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聲制止厲九珩：“不行！”
厲九珩沒有理她，眼見着就要跪下去了，沐暖暖急聲道：“厲九珩，你不知道謝艾生他是個什麼人嗎？他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我們的，你不要跪！”
厲九珩轉頭看她，倏地笑了：“好久沒聽你對我說過‘我們’了，我這一趟，沒有白來。”
伴隨着話音落下，“撲通”一聲響起，厲九珩跪在了謝艾生的跟前。
他跪得很紮實，膝蓋撞到地上的聲音在安靜的天台裏，顯得尤其的響。
沐暖暖閉了閉眼，不忍去看跪在謝艾生面前的厲九珩。
謝艾生垂眼，看着自已曾經最欣賞的義子，彎腰折腰放下自尊和驕傲跪在他跟前，臉上卻並沒有笑意。
“當初，察覺到你要殺我的時候，我心裏還覺得很高興，手底下終於有了一個像樣的人，敢和我作對，妄、想置我於死地，我還挺期待的，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膽識和手段。”
“只可惜……”謝艾生狀似遺憾的輕嘆了一聲：“一身傲骨卻爲了一個女人跟我下跪，我對你很失望。”
尾音裏已經染上了怒氣。
像是猶覺不夠似的，他擡腳就踹了厲九珩一腳。
厲九珩被踹得往外摔出一小段距離，足以證明謝艾生的力道之大。
沐暖暖的心也隨之一緊。
厲九珩一聲沒吭，又重新跪到了謝艾生跟前，這一次跪下之後，他直接俯身磕頭：“我不該背叛你，你養育我多年，我不該如此恩將仇報，忘恩負義。”
語氣裏沒有一點波瀾，聽不出任何情緒。
那邊站在沐暖暖身後的人，果然就開始替沐暖暖松梆。
沐暖暖雙手一得到自由，就想轉動着輪椅往厲九珩那邊去。
但身後看着她的人早有防備，根本不給沐暖暖機會。
事已至此，厲九珩也已經下跪，沐暖暖知道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謝艾生像是覺得無趣，轉頭看沐暖暖：“沐小姐猜一下我另一位客人什麼時候過來？”
沐暖暖肅着一張臉，將目光移開，落到厲九珩身上。
厲九珩原本是低着頭，一副逆來順受任君折辱的模樣，此時聽了謝艾生的話，卻突然擡頭，詭異一笑：“慕霆梟不會來了。”
沐暖暖聞言，面色微變。
厲九珩知道謝艾生邀請的另一個人是誰，這不足爲奇。
沐暖暖都能想到的事，厲九珩自然也能想到。
可他說“慕霆梟不會來了”，是什麼意思？
不止沐暖暖變了臉色，謝艾生的臉色也漸漸的變得烏雲密佈，他陰沉着嗓音，低頭看着厲九珩：“你做了什麼？”
平靜的語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不過是將一件慕霆梟本來就該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他而已，義父你不必如此緊張。”厲九珩勾脣笑了起來，模樣溫和無害。
雖然厲九珩和謝艾生兩人的表情極度相反，但沐暖暖卻莫名覺得，他們有些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