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再造國朝 >第十四章 我是阿斗
    孫傳庭一心教導兒子,但他哪裏知道徐恪一心就想做條鹹魚,徐恪是北大歷史系的學生,雖然在前世沒什麼卵用,但他自己自認回到明朝也算半個先知,他看過許多穿越回明末的小說,但他其實大多是不屑一顧的,因爲這一切都是大多作者的一廂情願,根本沒顧及到當時整的一個歷史背景和客觀條件,他曾經的畢業論文就是闡述明朝滅亡的原因,他自認對明朝的滅亡看得很透徹,在他看來,這是個根本不可能去挽救的歷史趨勢。

    大明雖號稱有二百萬軍隊,可大多卻是毫無戰力,已經腐化的衛所軍,真正有戰力的不過陝西、遼東、湖廣加上大同宣府等不到四十萬的精銳,卻要面對國內近百萬的農民軍和關外如狼似虎的滿洲八旗,決策層頻頻失誤,將領反覆無常,國內天災不斷,官場腐敗黑暗,國庫入不敷出,這樣的大明徐恪想不到有任何一種可能可以拯救他。

    孫傳庭教導的用心,徐恪學的卻不上心,孫傳庭閱人無數,久而久之那還看不出徐恪的不上心,孫傳庭是個典型的古代儒士,渴望建功立業,也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有抱負的人,可是徐恪的表現着實讓他失望,慢慢的,孫傳庭對他的教導也就從行軍用兵,佈局天下變成了對品行的教育。

    西安府同慶樓……

    同慶樓也算是西安比較大的酒樓了,會在每月的初一十五請戲班子在酒樓開唱,雅間裏,徐恪,李信和清歌三人圍着一張桌子上品着同慶樓特製的冰鎮酸梅湯,徐恪漫不經心的盯着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戲。

    “怎麼了,看起來興致不高?”李信捏了個花生米送進嘴了,徐恪收回目光,搖搖頭:“還不是我爹,每日都把我叫到書房,聽他嘮叨,耳朵都快起老繭了,還不如去三省先生家聽課。”

    “呵呵,我要是有你這樣的父親天天給我教授匡扶社稷的本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李信呵呵一笑,一副徐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徐恪饒有興致的看着李信:“看不出來,你還想匡扶社稷?”

    “那是,堂堂七尺,又生逢亂世,誰不想建功立業。”李信挺起胸膛,信誓旦旦道,清歌見了,撲哧一笑,“那你還考什麼功名啊,直接讓少爺把你推薦給老爺,在行伍中混個一官半職,憑你這一身好武功,怎麼也能混個遊擊將軍做做吧。”

    “我這一身本事就只能當個遊擊將軍?”李信不滿道,徐恪給李信將碗中酸梅湯給加滿,笑道:“當個遊擊不錯了,大明朝也快到頭了,官當大了容易拉仇恨。”

    徐恪話一出口,李信和清歌都滿臉驚訝的看着徐恪,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這個巡撫公子口中,李信皺了皺眉:“少白,你可知道說這種話可是要殺頭的。”

    “我又不傻,就在你們面前說說而已。”徐恪不以爲意的笑了笑,李信起身,將雅間的門給關嚴實了,回頭問道:“何以見得大明朝要亡?”

    徐恪詫異的看了一

    眼李信,沒想到這個小李子對國家大事還挺感興趣,當下也起了賣弄之意:“亡於內憂,亦亡於外患。”

    “眼下義軍看似縱橫天下來去自如,實則已陷入令尊與洪大人的羅網之中,活動範圍日益縮小,如此下去,終有一日會被平定下去,而關外寧錦防線固若金湯,女真人數次來犯皆是無功而返,可見堅守下去並非難事少白之意,我實在不懂。”

    徐恪越看李信越覺得李信抱負不小,要知道這時代可沒有什麼新聞報道,若不是在可以關注這些事情,是不可能對天下大勢瞭解的這麼清楚的,想到這裏,徐恪不禁對李信刮目相看起來,便爲他解釋道:“清軍已經征服漠南,突破不了寧錦,清軍難倒不會從宣府,居庸關一帶進犯?清軍一旦進逼京畿重地,朝廷勢必要調大軍勤王,那時就會放鬆對農民軍的圍剿,而一旦放鬆對農民軍的圍剿,他們的恢復能力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是啊!農民生存的根本問題如果得不到解決,那是不可能真正鎮壓農民起義的。”李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向徐恪道:“少白,想不到你平日什麼是不放在心上,卻能把天下大勢看得如此透徹,爲什麼不跟令尊細說,跟隨令尊建功立業呢。”

    “我也就動動嘴皮子,來真格的可不行。”徐恪翻了翻白眼,這些歷史書上都有的,我還不是隨便講講,那戰場上刀槍無眼的,萬一被流彈打到,誰還知道能不能在穿越了,清歌看着徐恪講的頭頭是道,雖然聽不懂,心裏卻也是歡喜,笑道:“少爺就該把這些話講給老爺聽,省的他整天嘮叨你,還以爲少爺是扶不起來的阿斗。”

    “別,阿斗不錯,少爺就當阿斗了,要真跟我爹說了,那要被嘮叨的更狠了。”徐恪搖了搖頭,看李信還在思索,突然想起李信是河南杞縣人,李自成日後的心腹謀士李巖也是河南杞縣人,就是李巖向李自成建議每到一處撫卹百姓,開倉放糧,才使李自成的軍隊由流寇性質變成了割據性質,漸漸對大明構成了實質威脅,當然,還有李巖和紅娘子的一段佳話,想到此處,徐恪不禁八卦心起,問李信道:“小李子,你在老家有沒有聽過一個叫李巖的人啊?”

    “李巖?未曾聽過。”李信想了想回答道,徐恪有些失望,不甘心的問道:“聽說是前山東巡撫兼兵部尚書李精白的兒子。”

    “那你一定是搞錯了,李精白只有兩個兒子,長子叫李麟孫,次子叫李鶴孫,並沒有叫李巖的。”李信笑着搖搖頭,徐恪暗道不可能啊,又問道:“你確定?”

    “杞縣出的大人物不多,李精白這種官至兵部尚書的更少,我怎麼會記錯。”李信笑道,徐恪嘆了口氣:“紅娘子你知道麼?,李巖是紅娘子的丈夫。”

    “想不到少白你還知道紅娘子,紅娘子的雜耍武功可是極爲精彩,我也是親眼見到過的。不過人家二九年紀,尚未許人,什麼時候有丈夫了?”李信哈哈大笑,徐恪一臉懵逼,第一次對自己的記憶力產生了疑問“難道是我記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