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我在這。”
閔姜西不再說話,任由人將她綁在沙發上,待到關門聲響起,她費力蹭掉臉上的眼罩,眯眼打量周圍環境,這是一間十幾平米的臥室,入眼一張歐式大牀,上面還鋪着蠶絲被,一看就是平時有人在住,她坐在單獨沙發上,正對面是跟她一模一樣被五花大綁的秦嘉定,他還處於蹭眼罩的階段。
閔姜西指揮他怎麼做,十幾秒後,秦嘉定也得見天日,蹙着眉頭,他第一句便是發難,“有機會你不走,你跟過來除了危險還有什麼用?”
閔姜西道:“我不幫你,你連眼罩都摘不下來。”
秦嘉定沒心情跟她開玩笑,沉聲說:“你知不知道我二叔會擔心死?”
閔姜西說:“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死?”
秦嘉定愣是被她看到別開視線,用力扭動,企圖找到解開繩子的辦法,閔姜西環顧周圍,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也不可能擡得動這麼重的沙發,淡定的說:“別動了,省點力氣。”
秦嘉定道:“你身上帶刀了嗎?”
“沒有。”
“你平時不是隨身一堆防狼武器?”
“在包裏,包掉了。”
秦嘉定抿脣,用表情表示嫌棄,閔姜西道:“你以爲我帶包來他們還能把包放我面前,等着我們自救?知足吧,搞不好他們用我包裏的東西對付你。”
秦嘉定擡眼看着她,“你不怕?”
閔姜西鎮定自若的回答:“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秦嘉定面無表情,“這種時候就別吹了。”
閔姜西說:“現在不吹什麼時候吹?”
秦嘉定看不出來,閔姜西到底是真不怕還是裝不怕,閔姜西低聲說:“現在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就別擺臉色給人看了,要是有人爲難你,讓你做什麼你就做,別反抗。”
秦嘉定道:“對我二叔不利的事我不做。”
閔姜西蹙眉,“你傻啊,人在屋檐下,他們傷不到你二叔,隨時可以傷你。”
秦嘉定道:“你當時就該走,我不怕他們,要錢可以,要命就我這一條,休想威脅我二叔。”
閔姜西翻臉,“跟我逞什麼英雄,不要命很牛嗎?你自己不在乎,有的是人比你想象中在乎得多!”
秦嘉定目不轉睛的看着臉都氣紅了的閔姜西,半晌,開口道:“我又不是上趕着找死,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注意場合。”
閔姜西努力平心靜氣,“別再動不動提死,你纔多大,沒活明白就想着死。”
秦嘉定別開視線不迴應,算是默認錯誤,兩人在房間裏關了半個多小時,突然有人推門進來,閔姜西側頭,看見穿着深色牛仔褲和灰色t恤,臉上罩着動物面具的陌生男人。
男人一雙眼睛透過僅有的縫隙打量兩人,先是走到秦嘉定面前,擡手給他
把眼罩戴上,秦嘉定聽了閔姜西的話,不爽,但是沒動。
男人雙手撐在沙發兩側,沉下身,幾乎跟閔姜西面對面,她貼在沙發背上,安靜的注視着面具背後的眼睛,同時也聞到了男人身上濃濃的酒味,當他擡手的第一秒,閔姜西也擡起腿,準備往他身上踹,男人順勢抓住她的腿,企圖往中間擠,閔姜西用力蹬踹。
她咬着牙一聲不哼,男人也只是喘着粗氣,兩人無聲撕扯,奈何房間太靜,秦嘉定又只是一桌之隔,聽到種種異樣的聲音,他馬上道:“姐,你怎麼了?”
男人扣着閔姜西的腿,俯身,閔姜西偏頭,面具抵在她臉頰上,他沒親到,秦嘉定用力掙扎,“姐!”
房門突然打開,閔姜西頭朝內,看不清來人,只覺得身前重量驟然一減,戴面具的男人被抓着後脖領甩開,還沒站穩,當中一腳,正踹在胃上。
“唔…”捂着胃跪趴在地上,男人痛苦不已,牀頭櫃上的水晶檯燈被人拿起,‘譁’的一聲,在頭上四分五裂,仍覺不夠,來者掐着男人的脖頸,把他提起來,男人臉上的面具滑到一側,露出半張瞬間憋紅髮紫的臉,無力掙扎,噎着道:“坤哥……”
閔姜西看着身旁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他穿着黑衣黑褲,捲起的袖口露出一節勁瘦的小臂,人是修長的,但爆發力毋庸置疑,側臉輪廓柔和,可表情卻異常兇狠,像是隨時要撕咬獵物的狼。
他不鬆手,被他掐着脖子的男人,臉色肉眼可見的越來越紫,眼睛充血,眼白上翻,就在閔姜西以爲男人必死無疑的最後一刻,他突然鬆手,男人重重的癱倒在地,瘋狂咳嗽。
“拖出去。”
他開口,站在門口處的人才敢進來,架着地上的男人往外走,他側頭看向閔姜西,面不改色的走近,微微俯身,替她把繩子解開。
“我讓人送你離開。”
閔姜西盯着男人的臉,面無表情的開口:“你是雷坤。”
他自顧道:“剛纔的事不好意思,我替你處理。”
閔姜西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男人看着她道:“你可以走了。”
閔姜西說:“把他送回去,我留在這。”
秦嘉定什麼都看不到,張口說:“你趕緊走,別囉嗦。”
閔姜西看着男人道:“要是你弟弟的事,我勸你把他送回去,抓我跟抓他一樣,秦佔都會放人。”
男人說:“我不會動你。”
閔姜西說:“爲什麼?”
其實她心裏已有答案,她跟雷坤素未謀面,他沒理由對她‘格外照顧’,果然,雷坤說:“你是阿晉的朋友,我跟秦佔之間的事,不會遷怒到你頭上。”
閔姜西說:“他知道你綁架小孩子作爲交換籌碼嗎?”
雷坤說:“我自己的事,跟他沒關係。”
閔姜西說:“你知不知道秦佔爲什麼抓你弟弟,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連累到楚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