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別想到這裏,嘴角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只是他想到葉逢春就在自己面前,急忙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葉大掌櫃儘管放心便是。留下來看守大營的將士都是池田家的勇士,個個驍勇善戰,能夠以一當十,即便有幾千盜匪偷襲大營,他們也足以抵擋得住。葉大掌櫃和厲公子只須安心在營中歇息便可,不必太過焦慮。”
葉逢春聽哲別說完之後,故意長出了一口氣,口中說道:“如此最好。不過葉某見識過池田家軍士的本領,說句不好聽的話,只怕並非是百戰精兵,否則也不會被哲別先生手下的兄弟打得大敗虧輸。若是哲別先生能夠率領手下的兄弟留在大營,葉某就不必擔心了。”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說話,心中雪亮,知道葉逢春並不害怕池田家的兵馬,但是對哲別一夥卻是極爲忌憚。因爲哲別箭術通神,他手下的黃金寨武士箭術精湛,彪悍異常,比池田家的將士難對付得多。若是壽王將哲別一夥留在大營監視衆人,衆人想要逃走便會極爲困難,即便最後殺出重圍,逃離此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或許能夠全身而退,但是葉逢春和他手下的夥計只怕會傷亡慘重。是以葉逢春故意如此說話,探聽哲別的口風,這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不會讓哲別起疑心。葉逢春不愧是松鶴樓的主人,察言觀色的本領當真了得。
葉逢春聽哲別如此一說,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回到了肚子中,暗想這個臭韃子極難對付,若是他帶着手下留在大營,咱們想要逃走就要困難許多。好在壽王老賊對這個臭韃子甚是倚重,打定了主意要讓這夥臭韃子進山去與茅書生拼一個你死我活,老賊才能從中漁利,是以不肯讓這夥臭韃子留在大營監視咱們。看這個臭韃子得意洋洋的模樣,想來他也打算分一杯羹,剿滅茅書生一夥之時可以發一筆橫財。哼,這個王八蛋不知道茅家一族已經覆滅,此番進山只能白跑一趟,待到這個臭韃子和壽王老賊垂頭喪氣地回到這裏,看到大營已經燒成了白地,老子已經消失不見,不曉得這兩個狗賊會不會活活氣死。
葉逢春越想越是得意,不過臉上卻裝出失望沮喪的神情,口中說道:“唉,可惜啊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葉逢春說到這裏,故意停了片刻,這才接着說道:“葉某和厲公子在山中亡命之時,到處都有地火噴射,還看到許多狼蟲虎豹,可以說到處都是危險萬分。哲別先生進山之後,千萬小心在意,不可馬虎託大,一旦稍有疏忽,只怕會有性命之憂啊。”
葉逢春這番話說得甚是誠摯,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了之後,心中均想,葉逢春逢場作戲的本事當真是無人可及。若是咱們不曉得他與哲別勾心鬥角,只是聽他說出這番話來,必定以爲他與哲別是過命的交情,纔會在分別之時如此叮囑,不會懷疑他另有所圖。哲別也是一個狡詐之人,可是與葉逢春相比,他卻是差得遠了。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哲別果然被葉逢春這番說動,暗想姓葉的王八蛋雖然可惡,不過這幾句倒不似作僞。想來這個王八蛋以爲老子對他甚好,竟然將老子當作了倚靠。哼,可惜你先前將老子得罪得狠了,老子豈能放過你?何況中土有一句老話,叫作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誰讓你積攢下了萬貫家財,惹得壽王垂涎三尺,必欲殺你而後快。與其讓別人吃了這塊肥肉,不如讓老子得了這個彩頭。
念及此處,哲別故意裝出感激的神情,向着葉逢春拱手說道:“多謝葉大掌櫃提醒,在下感激不盡。待到將盜匪盡數剿滅,大功告成之時,在下再向葉大掌櫃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