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神醫毒妃 >第897章 公主是怎麼喫飯的?
    第897章 公主是怎麼喫飯的

    很快地,又有兩桌席面在花廳擺了開來。

    紀伯領着一衆幫廚的婦人來到花廳,齊唰唰跪到了白鶴染跟前,有一位善言談的婦人主動開了口說:“公主殿下,咱們不會說那些場面上的話,就知道得了公主殿下大恩賞得來磕頭謝恩。咱們謝謝公主賞賜金稞,謝謝公主能讓我們一起來花廳喫飯。”

    說完,一衆人等呼呼啦啦地開始磕頭,磕頭時還不斷地有人說:“謝謝公主,謝謝公主。”

    天賜鎮上的百姓都實在,白鶴染很喜歡這種實實在在的感覺,很喜歡跟實實在在的人相處。這裏不像上都城,在上都城裏,人與人說話尊的是三分真七分假,你永遠不知道哪句話就落人口實,永遠不知道哪件事做得被誰看得就不順眼,不舒服。

    天賜鎮上好,人與人之間真誠相待,不需要說假話,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每一張笑臉都是真誠的,每一聲感謝都是實實在在的。人們說話沒有潛臺詞,心裏想的是什麼,嘴裏說出來的就是什麼。說的人痛快,聽的人舒服,最大限度地還原了生活的本質。

    白鶴染喜歡這樣的氛圍,趕緊讓紀府和冬天雪招呼大家就座。過一會兒,紀伯過來問她:“公主,您要不要說點兒什麼”

    白鶴染都聽笑了,“這又不是什麼正經宴席,也不是特殊節日,我還說點兒什麼呀大家從早上忙到這會兒,都沒喫東西呢,我們也是起大早往這邊趕,也沒喫東西,餓都餓得不行,再說幾句不是更餓沒那麼多講究,喫吧,想說什麼邊喫邊說,我沒忌諱。”

    古時人講究喫飯不說話,除非關係緊密的幾個人在屋裏自己喫,像這種場合,還都是女眷,一般都是安安靜靜地自己喫自己的,就是說話也是跟旁邊坐得近的人小聲耳語。

    但白鶴染就不是很在意這些規矩,紀伯離開後,她這一桌最先動了筷,緊跟着她從國公府帶來的丫鬟那一桌也開始動筷。幫廚的婦人們一看她們都開始吃了,便也不再幹坐着,一個個也拿了筷子,小心翼翼地喫飯。

    爲什麼說是小心翼翼呢因爲她們還是比較拘束的,拿起筷子時心裏還在想着這筷子應該怎麼拿公主府的人拿筷子跟她們是不是一樣的還有這碗要怎麼端是用左手端起來,還是就擱在桌上那麼喫還有喫米飯的時候,能像平時在家裏那樣一大口一大口的喫嗎

    聽說有頭臉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喫,有的恨不能一粒米一粒米的喫,那一頓飯得喫到什麼時候去這桌上還有骨頭呢,能不能啃如果不能啃只是擺着好看,豈不是太浪費了這可是早上新殺的豬,肉可香着呢

    這邊婦人們正合計着這些事,就聽白鶴染那桌兒傳來了一個聲音:“默語,快把那肘子給拆了,拆完了給我夾一筷子,可饞死我了。肘子皮怎麼那麼透亮啊一看就好喫。”

    她們齊齊扭頭去瞅,見說話的是坐在白鶴染身邊的一位姑娘。有人把她認了出來,小聲告訴身邊人:“那是公主殿下的近侍婢女,叫雪姑娘。”

    婦人們一個傳一個,很快就都知道了冬天雪的身份,然後心裏就更糊塗了,“這雪姑娘怎麼如此說話她是公主身邊最近的人,不是應該文文雅雅嗎她怎麼還能喫肘子”

    這話說得聲音就大了點兒,冬天雪那是什麼耳朵呀,那是特殊練過的,當時就給聽見了。

    她扭頭往邊上那兩桌瞅了一眼,一皺眉,開口道:“我怎麼就不能喫肘子了我最愛喫肘子了,不能跟了主子連肉都不讓喫啊還有,我說話不文雅嗎我覺得我說話還行啊哎呀,你們不要挑這些旁枝末節,自己家裏喫飯要還講究這講究那,這飯還喫不吃了大家動筷啊,怎麼都光看着不往嘴裏送啊那骨頭是擺着幹嘛的別跟我說你們都不愛喫肉。”

    人們一聽就樂了,誰不愛喫肉啊她們哪是不愛喫,她們是沒敢喫,怕喫起來太不雅叫人笑話,也在公主面前失了禮數。可是好吧,天賜公主正在跟一塊兒骨頭做鬥爭呢,還挺會喫,骨頭棒子裏的骨髓都被挖出來了。

    得,公主都這麼個喫法,那她們還忌諱什麼呀開喫開喫,正常喫

    氣氛終於活躍起來,白鶴染鬆了口氣,碗裏的骨頭也喫不動了。

    她並不是很愛喫肉,她只是想

    跟大家融入到一處去,所以才特意夾了根骨頭喫。

    好在氣氛終於緩和過來,她也不用再這麼爲難自己。於是骨頭被撥到了一邊,眼珠在桌上轉來轉去,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自己另一邊的白燕語:“哎,那邊那盤菜是什麼圓的那個,我看上面好像還撒着糖,什麼東西好不好喫”

    白燕語順着她指的方向瞅了過去,“那個啊,好喫。”說完就站起身,伸長了胳膊給她二姐姐夾了一個。“這個是炸的,裏面裹着豆沙餡兒,特別好喫,很甜。”

    白鶴染一口咬下去,“果然甜。”她最喜歡喫甜的了,“真好喫,軟軟的,豆香很濃,外面的麪皮也炸得正好,再沾點兒糖,這味兒簡直絕了。”她一邊喫一邊誇。

    冬天雪趕緊站起來挪盤子,“好喫咱們就搬過來,挨近了喫。屬下也覺得這東西好喫,軟軟綿綿的,回頭讓府裏的廚房學了去,沒事兒就做一些,不用當菜,當零嘴兒喫就行。”

    古人講究男女七歲不同席,但因爲都是家裏人,所以白浩風白浩軒也沒有被分到外廳去喫飯,依然跟白鶴染坐了一桌。這會兒一聽說發現了好喫的,兩個少年爭先恐後地一人夾了一個圓子到碗裏,咬了一口後皆是連連稱讚。

    白浩軒還回過頭去問那桌:“這個是誰做的呀太好吃了,以後能不能教給我們”

    聽了白浩軒問話,那兩桌人都笑了,吳婆站了起來樂呵呵地說:“小少爺,不用教,這個就是老婆子我做的。公主殿下已經允了我來廚房做事,往後小少爺愛喫我就給你做,小少爺要是回京,我就多做一些給你帶回去,不怕涼,涼了之後再過油稍微炸一下就又酥軟了。”

    “太好了,那我以後可有口福了。放心,我不怎麼回京裏,我孃親準我在這邊跟我姐姐住,吳婆以後每天都炸一些,我當點心喫。”

    “哎,成,小少爺放心,我明兒起就每天都炸一些給主子們當點心。”

    吳婆邊上有位年輕的婦人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同她說:“好像你得自稱奴婢,或是老奴,我聽說給主子做事都是這樣的規矩,這府裏的丫鬟和紀伯也是這樣自稱的。”

    吳婆一愣,隨即也反應過來,“對對,哎呀我把這茬兒給忘了。”說完趕緊衝着白浩軒行禮,“小少爺,對不住,我應該自稱老奴,真對不住,我,哦老奴,老奴才反應過來。”

    白浩軒沒說話,只看向他二姐姐。白鶴染擱下筷子,半轉了身跟吳婆說:“吳婆,之前在街上遇着時咱們就說好了的,你是到我公主府裏做事沒錯,但我不要你和你那小孫子的身契,所以你們不算是奴僕,只能算是幫工。幫工不需要自稱爲奴,平時怎麼說話還怎麼說就好。”說完,又衝吳婆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坐下。吳婆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坐了下來。

    白鶴染便又道:“我一直說我這人沒什麼講究,這不是虛言,我的確沒什麼講究。有些從前在國公府裏做事做久了的,以奴自稱已經習慣,改也改不過來,我便也不強求。今後咱們鎮上如果有願意來府裏做事的,改不過口,便也用不着一定守着這些個沒用的規矩。一個稱呼而已,就算你自稱爲奴,在我公主府裏,我也不會真的就把你們當奴。就算不自稱爲奴,我相信你們爲我做事也一樣盡心盡力,真心奉我爲主。”

    人們聽着這話心裏那個舒坦,吳婆更是高興,一個勁兒地跟同桌的人說:“我是好福氣,能入了公主的眼來這府裏做廚娘。這是三生修來的,往後可得好好幹。”

    身邊有人立即就道:“我也會幾道拿手的菜,回頭我給你說說,你要是原本就會也就罷了,要是從前不會,正好多學幾樣,今後挨個做給主子們喫。”

    “對對對,我也有幾樣自己琢磨的菜,回頭都說給你聽。我家裏有老人孩子,我走不開,要不然我都想到公主府來做廚娘了。正好你學了去,就當是我做給公主殿下的。”

    白鶴染聽着人們熱熱鬧鬧地說話,聽着人們把一道道菜說給吳婆聽,面上不由自主地就展了笑臉。白燕語在邊上瞧見了,便小聲問她:“是不是覺得這種氛圍很好”

    白鶴染點頭,“確實。我自從出生起,直到現在,除了在紅家,真的從未感受過這樣的氛圍。我曾想過在天賜鎮會比在京裏過得舒坦,卻沒想到竟會這麼舒坦。”

    如果日子就這樣過下去,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