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某吐出一口鮮血之後,胸口舒暢了許多,深吸了一口氣,這纔對真弓大師說道,我沒有大礙,真弓大人接着說罷。真弓大人面露驚慌之色,顫聲說道,想不到莊主大人的痰疾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是我孟浪了。莊主大人不要說話,須得立時迴轉山莊服藥歇息,待到身子大好之後,咱們再說不遲。
“真弓大人還沒有將他面見壽王爺之事說完,茅某自然心有不甘,催促着他將此事說給茅某知道。真弓大人連連搖頭,和通海大師一起苦苦勸說茅某立即趕回白蓮山莊。茅某沒有法子,只得點頭答允。其時茅某病勢極重,已然無法獨自騎馬,通海大師見此情形,親自到官道旁的樹林中折了幾根樹枝,與幾名莊丁一起紮了一副擔架,將茅某置於擔架之上,由莊丁輪流擡着趕回白蓮山莊。從大河河口到白蓮山莊,若是騎馬前行,至多隻須一日便可到達,可是衆人擡着茅某趕路,卻要慢了許多。雖然擡着茅某的莊丁個個都是彪悍漢子,也足足走了三日,方纔趕回白蓮山莊。”
慕容丹硯聽茅書生說話,暗想當日咱們離開官道北行,沿着乾涸的河道行走,因爲大雪覆蓋了大地,行走極爲艱難,途中又遭遇了狼羣,一直走了七八日纔到了白蓮山莊。通海和尚一夥擡着茅書生前行,只用了三日便到達白蓮山莊,腳程並不算慢。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茅書生接着說道:“回到山莊之後,真弓大人親自爲茅某熬藥,又親手喂茅某服藥。茅某看到真弓大人如此忙碌,心中暗自慚愧,想起與通海大師和茅家長輩商議對付壽王府之時,曾經對真弓大人多有懷疑,擔心他投靠壽王爺,爲壽王爺出謀劃策對付白蓮山莊,此時看到真弓大人一片誠摯,才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着實過意不去。
“回到山莊之後,茅某歇息了兩日,又服下真弓大人熬製的良藥,病勢好轉了許多。其時茅某心急如焚,只想着如何才能應付壽王府的步步緊逼,是以自覺病體稍愈,便將真弓大人請來,請他講述壽王爺到底有何打算。真弓大人到了之後,見茅某病勢已不像前兩日那般沉重,這纔講他在京城壽王府拜見壽王爺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
“據真弓大人所說,他見壽王爺無意將蒲本玉良叔侄召回京城,又說蒲本佐和蒲本佑在白蓮山莊作威作福,犯了衆怒,給四郡主招惹了許多是非。若是壽王爺擔心四郡主在白蓮山莊孤單,將大管家留在白蓮山莊無可厚非,但是竊以爲蒲本佐和蒲本佑兄弟留在白蓮山莊卻有許多不妥,還望王爺顧及壽王府和四郡主的名聲,將蒲本兄弟召回京城,免得他們在白蓮山莊胡亂行事,惹出是非,傷了壽王府和白蓮山莊的和氣。
“真弓大人說到這裏,神情頗爲尷尬,略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我原本還想再勸說壽王爺幾句,可是看他一臉怒氣的模樣,只怕多說一句話,他便要與我翻臉。我與壽王爺生了嫌隙,倒也並無大礙,可是我擔心他以爲是莊主大人暗中挑撥,欲對壽王府不利,如此一來,壽王爺勢必要對白蓮山莊不利。他不須親自動手,只須將白蓮山莊的所在泄漏出去,右大臣必定知曉,到了那時,只怕白蓮山莊有傾覆之危,是以我絕對不能讓壽王爺對莊主大人心生忌恨。念及此處,我只得岔開了話頭,不敢再與壽王爺談論此事。
“離開壽王府之後,我思慮再三,想到沒有將此事辦成,心中忐忑不安。後來我又到壽王府幾次,每次都明裏暗裏勸說壽王爺儘早將蒲本玉良叔侄召回京城,可是壽王爺不是搖頭不許,便是顧左右而言他,壓根不肯答允此事。到得後來,我一提蒲本玉良叔侄的名字,王爺便即臉色大變,目光凌厲,嚇得我再也不敢開口。此次前來白蓮山莊,我先去壽王府拜見壽王爺,明面上是去詢問壽王爺是否有書信或禮物要我轉交給四郡主,其實是想再次勸說壽王爺將蒲本玉良叔侄召回京城。可是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壽王爺便對我說道,此番前去白蓮山莊,須得叮囑蒲本玉良和蒲本佐、蒲本佑小心伺候四郡主,不可讓她在山莊中受人欺侮。若是有人膽敢對郡主不敬,讓郡主心生不快,本王不只要將得罪郡主之人千刀萬剮,蒲本玉良等人罪責不輕,本王非得屠了他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