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回京城，是不可能的事。
她撥通了電話，手機另一頭，很快就有人接聽了。
“爹地，你的曜曜已經睡了，不按時睡覺，會長不高的。”甜甜軟軟的奶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能讓人想象到這孩子一邊把肉嘟嘟的臉蛋貼在手機上，一邊揉着惺忪的眼睛，說話的表情。
鹿小幽低笑了一聲。
電話裏頭，小孩叫了起來：“媽咪？！”
“乖寶寶，媽咪把你吵醒了。”鹿小幽和自家孩子說話的聲音，溫柔了好幾度，惹的坐在一旁的龍熙涼冷哼了一聲。
鹿小幽和他說話的時候，完全不是這個調。
“沒有沒有！”小孩立即否認，“我只有聽到媽咪的聲音後，才能睡的着。”
鹿小幽就反問他，“那是不是沒聽到媽咪的聲音，你就不睡覺啦？”
“唔……沒有聽到媽咪的聲音，我就睡的不香了。”
小孩其實也不懂“睡的香”是什麼意思，他是聽傭人這麼說的。
想到每一次鑽進鹿小幽的懷裏，就能聞到香香的味道。
小孩就覺得，睡得香，和鹿小幽有關。
“乖寶寶，媽咪好想你，等掛了電話後，要好好睡覺，知道嗎？”
“媽咪，你多跟我說說話，我感覺自己，有好久，好久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
小孩躺在被子裏頭，偌大的被子被他拱起了小小的山包，他躺在寬大的牀上，雙手抱着手機。
“小曜曜。”鹿小幽把自己靠在沙發椅背上，面對着這麼想念自己的孩子，她有些難以開口了。
“小曜曜，媽咪可能要再等幾天，纔會回家去。”
“……啊……”小孩發出長長的驚訝聲，隔着手機，鹿小幽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明顯低落下去了。
“寶寶乖，媽咪和爹地臨時有事，寶寶能再給媽咪和爹地一點時間嗎？我們答應你，做完這件事，很快就會趕回家去了。”
“……嗚……”
小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黑暗裏，他漆黑的眼瞳明亮的如星辰一般。
“嗯……”他不捨，失落，感到難過，和加倍的孤獨。
“……嗯，你們的小曜曜會在家裏，乖乖等你們回來的。”即使在語言上，體諒，大度的接受了，可心裏和情緒上，卻早已被揉成了一團。
他每天數着時間，期盼着自己的爹地，媽咪回來。
今天他趴在窗臺上，望着庭院大門的方向，很久很久。
他對自己說，先閉上眼睛睡覺，等到天亮了，庭院門口，就會出現爹地和媽咪的身影。
胸口有一處地方，像被小蟲子咬到了。
好癢好癢。
“小曜曜，等媽咪和爹地回去了，我們會給你帶禮物的。”鹿小幽想讓自己的孩子，再多一份盼望。
“……我不要！”小孩慌忙叫了起來。
鹿小幽看不到，他的眼睛裏溢出恐懼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