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再造國朝 >第七章 婊子無情?
    徐恪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上青樓就碰到這檔子事,徐恪打量了下聲音的主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文士打扮,頭上束了方巾,一把摺扇在手中晃來晃去,賣相不錯,只是面色稍顯蒼白,眼眶略微有些凹陷,而且嘴脣很薄,很容易讓人感受到他的刻薄。

    李信到還是沒心沒肺的站在一旁,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也是,自洪承疇和盧象升被調走之後,這陝西的一畝三分地上,誰還大的過孫傳庭?徐恪側首問老鴇:“此人是誰?”

    “楊朔,他爹是西安知府,愛慕清歌很久了,楊朔爲人刻薄,出手狠毒,二位公子待會莫要與他起了衝突。”老鴇低聲對徐恪說道,眼看楊朔帶着四個僕人走的近了,老鴇立馬換上一副笑容:“喲,楊公子,今兒個怎麼來這麼早啊?”

    “呵呵,不來早點,這清歌怕是要被媽媽給賣出去了。”楊朔皮笑肉不笑的道,老鴇擠出一絲笑容:“楊公子說的哪裏話,媽媽我怎麼敢賣清歌,誰不知道清歌是您在追求的人,這二位公子第一次來聽雪樓,就是想聽清歌彈個曲子,沒有別的意思。”

    “啪!”

    楊朔一巴掌甩在老鴇臉上,頓時老鴇那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五個血紅的手指印,老鴇捂着臉,有些驚恐的看着楊朔,楊朔冷笑道:“平日裏叫你一聲媽媽,那是看在清歌的面子上,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整個聽雪樓都安靜下來,那些原本看戲的姑娘們頓時都變了顏色,楊朔的手段他們可都是知道的,上回有個來西安做生意的富商,就因爲仗着有錢,在競價一位花魁的初夜時,硬壓了陽朔一頭,便被隨便安排了個罪名丟進西安大牢,不知使了多少銀子,才被放出來,只是出來的時候早已不成人形,連夜離開了西安。聽雪樓做的雖大,卻也只是個青樓,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哪裏敢得罪當地的地頭蛇。

    老鴇在一旁戰戰兢兢,不敢說話,楊朔懶得管她,徑直走到徐恪李信二人面前:“聽說你們要點清歌?”

    “閒來無事,聽聽曲子。”徐恪笑了笑,徐恪笑了,楊朔也跟着笑,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知道我是誰吧?”

    “開始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知道就好,那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嗎?”楊朔眯着眼,笑容有些陰騭,徐恪搖了搖頭,姑娘們有些憐憫的看着徐恪,敢和楊朔叫板,能有好果子喫?可惜了玉樹臨風的俊哥兒了,楊朔也沒想到徐恪是這個回答,臉上笑容一頓,道:“那少爺我就教教你。”

    楊朔揮手就往徐恪臉上扇去,在姑娘們的驚呼聲中,徐恪伸手穩穩捏住楊朔手腕,孫世瑞是在軍營呆過的,徐恪雖然不知道招數,可這力氣還是沒變的,哪是楊朔這種縱慾過度的公子哥能比的?徐恪拿住楊朔的手腕,楊朔掙扎了幾次都無法掙脫,徐恪哈哈一笑,手一鬆,楊朔便一屁股做到了地上,頓時惹得大廳內一片嬌笑,楊朔丟了面子,回頭對幾個下人吼道:“一羣廢物,發什麼呆,還不給我上啊。”

    “住

    手!”清歌從人羣中走出,楊朔回頭看了一眼清歌,冷笑道:“怎麼?你還心疼起來了?”

    “你放他們走。”清歌輕聲道,楊朔搖搖頭:“少爺今天丟了面子,怎麼可能讓他們走,你有見到過在西安地界上得罪我楊朔,還能活的好好的人麼?”

    “你放他們走,”清歌清麗的面容上浮現一絲決絕,“放他們走,今天就遂了你的意。”

    徐恪詫異的看了一眼清歌,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在這種時候犧牲自己站了出來,李信也動容了,暗地裏用胳膊肘捅了捅徐恪,一旁的楊朔卻放肆的大笑起來:“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你這婊子竟爲了剛見面的兩個小相公許下這等事情,有趣有趣啊!”

    楊朔言語刻薄,那一句婊子無情戳到了在場所有姑娘們心中最柔弱的地方,讓她們對楊朔的厭惡到達了極點。反正楊朔是自我感覺良好,對徐恪二人道:“聽到了沒?清歌爲你們二人許下這等承諾,還不快滾。”

    “清歌的心地當真是善良,竟爲我們兄弟二人做出這等犧牲。”俆恪嘆了口氣,原本俆恪是沒想將事情鬧大,畢竟這種事情對名聲有很大影響,尤其是孫傳庭爲人正直,很重視氣節名聲,若是被他知道了,免不了會勃然大怒,可清歌做出這樣的決定,對俆恪還是造成了一定的衝擊,他走不了,他的心讓他走不了。

    俆恪順手拉了張椅子,將袍子一撩,翹起二郎腿就坐了上去,他看着有些疑惑的楊朔笑道:“今日我徐某人坐在這裏,你就動不了清歌。”

    不得不承認,俆恪這一刻很迷人,至少他自己是這樣認爲的,場面再次緊張起來,俆恪盯着清歌那看過來的雙清澈眼眸,一時竟無法讀懂那秋水般的眸子所蘊含深意,似感動,似無奈,又似絕望,俆恪回以堅定的目光,清歌只得輕輕嘆了口氣。

    “真是有情有義,難得!難得!今日在這聽雪樓裏上演了這麼一出深情好戲,精彩精彩!”楊朔雖然在笑,可誰都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怒火,“想做玉堂春?可他未必就是王景隆,給我打,把這對狗男女往死裏打,我要讓他知道,誰纔是這裏的爺,誰纔是西安的爺。”

    楊朔往後一退,四個打手凶神惡煞的撲向俆恪,方纔的鶯鶯燕燕嚇成一團,在驚呼聲中四散而去,俆恪上前一步,將清歌護在身後,喝到:“區區一個知府的兒子就這麼囂張?我父親乃是陝西巡撫孫傳庭,何人敢在這放肆?”

    老鴇聽了俆恪的話,眼睛一亮,這楊朔今天怕是提到鐵板上了,她連忙喚過一個小廝,在他耳邊低語兩句,小廝點點頭,匆忙離去。而另一邊,打手聽到俆恪自曝身份,也是猶豫起來,不敢上前。

    楊朔向來是個陰狠毒辣的主,發起瘋來,那就是真瘋子,完全不計較後果,那麼多年沒有人敢忤逆他,今天可算是把面子丟盡了,今天要是不找回場子,簡直比要了他的名還難受,他見打手猶豫,紅着眼喝到:“愣着幹嘛,給我打,這西安的水,是他一個新上任的四品銜巡撫能攪和的?打,打死了老子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