淚都掉出來了,半轉回身,哀嚎道:“驚鴻,我的驚鴻”  白驚鴻也叫了聲:“父親”小動靜要多憐人就有多憐人。她看向白鶴染,義正辭嚴地道:“阿染,我雖是你的姐姐,可從未以長姐的身份同你講過話,因爲我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我必須要

    說阿染,你不可以這樣子對待我們的父親,天理不容啊”  白鶴染失笑,“天理不容嗎沒關係,那就給天換一番道理,遵我的理就好。另外”她提醒白驚鴻,“別一口一個我們的父親,他是我的父親,不是你的。不要以爲所有人都叫你是白家大小姐,你就

    以爲自己真的是白家大小姐。身體裏流的是什麼樣的血,自己都沒數麼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你”

    “我什麼”她一臉無辜模樣,“是不是年頭太多,有些事情忘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比如說慶州府,比如說德鎮。”

    白驚鴻猛地一激靈,“白鶴染,你究竟想幹什麼”

    她攤手,“我沒想幹什麼,你該問問你自己,和你的母親,你們想幹什麼。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己若爲了,就別大驚小怪去問別人爲什麼知道,因爲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白驚鴻冷汗都冒出來了,德鎮,那是她生父所在的地方,這些年母親做了什麼她多少也瞭解一些,可白鶴染是怎麼知道的又知道多少呢

    漸漸地,長姐般的“親切關懷”收斂了去,貌美傾城的臉上泛起一層冰霜。

    “白鶴染,你不要太得意,也不要太囂張,我哥哥就快回來了。”

    “好啊”她面上笑容更加燦爛,“正好一鍋端了,省得我再費二遍事。”  話音剛落,默語已經回來,到了跟前回報說:“小姐,人已經吊到梧桐園門口,小姐囑咐的那些話奴婢也一字不差地帶到。老爺手下的暗衛們似乎不大不服氣,樣子看起來也很是憤怒,但並沒有爲難奴

    婢,只是那個叫元赤的警告奴婢說,他們不是二小姐想要侮辱就能侮辱得了的,二小姐早晚要爲今日之事付出代價。”

    白鶴染點點頭,“很好,我就喜歡有志氣的對手,這樣子玩起來纔不像單方面的毆打。”

    默語又道:“小姐,府門外有人來催,說二殿下已經在國醫堂等候多時了,問小姐何時能過去。小姐您看,今兒還去嗎若是不想去,奴婢這就將人回了。”

    “去,怎麼不去”白鶴染搓搓手,“某些人已經影響我的心情,就不能再讓他們影響我賺錢。若是阻礙我發家致富的腳步,那可就得該打打該殺殺了。不能忍”

    默語沒再說什麼,只默默地跟在白鶴染身後,走了。

    才一會兒的工夫,白驚鴻的心就已經被折騰得七上八下的。一個“德鎮”的驚魂她還沒緩過來,這又來個二殿下在國醫堂等着白鶴染,他等白鶴染干什麼

    白驚鴻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兒,總感覺要出事,而且還是大事。可眼下她身邊孤立無援,母親和哥哥都不在,就憑她自己,能夠弄清楚真相再力挽狂瀾嗎

    她下意識地搖頭,希望太渺茫了。

    彼時,梧桐園門口,元赤正帶着四個手下,圍着那具吊起來的屍體站了一圈。

    有人說:“技不如人死也就罷了,還要被這樣侮辱,這分明是在向我們發出挑釁。”

    有人說:“從屍體來看,分明是中了毒,二小姐這是勝之不武。”

    還有人說:“所謂兵不厭詐,能被對方毒死,說到底還是自己精師不到學藝不高,怨不得別人。”

    最後一個沒說過話的暗衛附和:“沒錯,鬥不過就是鬥不過,跟人家用什麼手段無關。更何況我就不信他夜裏出任務,還是刺殺老夫人的任務,會只帶着一柄長劍去。”

    四人將目光投向元赤,誰也不再說話,就等他開口。  元赤皺皺眉,“都看我幹什麼這些日子夜裏曾發生過什麼,我相信你們也不是一點警覺都沒有吧是誰當着老爺的面兒面不改色地說什麼也沒發生什麼人都沒來那你們同我說說,守夜的時候一次

    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睡過去,又是怎麼回事”

    幾人不說話了,就聽元赤冷哼道:“有人給提着醒也好,省得清醒日子過慣了,越來越疏忽身爲暗衛最該有的警覺。”

    元赤沒有再說下去,只仰頭看着倒吊的屍體,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濃濃寒意。  白家二小姐,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