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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0章 國公爺被打哭了

    白興言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一羣小姑娘給撓了,還是那種專門撓臉的撓。

    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胭脂作坊裏跑出來的,只記得自己出來之後根本顧不得上馬車,那羣小姑娘追着他一直追出了二里地。

    這是白興言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落荒而逃,還逃得如此狼狽。他明明是有功夫在身之人,可當他面對十幾個小姑娘的追打討伐時,一身功夫根本就屁用沒有。那些小姑娘跟不怕死一樣,管你施不施展拳腳,我就是衝上去往你臉上撓,但凡讓她們近了身,那必然是一出的就是一道血印子。

    待白興言終於甩開身後追兵時,正好跑到一條小溪邊,他就着溪低頭去照自己的臉,好麼,差點兒沒把他給嚇死。

    這哪裏是人臉,跟個鬼臉差不多,一道道血印子把本來的容貌都給蓋住了,血還淌到了脖子根兒。這樣子就像是死裏逃生的小賊,任誰看了都得嘲笑他一番。

    白興言氣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越想越是憋氣。想他堂堂文國公,怎麼就能混得如此狼狽,連一羣小丫頭都敢欺負到他頭上了他是一品侯爵啊,那羣人居然敢撓一品侯爵,他的面子還要不要了他白家的顏面又何處去存

    還有白燕語,那個三女兒剛纔居然不幫着他,也不拉着那幫瘋丫頭,就眼睜睜看着他被人追打撕撓,還往後退了幾步。這是要幹什麼他白家已經有兩個女兒他掌控不住了,難不成還要發展到這個三女兒也歸不了他管嗎

    這怎麼可以哪個大家族的女兒不是用來聯姻的,哪個大家族的庶女不是用來給嫡女鋪路的,在別人家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怎麼到了他文國公府,就如此坎坷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居然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

    白興言坐在地上憤憤不平,再想想剛剛被一羣女孩子追着撓,越想越委屈,最後竟抹起眼淚來。他也說不清楚究竟是爲了什麼哭,反正就是覺得自己這個爹當得憋屈,這個文國公做得更是憋屈。從前被葉家壓着,如今葉家完蛋了,他本來是想借此翻身的,卻發現如今竟連個女兒都管不住了。一個一個的跟他對着幹,這是要上天啊

    不過相比起女兒上天,女兒愛上兒子纔是最要命的事。

    他真不怕女兒暗戀別的皇子,他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少男少女的時候,心裏頭惦記個人是很正常的事。可是白燕語惦記誰不好,偏偏惦記上君慕豐,天知道他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頭有多恐懼。他甚至都預見了最壞的一種結局,更預見了白鶴染因爲這個事氣惱他,提着把劍一劍穿心把他給殺了。

    這些設想讓他根本就睡不着也從不住,這一大清早的就跑到天賜鎮想來棒打鴛鴦,結果鴛鴦沒打成,到讓一羣野鴨子把自己給撓了。

    車伕找到白興言時,就看到堂堂文國公坐在小溪邊哭呢,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他也不敢上前啊,這看到老爺最丟人的時刻,回去還能有自己的小命在哪家的大老爺願意在自己最丟人的時候被個下人看到自己這絕對是要被滅口的節奏。

    於是那車伕只稍做停留,便毫不猶豫地調頭離去,一路做着尋找自家老爺的樣子,一直尋回了文國公府,再也沒有回去找過。

    白興言於是坐着車去的天賜鎮,又自己徒步走回的家,到家時累得腿都快折了。

    白花顏原本聽說父親因爲白燕語的事盛怒,已經衝到天賜鎮去打人了,樂得一整天都處在極度的興奮中,就像已經看到了白燕語捱打,開始爲自己計謀的成功而慶祝。

    可是等到白興言回府之後,她就樂不起來了,因爲她看到白興言受了傷,臉都花了,全是血印子,還一邊走一邊罵白燕語如今長了本事,不聽他的管束,更是揚言再不想認那個女兒,還要把林氏也給趕出府去。

    白花顏其實很願意白燕語和林氏被掃地出門,因爲沒了文國公府三小姐這個身份,她就更別想跟自己爭六殿下。可是她又很在意她父親的話,在意她父親說白燕語長了本事,不聽管束了。她就在想,白燕語是怎麼個長本事法難不成父親臉上的血印子是被白燕語撓的

    白花顏很鬱悶,如果白燕語如今也這般彪悍,那在這座文國公府裏,最弱勢的豈不就是她自己了她如今可是嫡女,難不成嫡女還要被庶女給比下去

    她胡亂地想着這些時,又聽到白興言氣急敗壞地跟下人吩咐:“去查去給本國公查清楚,三小姐的事是怎麼傳揚出去的一旦查出散佈謠言之人,絕不輕饒”

    白花顏一哆嗦,趕緊拉着丫鬟回了屋,然後將房門緊閉,一再的囑咐丫鬟絕對不可以說出去,誰要敢說是她做的,她就割了誰的舌頭。

    文國公府這頭白興言怒氣不消,天賜鎮那邊也好不到哪去。胭脂作坊裏的小姑娘們把白興言從上午一直罵到晚上,天都黑了還在那兒罵呢,白燕語攔都攔不住。

    當然她也沒打算使勁兒攔,畢竟她自己也生氣。多大個事兒,至於大老遠的跑到天賜鎮來罵她麼人家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這可到好,找上門兒來罵,生怕別人不知道怎麼着

    這下好了,以前只是上都城在傳,天賜鎮這頭並無人知曉。結果被她爹這麼一鬧,整個天賜鎮也變得無人不知了。就連掃大街的老伯見了她,都要一臉八卦地問上幾句,搞得她一整天都不願意出門。

    姑娘們將打碎的胭脂都拾了起來,發現還能用的不過兩三瓶,當時就恨不得衝到文國公府去把那位國公爺給剁吧了。更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白燕語,還嘆着氣道:“三小姐真是可憐,居然有這麼個爹。以前說文國公虐待天賜公主,我還不怎麼信,總想着怎麼着也是親爹,不知道那樣。這回我可信了,這親爹當的,還不如後的呢”

    白燕語也覺得她這個爹還不如後的呢,可是她沒辦法改變這個現實,除了就這麼忍着,也沒什麼別的辦法。好在如今人已經在天賜鎮了,這間作坊的後院兒是她第二個家,有二姐姐庇佑着,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到這邊來。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她現在有躲的地方了,那座文國公府,能不回就不回吧

    今日白鶴染依然在今生閣坐診,傍晚時分才坐馬車回府,結果才一回府就聽說白興言去天賜鎮揍白燕語,結果白燕語沒揍着,反到把作坊裏一大堆做好的胭脂給揍了。

    她當時就火了,這特麼的,白天葛芳曉剛跑到今生閣去和她說,胭脂閣裏的胭脂都不夠賣了,那些貴夫人大小姐們都快把店給搶光了,正急着等補貨呢本想着作坊裏這幾日能出一批胭脂,就算不多好歹也能應應急。這下好了,都讓白興言給掀了,她拿什麼給鋪裏補貨

    白鶴染的怒火熊熊而燃,聽說白興言此刻正在書房裏,於是氣呼呼地就奔着書房去了。

    下人們一見二小姐這個架式,便知老爺今兒又要沒好果子喫,不由得搖搖頭,心道這個老爺還真是蠢,喫一塹長一智的道理都不懂,也是活該被二小姐修理。

    不過白興言也有自己的道理,當他看到白鶴染怒氣沖天地找上門來時,立即主動說起這件事情:“阿染你可回來了,爲父就等你回來呢,這事兒可真急死我了,你可一定要替爲父想想辦法。”說完,便將上都城裏關於白燕語的傳聞說了一遍,然後又道,“我也不想鬧成這樣,但我今兒是真着急了,原因你知道的。你說這萬一你三妹妹真的看上了那個人,可怎麼辦他們是”他將聲音壓得極低,“他們可是親兄妹啊”

    白鶴染看着這個虛僞到了極點的男人,眼中盡是嫌惡。

    “現在知道麻煩了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早幹什麼來着”她冷哼着道,“白興言,這就是報應你自己作下的孽,如今報應到你自己頭上了,都不知道好好反省自己,還好意思打上我的天賜鎮。誰給你的勇氣到我的天賜鎮去鬧事的你是不是覺得葉家沒了,你就可以有恃無恐了”她一步步上前,死死盯着面前這位父親,“別想美事,葉家是葉家,你是你。我收拾完了外頭的人,自然就能騰出空來處理家裏面的事。所以你給我小心着點兒,再給我惹麻煩,我不介意提前收拾了你”

    白興言聽得一激靈一激靈的,“我,我當初也是被人害的。”

    “人家怎麼不害別人呢”白鶴染真覺得這個爹怕是個傻子,“蒼蠅可不叮無縫的蛋,你自己給了人可乘之機,如今還裝上可憐了哪來的厚臉皮”

    她越說越生氣,特別是一想到自己損失的那些胭脂就更生氣。於是她握了握拳,惡狠狠地對白興言說:“毀了我的東西就得再賠給我,白興言,女兒家芳心萌動什麼的,咱們回頭再說。我眼看下只問你,毀了我那麼多胭脂,你打算怎麼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