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神醫毒妃 >第162章 我若變了,是你的末日
    青衣摺扇,和光同塵,卻已不再是當年溫文爾雅的翩翩少年。如今他的眼裏悲傷盡透,每一呼一吸一顰一動都環繞着揮散不去的哀愁。

    這是四皇子,君慕息。

    他看着白鶴染遠去的方向,看着看着就露了笑容出來,口中反覆地念叨着一個名字:“嫿宛,嫿宛,若你當年也能有她這般氣勢,是不是就不會被送到那樣的地方受那樣的苦難”

    說到這裏,卻又帶了幾絲嘲諷搖頭,“不對,不怪你,怪我。沒有人爲你撐腰,你哪來的氣勢我不能像凜兒那樣給你無畏的底氣,你如何抵抗說到底都是我的錯,你該恨我。”

    他離開原地,大步踏入德福宮,一掌伸出,砰地一聲打開剛剛關起的宮門,嚇得院子裏的宮人跪了一地。

    還以爲是白鶴染又回來了呢,擡頭一看不是,頓時鬆了口氣。可再仔細一瞧,竟是四皇子君慕息負手而來,剛松下去的那口氣就又提了起來。

    趙太監上前行禮,真想問問他來此爲何,君慕息心中鬱結之氣卻一時難平,摺扇一揮,趙太監原地打挺,直接就飛了出去。落地時砸在個木墩子上,砸了個稀碎。  德福宮內閣,君慕息雙手負於身後,冷冷地看着眼前被白鶴染折騰得半死不活的葉太后,眼中是痛快的譏笑與嘲諷。他這個人從來與人和善,人們都說他淡墨如水謙謙君子,卻唯獨對上這葉太后,什

    麼風度什麼優雅,他恨不能揮劍斬殺,剁肉拆筋。  “今時不同往日了吧”君慕息淡淡地開了口,脣角含笑,目光中卻透着無盡殺意。“不是每個女子都像嫿宛那樣任你擺佈,也不是每個家族都像當年的蘇家那樣,輕易就落入了你的圈套。想用當年對付

    蘇家那套再來對付白家,對付白鶴染,沒那種可能了。”

    他眼中殺意點點收回,換做濃濃的讚許,和遙遙的嚮往,“凜兒看上的女子,又豈能是平常之人。葉氏,這才只是剛剛開始,怎麼樣,滋味如何”  此時的葉太后半舉着一隻手,手指頭血乎乎一片還沒來得及包紮,鑽心地疼。權煙在榻邊跪着不敢出聲,就聽葉太后道:“你也就只能到哀家裏這裏來逞逞威風,沒有老十的本事,就只能眼睜睜看着自

    己心愛的女子被送到別的男人懷抱裏。哀家也想問問你,滋味如何”

    君慕凜面上又泛起酸楚,心口絞痛幾乎讓他再難維持站立。過去多年的往事再一次提及,就像已經長好的新肉又被生生剜開一樣,疼,更悲傷。

    “你對付不了凜兒和慕楚,就只能拿我出氣。”他再開口,話裏的悲情讓這間屋子都跟着泛起濃濃哀傷,連權煙聽着這樣姿容如仙人般的皇子說出這樣的話,都忍不住想掉眼淚。  葉太后卻大笑起來,得意地告訴他:“是啊因爲哀家知道你心最軟,最善良,他們讓哀家不痛快,哀家就讓他們最在乎的兄弟不痛快。如此,方能解哀家心頭之恨。”她越說越得意,刺激君慕息的樂趣好像能讓抵消手指巨痛一般,她告訴君慕息,“你知道嗎這些年哀家只要一想到當年的蘇家,做夢都會笑醒。搓磨你,就跟搓磨老九老十是一樣的痛快,看你痛苦的樣子,就像看到他們痛苦一樣,哀家

    高興,哀家歡喜。君慕息,你得謝謝你的好兄弟們,是他們讓你感受到了如此之大的痛苦,人生悲歡起伏,滋味到底如何哈哈哈哈”

    葉太后狂笑起來,就像個瘋子。權煙在邊上跪着,看着,聽着,突然就開始害怕。

    太后如此殘酷對待四殿下,白家二小姐又用那般凌厲的手段對付她,這莫不就是報應

    君慕息的面上恨意漸消,慢慢換上讓人心寒的冷漠,他說:“如果有一天我也變成他們那樣,你會後悔,因爲那將是你的末日,更是葉家的末日。”

    葉太后緩緩搖頭,堅定地道:“你不會,你心懷天下蒼生,不遷怒,不殺生,你這樣的人,又如何會變成他們那般”  君慕息亦搖起了頭,無意在此地再多待一刻,轉身離去。只是一邊走一邊應着她的話道:“人世間,任何事都不會是絕對的,包括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一天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又如何能將我看得清

    楚因因果果,善善惡惡,終有一日萬事分明。不是不報,時辰末到。”

    話音落時,人已走出大殿,只留下陣陣迴音繞於葉太后的耳邊,讓她感到了森森寒意。

    白鶴染由於本護送,無數宮人陪伴,再用八擡大轎擡着,轟轟烈烈地回到了文國公府。  看到這場面的一刻,白興言心裏頭是萬般慶幸。幸虧上次有了經驗,當白鶴染再一次一夜不歸時,他沒有像頭回那麼激動,更沒敢請什麼家法,只是一早起來默默地等在門口,以免再弄錯了原因,鬧

    笑話不說,自己還得沒臉。

    他拍拍心口,再次慶幸自己的英明決斷,也再一次鬱悶這個招他煩的女兒,怎麼總能擺出這麼大的架式呢爲何宮中人都這麼給她臉面

    “喲,國公爺是在這兒等着接王妃嗎國公爺怎麼瘦了臉色也不好看,病了”於本面上堆笑迎了上來,只是那笑怎麼看怎麼假,皮笑肉不笑的,一點兒喜慶樣兒都沒有。

    白興言心中厭煩,口上卻還是得笑着答話:“不瞞於公公,本國公最近是病了,公公今日怎麼得空到府上來”他一邊說一邊往外頭看,“喲,跟小女一塊兒來的。”  於本“切”了一聲,“行了,國公爺,明人不說暗話,您怎麼老是拐彎抹角的呢咱家今兒就是專程送王妃回府的來來來您瞅瞅,皇后娘娘鳳轎,昨兒臨出宮前特地囑咐要留給王妃用的。”說到這處頓

    了頓,然後就笑了開,“哎喲瞧我這記性,就覺着國公爺好像有點兒懵,這會兒才記起來,您被皇上停朝半年,怕是皇上帶着文武百官到天壇爲湯州府祈福的事兒,還不知道呢吧”

    白興言的臉都黑了,“皇,皇上去,去天壇了”  “可不皇上皇后都去了,就留了四殿下監朝。當然,太后年歲高了,是不可能跟着一起去的。許是她老人家在宮裏閒着沒什麼事兒做,昨兒就把王妃給請進宮去嘮了會兒閒嗑,這一嘮就嘮過了頭,直

    接留王妃在德福宮睡下了。”

    白興言聽到這裏終於精神一振,“太后召她進宮的”太后終於出手了  身後,陪着白興言等在前院兒的白驚鴻也聽到了這句話,不由得面露喜色。她就知道,姑姥姥絕對不會看着她們母女在白家受欺負不管。如今皇上皇后和兩位皇子都不在京裏,正是出手的好時候,一

    個小姑娘對上在後宮爭鬥下活了幾十年的太后,還能有什麼好受  白驚鴻的目光投向於本身後的鳳轎,神色複雜。又是想着白鶴染坐轎子回來的,莫非是被打了走不得路了一邊又妒忌那頂鳳轎,那本該是她才能坐之物,竟被這小賤人玷污,將來她承了後位,定

    把這轎子拆了燒了,重新再製一頂,絕不與這小賤人坐同一物。  “國公爺說得沒錯,正是太后娘娘召王妃進宮的。不過”於本頓了頓,長嘆一聲,“唉,太后年紀大了,脾氣也跟着大了,王妃進宮一趟也不知道怎麼着就讓罰跪,不但罰跪,還淋了雨。這不,王妃

    病了,膝蓋也受了點傷,走不得路,咱家只好擡了鳳轎將人送回來。”

    白興言一時沒控制住,當場就樂出了聲,“受罰了啊受罰好啊好啊”

    白驚鴻趕緊扯了他一把,然後柔聲開口,語帶擔憂地問:“二妹妹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於本冷哼一聲,沒搭理白驚鴻,到是問向白興言:“怎麼咱家聽國公爺這個意思,好像王妃受罰受傷你還挺高興”

    “哎”白興言大手一揮,“這不是高不高興的事兒,她惹惱了太后娘娘,受罰那是應該的,必須的。身爲臣子,本國公堅決支持太后娘娘的任何決議。”  “喲,國公爺還真是深明大義之人。”於本話裏滿是嘲諷,“就是不知道在國公爺眼裏,太后和皇后之間,又是哪一位的份量更重一些呢可別怪咱家沒提醒您,王妃可是坐着皇后娘娘的鳳轎回來的,此

    一事等皇上皇后回宮,定是要跟太后她老人家討個說法,既然國公爺如此支持太后的決議,那等到皇上問責時,可別忘了進宮去幫太后說說話,跟皇上也講講您的這番只管太后不管皇后的道理。”  於本說到這兒又長嘆了一聲,“唉,還有啊九殿下和十殿下也快要回京了,到時候國公爺還得仔細想想該怎麼樣面對這二位。九殿下還好說,頂大天也就是找找葉家的麻煩,但十殿下可就保不準了,

    指不定就要怪您沒護好閨女,跟您也算一筆帳。”  白興言一顫,心,瞬間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