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姜西面不改色的回道:“能力有限,沒什麼能爲大家做的,既然他們這麼喜歡聊八卦,我也只能趁着熱勁臨時加送一場,爲掩人耳目,來前任公司裏見半路相認的哥哥,這話題夠不夠整棟大樓裏的人新鮮三天?”
江東氣的抽笑,“現在破罐子破摔了?”
這話太過耳熟,秦佔纔剛剛說過,閔姜西道:“太完美的人生容易物極必反,糟心事越多,活得越久,想開就好。”
江東道:“這趟不白來,原本是緋聞前任,現在你得罪了翁貞貞,要是她發瘋去你公司裏一鬧,假的也變真的,想想都刺激。”
閔姜西道:“她要是來找我麻煩,我就上來找你的麻煩。”
江東狐狸眼微微上挑,“找我幹嘛,她喜歡的是阿晉。”
閔姜西道:“你烏鴉嘴。”
四個字,直接把江東打回原形,想到自己白天才放過的厥詞,下午就應驗了,他恨不能喫砒霜給自己毒啞了。
閔姜西拿着包起身,“你忙吧,我先走了。”
江東擡眼道:“合着你特意來一趟,就是爲了給我添堵的?”
閔姜西道:“說這麼直白就沒意思了,大家都是一種人,自己不爽的時候,就想看見對方比自己更不爽,現在你看見了,心情好點沒有?”
江東一眨不眨的盯着閔姜西的臉,幾秒後不辨喜怒的道:“這事沒完。”
閔姜西說:“查清楚找我。”
說罷,她徑自邁步往外走,江東慢半拍回神,閔姜西這是什麼態度,拿他當手下小弟了,他還得向她彙報工作唄?
閔姜西出了會客室,不遠處有人迎上來,微笑着道:“閔小姐,老闆說等您出來時,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
閔姜西剎那間的意外,但很快便意料之中,被人帶到辦公室門口,伸手敲門,裏面傳來淡漠男聲:“進。”
閔姜西推門走進去,辦公桌後的楚晉行擡起頭,她面色如常的叫道:“學長,你找我有事。”
關門,閔姜西往前走了兩步,在房間中間站定,與楚晉行隔着不遠也不近的距離,楚晉行起身繞過桌子,“坐。”
閔姜西坐在沙發上,楚晉行選了跟她直徑最遠的一處坐下,知道她心裏想什麼,所以沒那些虛禮,直言道:“翁貞貞跟你說的任何話,你都不用理會,她要是去找你,你直接跟我打招呼,我來處理。”
閔姜西也沒把楚晉行當傻子,如常道:“沒事,小姑娘年紀輕火氣大,關鍵也是我沒說清楚,她不知道我來找江東。”
楚晉行道:“你找誰都用不着跟她解釋,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此話一出,閔姜西心底難免多拐了幾道彎,楚晉行也是後知後覺,這話……太像是跟閔姜西解釋,想要解釋自己不是解釋,又怕越解釋越亂,這一遲疑,就錯過了最佳時機。
楚晉行說:“我不喜歡她。”
他實話實說,閔姜西卻剎那間的無措,不知道該怎麼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楚晉行私下裏很少跟異性接觸,工作中的異性,在他看來也只是合作伙伴,直來直往慣了,見閔姜西眼角眉梢露出不知所措的信號,他暗惱自己又說錯話了。
“總之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抱歉給你添麻煩。”
楚晉行臉色和聲音都聽不出任何波動,亦讓人看不出心中所想,閔姜西不好肆意揣度他的心思,只出聲回道:“別這麼說,這兩天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從進公司到現在,一直都是你在關照我,我沒爲公司做什麼,還隔三差五給公司惹事,說實話,我都不好意思見你…“
楚晉行道:“黃校長在畢業典禮上說過,很多時候都是因爲堅持對的纔會變成‘錯的’,出來工作這麼多年,見多了爲了不惹事兒而妥協的,這麼努力爲了什麼,不就爲了能不被人左右,光明正大的說句心裏話嘛,我挺的不是你,是你做的事兒,如果有人覺得這是特殊對待,也只能說明大多數人選擇了從善如流。”
閔姜西之前謹慎忐忑的心情,瞬間切換成熟悉的崇拜自豪模式,她自豪一直把楚晉行當偶像是對的,那些她銘記於心的話,他也都念念不忘。
“謝謝你學長,我替所有同行和跟我一樣把你當偶像的同學們謝謝你,只要你一直堅持下去,就會有更多人願意追隨。”
楚晉行從閔姜西眼底看見了耀眼的光亮,她說把他當偶像,不是客套,更不是恭維,而是選擇,她這樣相信他,甚至願意追隨他,卻唯獨不愛他,心情複雜到難以言喻,好在楚晉行習慣了不形於色,波瀾不驚的回道:“不是我的一己之力,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我牽頭,也要有你這樣的人敢說敢做纔行,你替銘譽國際發的微博我看了,也是我想說的話,知識是武器,但學校不是戰場,我們做的是教育生意,但不能只把教育當生意。”
閔姜西心底感慨萬千,瞧瞧,什麼叫格局,什麼叫氣度,正想着,辦公室房門被人直接推開,江東跨步往裏走,一側頭,原地頓住,緊接着道:“呦,不知道你們在忙,打擾了。”
他轉身欲走,閔姜西起身說:“你別走,我走。”
江東說:“這多不好,總要講個先來後到。”
閔姜西不搭理他,跟楚晉行打招呼,說話間包裏的手機也響了,掏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着‘sweet佔’的來電字樣,閔姜西加快腳步往門口走,江東說:“我一來你就走,不待見我?”
閔姜西面無表情的說:“跟你說話會忘了自己是老師。”
說罷,她衝着楚晉行禮貌頷首,掉頭就走。
江東服了,現在看人下菜碟都不避諱了。